第1章 喜事

  “誰讓你們送這布料來？我明明挑好的，你們非要讓我發火是不是？”


  聽到說這話時，我們已然上了山，卻看見院中擺著幾個木箱，一夥人正圍在草棚下的桌旁，叫罵的，正是莫老頭，而我走到木箱前，竟看見裏麵是些紅燭，喜服之類辦喜事用的事物，便開口問道：“是誰要辦喜事麽？”


  聞聽此言，那一夥人便忽地散開，我正自箱中拿出一對紅燭來看著。“嘿，大哥回來啦！”“大哥！”“大哥，二當家，柱子哥，你們回來啦？！”眾人一見是我們便統統圍了上來，解虎自身後走來與眾人打過招呼後也指著箱中事物問著相同的話。


  莫老頭站在箱前摸索著頭頂道：“呃，這個麽，是老夫讓人張羅的。”


  我一聽立即回頭與眾人麵麵相覷，再看莫老頭，柱子驚訝地問道：“師，師父，你這是給誰張羅的？是哪個兄弟要辦喜事？”


  莫老頭瞪他一眼道：“為師就不能為自己張羅麽？”


  柱子立即化成石頭一塊立在當場，我看看箱子又看看莫老頭，再去看一旁的翟三和站在人群外的幾個夥計，再看看天，問道：“今日日頭是打西邊出來的？莫老爺子為自己張羅婚事？哎喲，真是稀罕，哎，老爺子，我這幾日不在家，你是去哪走了一趟，相中了誰家姑娘？還置辦這許多東西，看來，這姑娘挺有福氣的麽。”


  莫老頭平生第一次見他在臉上現出不自在的神情來，一扭臉看見身後夥計叫道：“還愣什麽，快去與我換了！不然當心我去砸了你家門麵！”


  那幾個小夥計忙點頭哈腰地抬了腳邊一口箱子往山下快步去了，他便幾個弟兄道：“先收了放到我房裏去。”幾個人應著便去了，解虎一路喊著口幹，一頭鑽到廚房去抱了一個大酒壇子出來，給自己和其他人一人倒了一碗喝著，我便坐下自茶壺裏倒了茶喝，翟三與莫老頭都看著我發愣，趙老頭聽說我們回來了此時也小跑著出來，身後跟著郎中。


  “大當家回來了？這一路上還好麽？”“喲，大哥，你這臉色可不怎麽樣啊。”他與郎中同時說著，我擺擺手道：“唉，一言難盡，趙大叔，你家錦兒又帶回來個小媳婦，你看看中意不，若是中意，選個日子讓他們洞房得了。”…#愛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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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我指了指正在一旁給歡喜介紹山寨風光的錦兒，趙老頭一怔扭頭看去，其餘幾人也去看，翟三看了會子道：“那丫頭怎麽看著，那麽臉熟呢。”


  “像是，十五兄弟。”郎中也跟著說了句。“對，對，是像，哎，你們打哪遇到的，該不會是十五兄弟的什麽親人吧？”翟三問。


  我搖頭將歡喜的事簡短地說了一遍，翟三歎道：“看來，這天底下的緣份真是難說，你們這大老遠的去一趟，倒是又遇見了，錦兒這家夥怎麽這麽大


  的桃花運呢，嘿。”翟三搖頭歎息著。我便去問趙老頭：“如何趙大叔？”


  趙老頭點頭，麵帶喜色道：“成，成！隻要他們成，我就成，我家小玉，也就安心啦。”


  “咦，大哥，你這愛酒如命的人，今日怎麽喝開茶了？”此時郎中才看清我碗裏的是茶不是酒，我指了指柱子道：“你們問他便知，我回屋換身衣裳去。”回來的路上落了一陣雨，衣裳還發潮。


  待我換了衣裳回來，柱子已然將我不能飲酒的事大概說了一說，郎中忙來給我號脈道：“嗯，想那何先生也是醫術高明，那藥是不能停，如今你這脈向還不穩，要多歇息，明天讓三當家的給你多燉些補湯喝喝，酒麽，便就此戒了吧。”


  “戒了？把命戒了好不好？”我一拍桌子，忽又壓低聲音說著，又斜眼看看回屋去的柱子，“不過一百八十天，自第一碗藥湯下肚至今也差不多半月有餘了，等不必再喝這苦湯水，老子定要好好喝他三天三夜。”


  “哎，怎麽盡扯我了，莫老爺子的婚事是怎麽回事？人呢？”我這才發現老頭早溜了，翟三忍著笑道：“你們走後，老頭無聊的緊，山上也是待不住，就去鎮上，後來又去那竹園村裏，去了一日一夜，再回來時，便聽他竟唱小曲，不一日又去了，如此半月多便聽他說要辦喜事，大哥該知道是與誰了吧？”


  我半張著口驚道：“該不會是，花婆婆吧？”


  翟三一敲桌麵道：“嗯，正是。”“啥？莫老爺子要跟花婆婆成親？都多大歲數了，竟然還有這心思，難得，難得啊。”解虎一麵往嘴裏灌酒一麵稱讚，我卻盯著他碗裏的酒一碗一碗地滿，又一碗一碗的空，那酒香直往我鼻子裏鑽，此時他往我這一瞧，怔了怔道：“大哥，你這般看著我作甚？”


  “你小子明明知道我不能飲酒，還在這裏饞我是麽？你存心的吧？”我咬牙切齒地罵道。


  “哎，我隻顧喝酒，卻是忘了，大哥莫怪，我這就回房喝去。”說著抱了酒壇子起身，我又大聲道：“以後不許在我麵前喝酒，否則山規侍候。”“哎，得嘞！遵命！”說著抱了酒壇子跑了。


  “花婆婆可曾來山上？”我又問翟三，他點頭道：“前些日子還來了，也說起婚事，直說要等你回來商量過後再說，可是莫老爺子等不及似的，說你即便回來也定是同意的，不如先把一切應用之物辦齊整，等你回來與你說過，便選個吉日。”


  我點頭笑道：“也是好事一樁，他那麽一把年紀也該有個人照應，花婆婆一人在那村裏，我也始終放心不下，待他們成親，若是想在這山上，便給他們蓋個院子，開出一塊地來，若是不願，要回村裏也讓弟兄們去給新蓋間房，讓村長分他們一塊田，正好張猛他們也在，也有個照應


  ，都好。將來再讓錦兒與歡喜成了親，咱們這山寨便是要開枝散葉了，真是妙。”


  此時柱子走來對翟三道：“三哥，我火上是給大當家熬的藥，你替我看一眼，我去跟我師父說句話。”翟三應了一聲，柱子又對我道：“水燒好了，我讓人給你放在洞中你的房裏，你去洗了吃了藥便歇會子吧。”言罷便走了，翟三回頭看我道：“這家夥對你是越來越上心了。”


  我笑著起身道：“我與他已然是換命之交，唉，與你們一般來照應我，卻絲毫不提兒女私情，你說急不急人？”


  翟三也起身道：“那便慢慢燉著吧，慢火燉好湯。”說著轉身進了廚房去，我便也進了山洞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