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永墮地獄
我轉過身走向另一口木箱，不打開看看，我也實是難忍好奇之心。
他們二人一路看著被我打開的木箱，並從中拿出一把來打量，莫老頭也是喜笑顏開直說都是些上好的貨色，又拿出一塊玉佩來對解虎講解著，說這玉如何的透，如何的潤，是玉中上品，又說這玉佩的雕工精致，也出自名家之手，再說玉佩上的圖案，怎麽看著倒像是……
“像是淮南馬幫的信物吧？”我突地說了此話，身後二人也是大驚，莫老頭道：“淮南馬幫？對，我當初曾見過此物畫版，你怎麽知道？”
我慢慢轉過身對他們二人道：“因為，那淮南馬幫的小公子，就在這兒。”言罷，他們便在我身後的木箱中看見一個十四五歲被五花大綁的少年正呆呆地坐在箱中看著我們。
解虎的眼睛也是瞪的渾圓，不禁上前一步打量他，莫老頭也往前走來幾步問道：“你怎麽知道他是淮南馬幫的小公子？”
我回身看著那少年苦笑一聲道：“因為當年，我還被他咬破過手指，我打過他的屁股呢。”
此時一臉錯愕的少年這才抬頭看我，立即瞪大了眼睛，被堵著的嘴正發著嗚嗚之聲，全身跳動著想要出來，我也聽出他想說給他鬆綁，我抬腳一勾，將木箱複又蓋上，便聽不清那嗚嗚之聲了。
解虎自在一旁搖頭歎息道：“今日真不該來，憑白招惹個渾世小魔王，這可如何是好？”
我轉身坐在木箱上也是一時間要愁白了頭發，莫老負手看向我們笑道：“如此黃毛小兒卻把兩個殺人不眨眼的山賊嚇的這般模樣，當真好笑！他還能吃了你們不成？”
解虎擺手苦笑道：“嗬，那是師父您老人家不曾領教過他的本領，虎爺我天不怕地不怕，咱們大哥你也知道了，卻唯獨被這小子打敗了，他著實厲害的緊哪。”
“哦？”莫老頭倒是一臉意外道，“怎地？他小小年紀，倒有上乘的武功？”
解虎又是苦笑：“他若是有武功，也便是了，卻是毫無功夫，唉，多說無益，大哥，不如就將他丟在這裏，讓他爹爹來尋他算了。”
我起身惆悵道：“如若我不曾開這箱蓋，便也罷了，如今讓看見了我，又怎能裝不知？他那口才給他爹爹一番添油加醋，你我還有好麽？你卻還不曾領教過他爹爹的能耐？有其父便有其子！今日算是倒了黴，跟平戰將他與這些木箱一並帶回山吧，回去再議，唉，真他奶奶的晦氣！”
如此，解虎他們將木箱抬上馬車，而我則又四下走動一番，各屋中的擺設也是精致考究，值錢的東西卻已然不在，莫老頭走來招呼我時，我正從一間臥房出來，轉身進了另一間小間去。
推了門，便是一道屏風，畫著簡單的幾筆山水，卻也有意境，繞過屏風往裏走入，便看見一側的木架上擺
放著一些書冊，木架旁是書桌，上麵放著筆架硯台，另一側的牆上便掛著字畫，我不甚懂，莫老頭倒是站在那些畫前觀看，也連連點頭，一麵看一麵移動身形，卻一個不當心，碰到了靠牆的木架，那木架上的一個青瓷花瓶卻倒向一旁，我一皺眉等著它落地的脆響，卻不成想它並未倒地，而是歪在一旁，莫老頭麵前那掛了字畫的牆麵卻向一側移開一道細窄的隻容一人出入的小門。
莫老頭回頭看我一眼，便從桌上拿了燭台來，從懷中摸出火折子，將蠟燭點了，舉了蠟燭往裏走入，我回頭看看門外，見並無他人，這才跟著也走了進去，當我進入時，見莫老頭正在前邊發呆，聽見我跟來向我走近兩步抬起手掌來阻止我道：“你還是不要進來比較好。”
我一怔，問道：“為何？”
“此間事物，不便你看，快些出去罷。”說著又往我身前走，我不同得後退一步，看他臉色卻笑道：“怎地？這密室中，有沒有穿衣服的女子不成？讓我看看！”我便不容分說將他推開一步走了進去。
當我借著燭光看見眼前之物事時，我竟覺得當胸被人猛擊一拳似的悶痛起來，因為這並不大的房間中，四麵牆上便全是大幅小幅密密麻麻貼著的畫像，或坐，或立，或躺，或臥，或笑，或怒，有更多一些便是衣衫不整，或是半敞著衣衫，或是袒露後背，或是隻著輕紗的人像，而那人像隻是一人，便，是我。
我衝上前去撕扯著那些畫像，將它們撕碎扔在地上又去撕扯，心中卻隻是絞痛起來，而此時隻聽解虎喊著走來：“時辰不早了，怎地還不……”說時，人便進了密室，一眼看見牆上畫像人也是愣住了，見我發瘋也似地去撕扯那些畫，便上來拉扯我，一麵道：“大哥，放火燒了便是，無須如此費力，大哥。”
而我被他阻止，急喘幾下，轉身奔出密室，奔在那水池旁大口嘔吐起來，直嘔得眼淚崩落，心中直咒罵著那姓鄭的狗賊死的太過輕鬆，該落在我的手裏將他五馬分屍！
片刻，我聞到一股焦味，起身回頭看去，自那書房裏冒出濃煙來，解虎與莫老頭已然走出，解虎拿著一些書冊直往其他房中亂扔一氣，一麵罵著粗話，詛咒著已死的二人永世不得超生，在十八層地獄中受萬年懲罰。
一時間，整個院落便冒出了滾滾濃煙，當我被他們拉扯著出了宅子的時候，大火已然升上了屋頂去，莫老頭將我扶上馬車，自己上了一匹馬又牽著兩匹與解虎一前一後護著馬車往回走。
我坐在車尾，依著木箱發著怔，卻忽地覺得著哪裏發癢，低頭一看，手指有幾處血口，想是方才撕扯那些畫時被自己抓破了皮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