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煮粥
對於能收服這個老頑固也是我想不到的，柱子更是沒有想到，後來他說這老頭就是這個品性，誰跟他硬碰硬，隻要有道理他便會聽，但是若要是用祈求的，他反而看不上眼，也許就是我這副德行正好對他的臭脾氣。而在從前，誰看他那張臉都會怕，更不會跟他來硬的，他便也是瞧不上任何人，連與他一同打仗的也沒有幾個能入了他的法眼。
我便對他說，那便是賤骨頭，他隻是笑。
我當晚讓人把十五的房子讓他去住，他倒也是不挑剔，又讓人給他講了我山上規矩，他也沒有反駁，吃飯時，我讓人去叫他來一起，他也不推辭，像極了當初我練的那匹馬，抽幾鞭子，就聽話的很。
“老頭兒，明日還要讓你徒兒與死人成親麽？”我給他酒碗中倒上第三碗的時候問他，他舉著碗一麵喝一麵扭臉打量我又看柱子道：“隨他！”我心中一喜拿酒也要偷喝讓柱子一把奪過放在一旁，我隻得拿了翟三給我熬的湯來喝，聽他又道：“我女兒已然在地府，娶不娶，也由不得她控製，就算是應了，將來若是你做了他娘子，一個不樂意，再將我女兒挖出來我又能如何？”
我正在喝湯突聽他這麽一句，卟一口湯噴了他一身，他當即便愣住，看看身上湯水再看看，臉色就要變。
解虎忙拿了手巾給他擦，一麵接了他手中的酒倒在一旁又換了個空碗給他倒酒放在他手中，我抬手抹嘴一麵咳嗽，柱子抬手將我手中的湯碗接了放在一旁便對老家夥道：“師父休要亂說。”言罷便低頭吃飯。
老頭又看我道：“怎地？你個山賊頭子還瞧不上我這徒兒？還要嫁個狀元不成？”
我擺手道：“老爺子，你有空多吃些酒，想想如何操練我這些兄弟，怎地又說起媒來？不是瞧不上我麽？又急著讓我給你好徒弟當娘子了？”
他冷哼一聲道：“操練這些東西還用想？明日天不亮就都給我起來，雞鳴一聲不在我麵前，我有一百種法子罰他！”柱子本能地一縮脖子，偷眼看向老頭，又對一旁的解虎道：“我可領教過，你們要當心了。”
解虎一副興災樂禍的神情拍拍柱子又看向眾人道：“我是二當家，才不練呢，你們這些小子都上些心。”
老頭一拍桌子道：“最你功夫差，看你吃的肥頭大耳，連刀都提不動，明日拿你開刀！”我也跟著一拍桌道：“正是，你身為二當家，必要身先士卒！凡不聽莫老教頭之令者，按山規處置！往日裏老子太過讓你們鬆懈，日子也過的太舒坦了，一個個都忘了怎麽使刀，從明日起，勤加練功！若有不服者，便先來跟老子打一場，打得贏了，可以不用練！”眾人一聽忙放了碗起身抱拳道一聲得令！
我再看老頭子，他倒忽地一臉讚賞地衝我一笑，倒
讓我有些受寵若驚之感，看來老將還是賞識我的，嘿嘿。
果然，老家夥言出必行，我正睡的顛三倒四時忽聽他在外一聲清亮的，底氣無比醇厚的聲音吼一聲集合！我便先是忽地起了身，摸了枕下的匕首就衝出房門，卻見他正站在院中，雙手負在身後，白須飄蕩，倒真有幾分沙場點兵之意。
而一旁屋中的翟三與解虎也都拎了刀出來，一見是他這才長籲一口氣，將刀收了打著哈欠要回屋，老頭板著臉吼一聲：“還不來列隊又要到何處去？”
此時雄雞打鳴，柱子先從屋中走出站在院中，其他眾人卻不見身影，再等片刻，老頭便拎起腳邊水桶遞給柱子道：“去把他們叫起來！”
我雙手在胸前一抱依著牆瞧樂子，不一會兒聽得慘叫聲此起彼伏，解虎跟翟三站在一旁看著，柱子拎了空桶回來，身後跟著一個個頭上滴水的兄弟們，對柱子罵罵咧咧地往外走，這讓老頭看見免不了又是一頓訓斥。
老頭讓眾人列隊，先是訓了一番讓人熱血沸騰的話後便開始操練起來，等到日出東方時，我見他們還未有停下的意思，便去問老頭今日操練是否可以作罷，可以讓翟三燒早飯了。老頭打量我鄙夷道：“你個女子卻不會燒火做飯麽？做了大當家便隻教人侍候，若他們有一日出去打仗，你便是要餓死？”
“我……你……”我雙手叉腰想要爭辯，卻又無從下口，倒教他說的無言以對。
罷罷，我自己燒飯便是。於是我轉身進了廚房，四下翻找出米來，翟三知道我要煮飯，便不時地遠遠向我喊道：“米在櫃中。”“需要清洗。”“水放的多了。”“哎，先要生火，大塊木頭不成。”“需蓋了鍋蓋。”
即便是他如此大呼小叫，不一會兒，廚房裏還是生起滾滾濃煙來，連後院澆菜的趙老頭都拎了水桶趕來叫嚷著說：“方才看見起了濃煙，是何處失火了？”再看見我站在草棚下咳嗽，身後廚房盡是濃煙，也是愣住了，我讓他回去，不必擔心。
我見他們被老頭安排著一人抗了塊大石頭滿院子跑也是看的膩煩，便伏在草棚下的桌上睡了回籠覺，忽聞一股焦糊味直衝鼻子，忽地才想起來還在煮粥，便轉身衝入廚房，開了鍋蓋，那糊味幾乎要將我揭翻在地，我拿了鍋勺去舀米，那些米都幹在鍋底還在吱吱作響，還發出陣陣黑煙來，我忙拿了一瓢水便倒進去，鍋上忽地起了大團水汽，我抬手在臉前來回扇動著又用勺去攪和，不一會兒也是見米與水合二為一，那水卻是黑的。
此時，聽得眾人一個個回來一屁股癱坐在地，解虎與翟三則伏在桌旁直喘氣，翟三坐了片刻猛地吸了吸鼻子便衝進廚房來，一雙眼睛瞪著鍋裏的黑水問道：“大哥，你做的這是何物？”
“粥啊，嗯，應該是熟了，拿碗來，眾兄弟辛苦了，老子親自為你們盛飯。”說時還喜氣洋洋地抬手抹了抹臉，他咽了下口氣，將碗拿來，我一一給他們盛了滿滿一碗，看著碗中的米湯道：“卻與你做的不甚相象，便湊和吃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