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美人窗前笑 百花失顏...
我低頭看看笑道：“能得美人淚染衣衫，也是我的運氣，若以此換得你心中舒坦一時，也不枉了這一刻，又有何損失？莫要放在心上了，日後，你也搬離此處，休再拋頭露麵，我引薦你去一個去處，好好平安過活可好？”
她抬眼看著我眼中一時欣慰道：“多謝大爺替我安排，隻是，我也還有其他事要做，等做了這些事，能有緣再見大爺，便再談如何？”
我點點頭道：“若非是報仇之事，便全由你去，你也休得再叫我什麽大爺，叫我三哥便是，我往後要去臨安城的鶴鳴山莊，你辦完了事，便去那裏尋我，這錠銀子你帶在身上也好應急時所用。”
她低頭看看我自懷中拿出的銀錠子，卷起嘴角來淡淡笑一笑將我的手推開道：“我總與人跳舞撫琴，也有些盤纏，多謝大爺，哦，三哥的恩惠，水仙感激不盡，請受我一拜。”說著向我拜下身去，我忙將她扶起道：“何必如此多禮，往後定要多加小心謹慎，聽我一言，莫要善自招惹那祈福會，我便在鶴鳴山莊等你，便就此告辭。”我向她抱拳轉身走到門前。
“多謝三哥，你也要多多保重。”她向我欠一欠身，我轉過身來，看她長發垂垂，睫毛翦翦，一雙眼中隻是水波流轉，好端端的一個美人，卻為何要受命運如此安排，若是雙親健在，親人陪伴，她必是最快活的女子，也正如青蓮與紫婷一般，不必再受遊離之苦，我隻是盼她真真放了尋仇之念，讓她在鶴鳴山莊落了腳，青蓮與紫婷也定然願意收留於她，即便是去往西域，三人也能相伴，自是一樁美事。
我便望著她心中如此盤算，她也回望著我，嘴角又卷起一絲淺笑，正如我第一眼見她時那般，多年後，我也一直記著這個笑容，記著這個時辰，記著她這樣站在窗前對我微笑，風輕輕吹起她的青絲，似乎便在這一刻，她與這個世間毫無瓜葛，一直這樣如仙子一般靜佇著。
待我下樓時，我的腦袋裏也還是記著那一抹淺笑，那淺笑裏卻包含著太多的意思，是不甘，是悲苦，是欣慰，是盼望，是不舍，是離別，是無奈……
“喲，大哥，你可算下來了，花了這些功夫，比我在那軟櫻閣還久，玩的可還開心？”解虎等人見我回來，便上前來打趣我，我隻覺心思沉重，也並未與他搭話直直走到桌前坐下，拿了那茶盞要喝，紫婷忙搶過道：“茶都涼了，我給你添些熱的吧。”
我從她手中又拿過低聲道：“不必了，涼茶也可飲得。”我抬頭將茶一飲而盡，隻覺得口中苦澀，抬頭時，卻又見那半開的窗戶，隻是不見窗中有人，不知此時的她是否又望湖落淚，歎這命運不公。
“哎，大哥，你這是怎麽了？從樓上下來，就神情不對，出什麽事了？”解虎
上來問我，幾個人也圍上來，青蓮眼尖指著我肩上那片淚痕道：“你這裏怎麽濕了一片？”
我放了茶杯道：“這是一杯苦酒，天下，最苦的酒。咱們，走吧。”我起身說道，提步便出了雅間，臨出門時，再回頭看那窗外的一片湖水，此時夕陽晚照，在那湖上留下一片殘紅，我又是望得癡了。
下得樓來，店小二來送，我便對那小二道：“替我看照水仙姑娘，她有何事便來報我，這是賞錢，若是有何異常來報，還有打賞。”我讓解虎給他些銀子，他收在手裏隻是點頭應著，我便告知他我們下榻的客棧，說直管找三哥便好。
在回客棧的路上，我也是沉著臉色，心裏還是在盤算著有無把握對付那祈福會，眾人都前後的走也不敢來跟我說話，柱子便走到身旁來低聲問我：“是出了何事讓你如此愁眉不展？”
我停住腳步來，四下看看，便對解虎道：“你帶他們先回客棧去要些酒菜吃，我與柱子去酒館坐一會子便來。”解虎點頭稱是，便帶著眾人去了。
我與柱子進了街邊一處小酒館，找了角落的桌坐了，小二來給要了一壺酒和一碟花生米便走開，我這才將祈福會的事與他說了一遍，他也是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一雙拳頭也是握的青筋爆出。
“這祈福會著實可惡，但僅憑咱們小常勝山之力，恐難對付，他們隻是依仗京城之名，趨炎附會之徒眾多，且他們分支也是遍布四處，不如這樣，我便連夜去一趟那一品府看看實情，順道再打聽打聽這祈福會的其他情況，你們便在客棧等我消息。”柱子思忖片刻道。
“你與悶子同去，也好有個照應，一路也須多加小心，切莫露了行藏，隻是打聽祈福會的眾頭領來路，祈福會人數，以及都遍布何處，必要時，我可去請馬幫來相助，先鏟除了他們的爪牙，到時，你們回來，再作定奪。”我囑咐著他，他點一點頭又對我道：“我們此去必會小心，你也莫要妄動，隻等我來，此事過大，我們都需謹慎。”
“我自是明白，那我們便回客棧去稍做安排，你與悶子走一趟，定要速去速回。”我道。
於是我們便又回了客棧，他與悶子二人便連夜往一品府而去。
我將祈福會一事與眾人說了一遍，他們也為之憤恨起來，我擺手道：“且先等他們的消息再說。”我埋頭吃飯，解虎說與其他幾個兄弟去四處走走，也打聽些關於這祈福會的事來，便走了。
桌上便隻坐著三個姑娘，我吃著抬頭看看她們道：“你們若是累了倒回房去歇著吧。”“今日我們倒不怎麽累，倒是三哥你會累吧？”青蓮拿一隻竹筷沾著茶水在麵前的桌上劃拉著一麵說，眼睛卻不看我。
“呃？我會累？我有何可累的？”我繼續吃飯並沒明白她的意
思，一旁的雁兒暗自笑道：“青蓮姐姐的意思是今日在那樓上鬧出那一場動靜來，總會累的。”我一聽這才明白，抬眼又看向青蓮，紫婷垂首坐著臉上又掛了一片緋紅。
我一時還不想將水仙的事說與她們聽，一是在這客棧裏人多眼雜，恐泄漏了她的身份與她無益，二是若她們知道她的境遇也定然希望我能去助她，但我要顧慮的事也太多，須得權衡掂量而非衝動行事。
如此，我便笑道：“嗯，是好一翻鬧騰，那姑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卻還有些功夫，倒有些意思。”
“有些功夫？她還與你動手了？”紫婷忽地問我，我點頭道：“嗯，什麽都動了，別說，這舞姬的身段還真是柔軟也靈活，滑不留手的，開始想捉還捉她不住，倒還真應了溫香軟玉這四個字，嘖嘖。”
青蓮聽不下去起身拍桌道：“男人便都是色鬼，你是色中惡鬼！哼！”說時轉身上樓去了，紫婷也起身叫一聲青蓮姐姐等我，臉色緋紅地對我道：“三哥哥，你還說自己正直呢。”也轉身去了。
我哎一聲，她們便已然上了樓去不再理我了，我回頭看雁兒道：“你不會也要罵我吧？”雁兒捂嘴笑道：“我為何要罵你，兩個女子還能做出什麽事來，那舞姬若是男子，或許更有些意思，罵你是色中惡鬼的，恐怕就是柱子哥了。”她低聲言罷吐一下舌頭轉身也跑走了。
想來悶子是告訴了她我的身份了，我見她也回到樓上去，便放了碗筷，見天色也並不算太晚，心中掛念著水仙與柱子等人，回去也是睡不著，便起身走出客棧，四下看看，也不知道解虎他們去了何處，隻得順著街道隨意走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