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夜落烏啼

  我在棺中聽著他們爭辯也大概明白了幾分，心中便想著些策略該如何應付這夥人，這時又聽門外有馬蹄聲來，似是有十多匹，便又聽有人說話：“打鶴鳴山莊來劫來的人是否在此？”


  咦，這聲音怎麽這麽像柱子？我心中一驚，隨之又道，應不是他，我們也不過剛到此處，他又怎麽會來的這麽快？此時，他應還不知我並不在莊上吧，此時，他們就算發覺我不在，也該是正四下在莊上尋找，怎麽會已然來此呢？此人定是寒山寺來人，隻不過說話與柱子想象罷了，或是我此時渾身酸軟無力，又是憋悶的有了幻覺。


  “你們是何人？可是寒山寺來接應的？”曹大奎問了句。


  “嗯，正是，上頭怕有什麽閃失，特命我等前來接應，爾等停在此處意欲何為？”可是我怎麽聽還是覺得像柱子，絲毫不差，唉，若真是他，也算是我鬼見愁命大福大造化大。


  “哦，一路走的急，忘了帶些水米，特來此處討口水喝，討口飯吃，既然是寒山寺來人，那咱們便上路，對了，咱們接應的暗號是否說來聽聽，也莫要出了叉子。”曹大奎笑道。


  “我等能來此接應，還能出什麽叉子，莫非是你走漏了風聲，怕讓人知道了？”來人道。


  “那哪裏會呢，總是小心謹慎些的好，我這邊的暗號便是方天畫戟好呂布。”曹大奎先發製人道。


  來人頓了頓道：“青龍偃月關雲長。”


  話音未落，隻聽曹大奎哈哈大笑忽又收了笑意厲聲道：“哼，你們到底是何來路？！快快報上名來，我曹大奎刀下不容無名之鬼！我與寒山寺那廂向無暗號，你們倒有些文采，跟我對起對子來了，快快丟了兵器下馬受死！”


  我這一聽，不是寒山寺來的？不會，真是柱子吧？嘿，我這是燒了哪柱高香讓哪尊菩薩這麽護我，真是他娘的阿彌托佛了呢。我心中大喜，耳聽外麵便響起兵刃相撞之聲，又聽有眾人一麵打一麵罵，似是像解虎的聲音。


  不一會兒我隻覺得這棺材四下晃動，忽地有什麽猛撞棺蓋，又聽有人大叫：“大哥，你若能聽到，便閃開一些！”“喊什麽喊，她未必能聽見你說話，那些軟骨散足以讓她暈睡到明日。”這次我聽得清便是解虎與柱子，於是我轉過刀柄在棺材蓋上用力砸了兩下並大喊著：“老子醒著呢！快救老子出去！”


  此時外麵兩人大喜過望，柱子貼著棺材蓋喊著：“你閃開些，我用斧子劈開這棺蓋。”於是我將臉貼在棺底角落，整個身子也緊緊貼著棺底板，又在棺材板上敲了兩下，於是便聽他將斧子往棺蓋上砍下來。


  隻砍了兩三下，棺蓋便被砍出個大洞來，於是他們又七手八腳將棺材蓋弄出個大洞，木屑倒是落了我一身，有人喊我：“鬼見愁，小心些出來罷。”


  我轉過身，正看見外麵一片火光，柱子他們將一些衣裳包在棺材蓋被砍出大洞的邊緣上，一麵伸進手來，我也伸出手去，他們小心地將我從棺材裏一點點托出，我站立不住，柱子將我往他肩上一抗，這才將我自棺材裏帶出，我用力吸了幾口空氣，有人拿了長凳來，他將我放下坐好，解虎端了碗水來給我喝，我一口飲盡這才有氣力說話：“我以為，這次算是要交待了，你們是如何尋到我的？”


  我問著再向四周看，地上七八個壯漢光著上身，衣裳都拿去包那棺材上的洞邊了，一個個幾乎斷手斷腳地倒了一片，直拿眼睛看我們，悶子帶著幾個兄弟正拿刀對著他們。


  “我們找你不見，問了人，說是看見你與管家往後院去了，我們便又尋去，看見你的腳印進了那暗室，在裏麵看見了鐵籠和軟骨散的小包，便覺得你中了計，我讓人通知二當家帶了人馬一路追著，他們共有三輛馬車，分別向三個方向走，章大哥帶了人追了一條路，他手下的兄弟追了另一條，我們便追著這一條來，在路上我便看見你丟的布片，還好，來得及。”柱子簡短地說著。


  “是啊，大哥，你說這些人長著幾顆腦袋，連你也敢綁。”解虎在一旁恨恨地說著，我笑笑道：“他們背後有更厲害的主子撐腰，我又算什麽？對了，那柳管家找到沒有？”


  柱子搖頭道：“我們隻急著出來尋你，也管不了太多，想來他也逃不遠的。”


  “明日便是中秋了吧？”我抬頭看看天色，已然入夜，柱子道：“是，中秋了。現在要如何打算？”


  我看看眾人道：“此番人馬都出了山莊，隻留下些不會功夫的在莊上，我也放心不下，先回去再做商議吧。”


  “大哥，這些人如何處置？”悶子遠遠地問。


  我起了身想往那些人身邊走，卻發覺雙腿還是發軟，趔趄著又差點摔倒被柱子一把扶了，我便對曹大奎道：“叫曹大奎的？你說寒山寺那些人不好惹，但你卻不知道，小常勝山的鬼見愁也不好惹麽？”


  “哎，我，我們也是拿人錢財，與大當家也並無仇怨，實是，實是不得已，不過是養家糊口罷了，如今我們幾個已然斷手斷腳，還望大當家放我們一馬吧。”曹大奎斷了半條手臂，一手捂著傷，臉色煞白地向我求饒。


  “斷手斷腳已然成了廢物，也不必活著了，也省得去給那夥人一個什麽交待，更可讓他們知道，老子豈是那麽容易對付的，想捉就捉，那老子便不是鬼見愁，盡管讓他們放馬過來，什麽狗頭鳥人祈福會，來一個老子殺一個！來一對，老子殺一雙！悶子，給我殺！”我狠狠說罷轉過身，便聽身後一片慘嚎，片刻，便再無聲息。


  柱子恐我一人騎不得馬，便與我同乘一匹，解虎帶著人前後


  護著，我靠在柱子的肩上對他說道：“我在棺中時聽見你說話，還以為是我聽的錯了，在想著，原來這天底下也有聲音如此想象的人，等我到了寒山寺便最後一個殺他，便是看在他與你的聲音相似的份，沒想到，卻真的是你，你說，我這是哪來的好運數呢？”


  他聽聞也是一笑道：“還是那句話，是他們怕你早早去了毀了他們的安寧，便留你在這人間懲惡揚善，隻管禍害那些鳥人，也省得他們出手。”


  我笑道：“嗯，你言之有理，就是懲惡揚善這個詞用的，還挺受用，嗬，哎，沒想到，你倒是挺有才學的，還能跟那個草包對對子，方天畫戟好呂布，青龍偃月關雲長，嘿，好對兒。”他則忍俊不禁也哈哈直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