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水仙
小二聞言走到窗前去看，又對我笑道：“這些舞姬本就是來賺銀子的，有些也是自願，不過表麵上推托一下罷了。”我再去看時，那男子已然將女子逼在牆前，小二又去倒茶，我便道：“讓她來與我們跳舞。”
小二起身道：“哎，這個嘛，那些客官也是付了銀子的，我們也是招惹不起。”此時幾個兄弟也走到窗前看過去，柱子有些不解地回頭來看著我，青蓮與紫婷也來看。
解虎回頭道：“你休要廢話，我家大哥讓你做甚，你便做甚！”我擎出一錠銀子和腰間的刀來對小二道：“是要拿銀子辦事，還是要拿刀辦事，你可得想好了！”
小二先是一驚，隨之伸手拿了銀子道：“幾位客官勿惱，小的這就去想法子，自然不要動了肝火。”說時轉身去了，片刻便見他到了那間雅座裏對那些人不知說了些什麽，那些人便直擺手，那個男子也放了那女子，幾個轉身去了。
小二便對那女子低語，又指了我們這邊，那女子整了頭發隨著小二向我們這邊來了。
我坐回桌旁，其餘幾人也坐回原位，青蓮拉著紫婷坐在我一側來，二人臉色並也不好看，卻見那小二走來賠笑道：“幾位爺，水仙姑娘來侍候了。”說時，轉身讓那姑娘走來。
叫作水仙的姑娘近時再看，雖著一身紅衣，卻依如這盛夏之中的一池清涼之水，她欠了欠身又向我看來，輕聲道：“多謝這位大爺救小女危急。”一旁的解虎問小二，是如何說話才讓他們放了姑娘來，小二笑道：“我便說這邊是京城瑞王府來的人，不太好惹。”解虎直誇他靈巧便打發他走了，此時身後又進來一名琴師，抱著把木琴遠遠坐了，琴聲響起，水仙雙手一甩，將那紅紗高高揮起，身形轉動，伴著琴聲起舞，舞姿又與方才那廂所見的不同，不單是我，其餘眾人也是看的癡了。
那紅紗此時又如一團火焰在她身周燃燒，而她則如那團火焰裏的玉石，她那雙如池水般的眸子總是看著我，那團火焰也便向我圈來，我便聞到一股花香，一時間我似乎是掉入了這團又像是火焰又像是花芯的紅雲之中，直到琴聲停止，她靜立於麵前，一條紅紗自麵頰上滑下落在地上。
她向眾人欠一欠聲，四周便傳來掌聲和叫好聲，我說了句賞，解虎便拿出一小錠銀子來遞在她麵前，她目不斜視地望著我道：“多謝大爺打賞，小女不要，隻求大爺一件事，可好？”
解虎倒有些意外地扭頭看我，我便問她：“何事，說來聽聽。”
她又欠一欠身道：“小女的房間便在樓上，是否能請大爺前去一聚，小女還有好物奉上，不知大爺，可願？”
我卻有些意外於她竟是這個請求，我扭臉看向眾人，除了柱子，青蓮與紫婷都異樣地看著我又看看水
仙，其他人都是一臉高深莫測的笑意。
“大爺，是怕了麽？”水仙又說一句，我再回頭看她，她看似平靜的麵容上竟似是帶著一抹嘲笑，我也不禁卷了嘴角一笑，起身道：“怕？到時候，不知道誰才怕，走，老子便隨你去一趟，看看，你有什麽寶物。”身後青蓮哎一聲，我也並未回頭，又聽紫婷驚呼一聲，似乎有茶杯啪地掉在地上。
我與水仙順著木梯上了三樓，拐了個彎，便進了她的房間去。
她的房間並不大，卻布置精致，兩麵大窗，窗前桌上擺放著精致的茶碗，一旁的梳妝桌上有一個小香爐，她走上前去點了，片刻便傳出那股香氣來。
我走到一扇窗前，窗正半開，望出去便是那陽城湖水，窗前還放著一把木琴，轉過身又推開另一扇窗，推了一半，便看見那窗外正是這茶樓的院落，而一回頭，便正看見我們那間雅間的一半，而同時，雅間裏的幾人也正抬頭看見了我。
“大爺，還嚐嚐我泡的茶吧。”身後水仙說著，我回過身去，見她已然將那紅紗放在榻上，身著薄衫，站在桌前，手裏拿著個小茶壺倒在一茶盞中。
我走到桌旁坐下，伸手拿起那茶盞來隻放在鼻前一聞，便讚道：“嗯，好茶。”
“這是自茶鄉而來的，入口甘甜並不苦澀。”她將茶壺入在桌上，自己也拿起一杯來走到我身前，轉個身，竟坐在我的懷中來，我心中一驚，再抬眼時，便看見她一雙眸子正望著我，嘴角含笑將那茶呷了一口。
我笑一笑打量她問道：“方才那會子看你起舞，又被那廝欺淩，想著讓小二去幫你，他卻說你們這些舞姬也多數都是半推半就，我還當是他胡扯，如此，又不得不懷疑他的說法，你當時，是半推半就，還是真的推托呢？”
她放了茶盞含笑望著我道：“你覺得，我是哪種呢？”她將頭發在指尖繞著。
我將茶盞也放了，指尖也捏起她的幾絲頭發來道：“起初，我覺得你也是那不食人間煙火的女子，如今，你依在我這個陌生人的懷中，卻又像是要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我也實答不上來。”
此時我再這般看她，忽又想起說書人說的那狐魅精怪來，白日裏便是那清麗的仙子，夜間，便化作厲鬼模樣，同是一副麵孔，卻能做出兩種事端來。她聽我所言竟掩口嗬嗬笑起來道：“你倒是好生有趣，想來，你還是怕我的麽？”她忽地放了手，臉孔向我靠近來，我本想躲閃，但又恐她看出端倪，便直直將臉轉向她，並故意地向她靠近一些，我甚至能看到她眸子中自己的身影。
“怕？怕你，會吃了我麽？”我低語著，抬手去攬她的腰肢，她卻忽地一個閃身起身而去，順勢拿了那紅紗來，臨空一甩，紅紗一頭便向我兜頭纏來，我忙伸手一把扯住她便順勢向我撲來，我忙起身跳開，將那紅紗向後一扯，她直撲向我身前，一抬手，我竟看見她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