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一敗塗地
“你怎樣？”我急急看著柱子，去扯了他嘴中的布條，裏麵也全是血跡，他喘息著搖搖頭，再抬眼看我說道：“我，不值得，你用手臂去換，以後，不可如此，衝動，聽到沒有？”
他說了一句就皺著眉垂下頭去，我扶他先行坐下又說道：“我說值得便是值得，若再有一次，用我的命換，我也願意，你先不要多言，歇息片刻。”我扶他坐下，他抬手捉了我的腕子，見我掌心全是血口輕聲說道：“你身上何時才能不見傷？”我輕笑一聲道：“許是要到不當大哥的時候吧。”言罷又看向老楊。
解虎在老楊後背拍下一掌，將他喉嚨中的那粒珠子拍出，他這才長吸一口氣，臉色已然變得慘白。
“把他綁了帶回山去！”我說一聲，便起身去撿了地上的刀走到早已氣絕的鄭閣士身邊，垂首看他，心中還是不甘，原本以為可以親手宰了他的，卻不想倒讓他這麽快便死了。
我舉起刀，用力一揮，他那顆腦袋便咕嚕嚕地和身體分了家，一股腥血撲在我的臉上，我忙抬手去擦，似乎便又聽見他那得意般的笑聲和他令人憎惡的聲音：“賢妹，我便是死了，也讓我的血沾著你，這便是造化，哈哈哈。”我一時竟似瘋了般拿刀往半空亂舞一通，那聲音才息了，聽到有人叫喊我，回過頭，看見解虎他們都看著我發呆，我一手拎刀，一麵對他們大笑道：“我宰了他，連他的魂魄也一並宰了，哈哈哈哈。”
柱子扶著牆一步步向我走來，站在我麵前彎身拿了我手中的刀，抬手拭去我麵頰上沾染的血汙道：“他已然死了，被你割了頭顱，一切便放下了吧。”我垂下頭去點了點頭，緊緊地閉了眼睛，肩上那圈疼痛似乎也在這一瞬間才算平息下來。
再抬起頭時便別過臉去望著那顆人頭道：“老三，把人頭帶回去。”他說聲好，便走來從屍首身上剝下外衣走去將人頭裹了，我趁機抹了眼角那滴眼淚，忽又笑話自己，又在心裏說，這是高興的，這世上第一個欺辱了我的老家夥被我亂刀砍死，第二個欺辱我的老鴇子和那些雜碎被我亂刀砍死，第三個欺辱我的這人被我一刀斬首，這世間，誰想要欺辱於我，便盡是如此下場！
柱子拍拍我的手臂道：“我們，回去吧。”
我抬手扶了他，翟三走來扶在他另一側，解虎押著腳步不穩的老楊一同往外走，老楊便還在嘴上討便宜道：“回山？那山怕已經是大娘子的了，等你們回去，也是自投羅網，你們，終將不得好死！”解虎一手拎著他的後衣領往前推，聽他如此說，便將他拉起身一拳打在他瞎了的眼睛上，他登時慘叫起來。
我們幾人沿原路下了山，原來拴在山下的馬都不見了蹤影，我四下看看，將手放在嘴畔，打了聲響亮的
呼哨，片刻，便聽到馬蹄聲聲，自林中深處，幾匹馬兒便都跑了來，解虎一見驚訝道：“咦，我以為咱們的馬兒讓那個賤女人牽走了。”
我笑道：“上山前我便將馬兒們都放了韁繩。”言罷，我扶著柱子上了馬，自己也跟著跨上馬背坐在柱子身後，雙手緊緊扶著他，恐他自己騎不得馬，解虎將老楊搭在馬背上和翟三各騎一匹，這才一拉馬韁往回狂奔。
馬跑了沒一會兒，柱子忽然卟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我心下大驚，搖晃了他幾下，見他閉著眼睛並無反應，探手在他的鼻息處一試探，卻還有些微弱氣息，便揚鞭催馬，不一會兒便到了小常勝山的腳下。
遠遠便看見老秦小屋前的山路上倒著幾個人，老秦一手持刀坐在大樹樁上指揮著幾個弟兄拖屍體，一回頭見我們來便起身相迎，一眼看見柱子如此模樣臉色一變也不多問，忙讓兄弟們先掛吊板，把柱子送上山去。
一出石洞，我便看見山寨中也盡是屍首，莫老頭扶著一把長槍站立著，白須在風中飄舞，他一臉肅殺的威嚴神情看著對麵被綁的一個人，那人口吐鮮血，腹上兩個血洞正汩汩地流著血，正是那個女人。而平戰則站在屍首中回頭見我便向我走來，他們先看見了柱子，莫老頭一丟手中長槍就急奔而來，有幾個兄弟圍上來一見，也不等我招呼便高喊著去找郎中。
我讓他們把柱子抬進自己的房中，莫老頭步步相隨著也走進去回頭看著我問：“他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便是老楊所為，且慢，你先不能殺他。”我一說完便阻止他想要衝出去一掌劈死老楊，急道，“我不想讓他死的太痛快，先讓郎中給柱子看看我才能放心。”
莫老頭看著我這才點一點頭，郎中已然衝進房來，坐在床畔去給柱子號脈，錦兒也擠進來看見柱子如此模樣也驚呼一聲，轉身就去打水拿幹淨的手巾，回來時便沾了水給柱子擦身上的血汙。
郎中號了一會兒脈道：“皮外傷過甚，也有少許內傷，卻並無性命之憂，我先給他包紮外傷，再去熬著湯藥來，以他的體質，三五天便可下床行走。”言罷便從藥箱中拿出藥來，讓錦兒幫著先給他脫去衣裳，又要給他解腰帶時，一旁的翟三拉扯著我的衣袖低聲道：“大哥，不如，我們去外麵坐吧。”我這才回醒來，起身走了出去，莫老頭便留下幫忙照顧著。
回到草棚下時，那些屍首已然被堆成一座小山，粗略一數也有數十人，我便問那個女人道：“便隻帶了這些人馬來掃平我山寨？”她依著牆壁氣息微弱，翟三給我倒了熱茶來讓我喝，她急喘數聲說道：“便是我，信錯了那個，楊，楊長海，他說，你這山上，除了，你們三人，便再無高，高手，我帶著這些，人馬來，
卻盡敗於此。”
我聽罷，便大笑起來：“那個楊長海向來就是坑人王，連救了他性命的恩人都坑害，又豈會對你手下留情？這不，連他自己也坑了。”我說著一指倒在石樁子旁邊發著呆的老楊，此時的他一臉絕望地看著那堆積如山的屍首。
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