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毒箭
我讓錦兒打亮火折子，他小心地下去，莫老頭跟著，我最後也下去看。
這地窯中也是份外潮濕，堆放著些青菜蘿卜，此時聽錦兒驚呼一聲走向牆角，我們這才看到在牆角處竟伏著一個女子，錦兒將她翻一個身，並不認得，隻是麵目有些腐爛，莫老頭前去查驗，在她喉嚨處發現有一些細小血點，他伸手一擠，便從孔中擠出兩枚小針來，他捏在指尖起身放在火旁細看，說道：“這是小如的針，想她當初便是被囚在此。”莫老頭顫聲說著四下觀瞧卻再無其他線索。
我們出了菜窯，我又想起那處密室，便伸手到那魚缸亂摸，碰到水底一塊石頭左右拉動，水缸應聲移開，便露出了那個通道。我指著道口對二人道：“當初，我便是被鎖在下麵。”
言罷我轉身一步步走下去，站在那密室門外我卻不想再踏入一步，莫老頭讓錦兒在上把風，自己走了下來，見我發怔，說一句：“怕了？”便一甩前襟一步走了進去。
我抿一抿嘴也跟他走進，那個鐵架還在，地上還有星星點點發黑的血漬，一旁的桌上還放著那東西，莫老頭拿起那根鐵索看一看道：“這叫狼牙鞭，你身上的傷，便是因此而來吧？”我點點頭。
“此索實為毒辣，不過，那時，我們拷問敵人時也偶用此物。”他搖頭歎息一聲將那鐵索扔回地上，扭臉說：“別無他物，我們上去。”說時，忽聽錦兒在上麵叫嚷一聲，我與莫老頭對視一眼轉身幾步衝回上麵，卻看見院中站著三人，其中一人正將錦兒一手反擰著壓在地上，另兩人冷眼打量著我們。
“來者何人？為何要對一個孩童動手？！”莫老頭喝問道。
那三人蒙著麵，看體形應是男子，靠後一些的那名男子並不回答，忽地抬手，自手中發出一道銀光直撲向莫老頭，莫老頭側身閃開，那銀光便擊中身後大樹，鐺一聲響，我才看清，那是一枚銀鏢。
而除了抓著錦兒的那人，其餘兩人便向我們撲來，我自腰間抽出雙刀正要上前卻被莫老頭擋開道：“對付這兩隻小貓，何須讓大哥你出手。”於是上前一步，運了內力在雙手，向著那二人虎撲而去，一掌打在前一個人的胸口，立即將他擊出數丈開外仆倒在地，而另一個被他一把扯了前襟再抬腳向他雙腿掃過一掌劈在了他的側腦上，將他直直打在地上去，他立時不動了，抓著錦兒那人見狀放開錦兒也向他撲去，莫老頭一個回身彎腰扯住他的腰帶用力一揮，再抬腳在他後背心上踢去，他一頭撞在那水缸上，也是不動了。
另一個正想要跑，我抬手將飛刀甩出正刺入他的腿上，他呃哼一聲仆倒在地伸手去摸腿。錦兒見了幾步上前解了他的腰帶將他雙手在身後綁了，又一把撥出刀在他身上來回擦了擦
折身還給我。
“是何人派你們來的？”莫老頭一腳踩在他的腿傷處，我拍了拍莫老頭的胳膊道：“不必問了，這雅閣居的下人都是啞子。”
“你怎知他們是雅閣居的人？”莫老頭回頭問我，我看他一眼道：“我在此被鎖數日，這裏所有的下人不分男女都是啞子。”我彎下腰扯了他臉上麵巾，問道：“我知你不會言語，更不會寫字，卻是會畫圖吧？來，告訴我你們的主子鄭閣士身在何處，否則，我這刀便將他戳出千萬個窟窿來！”
“不必麻煩了，我來告訴你他身在何處。”此時一個女人的聲音自院外進來，我起身看去，那是個體形豐韻的女子，年紀約在三十左右，穿一身素衣，略施脂粉，再年輕些也是個美人，她眉眼間也帶著些許霸氣，想來也是會些功夫的，在她身後還跟著四五人，個個蒙麵手握兵器。
“你是何人？”我打量她，她也打量我，淡淡一笑道：“我是這院子的主人，不知幾位又是什麽來路？為何來找鄭閣士？”
“主人？”我皺一皺眉問道。
“她便是小常勝山的鬼見愁。”莫老頭低沉說道，那女人哦一聲又打量我，冷笑道：“我猜也是，雖是女子，樣貌不俗，雖是不修邊幅，也難掩英姿，難怪把我家相公迷的顛三倒四的。”
“你家相公？”我一怔，“你說鄭閣士？”
她點一點頭道：“正是！當初他說要在這裏修個小院潛心讀書，不問政事，卻是養個女人在此，還不止一個，男人哪，品行總是如此，也要多謝你那一口，毀了他的好容貌，便也再無二心了。”
“他沒死？”我握著刀柄的手一緊問道，她嗬嗬笑了兩聲道：“你真當自己是頭母狼麽？還能咬死人？隻不過咬掉了一塊皮肉罷了。”
“我的女兒是你殺的？”莫老頭上前一步問道。
“你女兒？哦，我差點忘了，是那個會使毒針的丫頭吧？說起來，這丫頭的狠毒性子我倒是欣賞的很，卻是你的女兒？是你教她使幻影飛針？又教她使毒的嗎？”女人踱了幾步後望向莫老頭。
“我教她使針用以防身，卻不曾教她使毒。”莫老頭冷著臉孔說道。
“那便是你女兒自學的嘍？也是夠聰慧的，當時，聽我相公說，她自小常勝山下來便遇到了那丫頭，她求我家相公收留，還說有計謀能讓他得了這鬼見愁，我相公就應允了，隻是他不知，這小院裏的下人全是我的眼線，你們一到院中，我便已然知曉，便將計就計，找了我的貼身丫環，易容成你女兒，學了她的飛針。
再之後的事情你們都是知曉的，我到的時候，相公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死了兩個丫環，一人被割了頭去，那可是我的貼身丫環，因此，我便將她的屍首送到你山下，又在她的身上塗了我獨家武器，也
算是替她報仇吧。而你的女兒也趁機逃走，又怎麽能逃出我的手掌來？當初她曾告知我家相公她父親是何人，又說已然休書請他前來，我便派人在暗處監視，待你來時抬了你女兒的屍首與你假裝相遇，又說是小常勝山所為，如此，就成全了我一石二鳥之計，想想，也是有趣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