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老楊殺人了
等我再醒來時,已然天光大亮,這才覺得這一覺睡的極為舒服,不禁長長地打了個哈欠,卻聽有人向我床邊走來,轉眼一看,竟是柱子,我忙要起身,他卻說道:“你的傷口未愈,還是不要著急起身的好。”
我卻見他氣色如常,忙問道:“身體如何?全好了嗎?快來讓我看看。”我向他伸出手去,他笑一笑便走近我,我拉過他的胳膊,掀起衣袖來看看他手臂,卻是隻有一些斑斑點點,便讚道:“那道士倒是真有些本事,我得去謝他一謝。”柱子忙道:“他早些時候便已然告辭走了,走時讓我轉告你,傷好之前多歇息,不必考慮太多煩心事,一切自有緣法,順其自然罷了。”
我哼一聲道:“順其自然?那害我這些兄弟的混仗能到我麵前來麽?我絕不能放任他在暗處逍遙自在,定是要捉來五馬分屍!將他碎屍萬段!”
“那也是將來之事,你隻需養好身子,餓嗎?我去端碗雞湯來與你吃罷?”他問道。
我也這才覺得腹中空空如也,連連點頭道:“也好,卻是餓了,昨日也一日沒吃什麽。”他讓我稍候,但轉身走出,聽他對翟三道:“三哥,大哥醒了,要吃飯,你熬的雞湯好了麽?我去給她吃一碗。”
我忽地想起我的左手來,抬了抬,再去拎自己的右臂,也一下有了力氣,兩手交握時也是又恢複了之前,這才心下坦然,總不會變成癱子了,臉上也帶起了笑意來。
柱子端了碗來坐在一側,用木勺喂我吃,將裏麵的一些碎雞肉也盡數吃了,直說好吃:“眾兄弟們都康健,我便是喝冷水也覺得合口的。”
他看看我淡淡一笑道:“這班弟兄有你這個大當家在,心裏也才踏實。”
我正欲自誇一奮,卻又聽外麵傳來呼喚我這個大哥的聲音,我心下一緊,這又是出了何事,卻不讓我消停半日?“何事驚慌?又是誰病了?”我順窗喊去,一陣腳步聲便轉了進來,是老秦的手下一麵抹著頭上的汗水一麵對我道:“大哥,是那個老楊,方才有人來報信兒說他殺了那興德堵坊的小二,讓人拿銀子去贖他,否則便砍了他的頭,一命換一命。”
身後跟著解虎和翟三,幾人一聽此話不禁一愣,翟三道:“這老楊也忒不省心,怎地又殺了賭坊的人?”
此時我一聽堵坊,卻突地一怔,這病了幾日,忙了幾日,竟是把此事忘卻了,怎麽就沒有想起此事?白白錯過這許多天光景,我一拳擂在床沿道:“我要下山走一趟,那興德堵坊的東家與姓鄭那老賊有瓜葛,便去問個明白。”說著便轉身下床去穿鞋,解虎忙攔著我道:“如此小事,何須大哥親自前往?倒讓老楊那廝覺得他多值錢,我跟柱子去便是了,你有傷在身,還是在寨中養息。”
柱子也道:“正是
如此,你便歇著,我與二當家前去看個究竟。”說著便起了身,我忙交待道:“若是見了那堵坊的東家,定要擒上山來我要問個明白。”二人抱拳轉身跟著那小弟兄去了。
翟三走來坐在一旁道:“我是始終不明,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柱子說那小樓中毫無人煙,而死的又不是莫嫻如,是誰戴了她的麵具來欺騙於你?又對你下此毒手,還對山上兄弟們用了毒計?那個鄭老賊又身在何處呢?”
我隻是搖頭,這些也是我想要知道的,隻等他們將那姓方的帶來一問便知。
我嫌在屋中太悶,便讓翟三扶著坐到草棚下去,這幾日不曾飲酒,見一個兄弟正拿著個酒壺在一旁與幾人劃拳對飲,便又引了我的饞蟲來,直拿眼睛去看翟三,他卻移了眼神並不看我,我倒了杯茶一麵像喝酒一般的咂吧著,半晌他扭頭來對我道:“你再歇幾日才能飲酒,那老道走時一再交待,想要活的長久,一是戒了打殺之性,想是不能,二便是七日內不得飲酒,教我們看著你,咱們這些兄弟也是拿大哥你的命當自家的命的,你若想要偷酒吃,也會被關進柴房去的。”
我正想要拍桌子,再一轉念,便也是為了我好,我這才一口喝了茶水瞪他一眼不作聲了。
正午時分,解虎與柱子才回來,又帶著老楊,老楊身上也是被人打的一塊塊青紫,灰頭土臉地坐在一旁,解虎拿了茶來喝幹後才對我道:“那賭坊數日前便已然兌給別人了,原來的東家也不知所蹤,我們賠了人家十兩銀子才罷休。”
“我去他後院也在各房搜尋一遍,確是不見有人藏身,想來,應是實情。”柱子也喝了一碗茶後對我說道。
我立即直了身板眉頭也皺起來,便又問老楊:“你又因何動手殺了人家小二的?”
老楊長歎一聲又氣奮道:“我正在他家賭錢,便聽一旁那小二與人閑聊,說起原來的東家是否好賭,那小二不知我的身份,便笑道:‘原來的東家一向不怎麽好賭,隻前些日子與他好友曾打賭,賭一百兩銀子,卻是輸了,後來就把這堵坊兌出,我總是想,他該不會是把這賭坊輸了罷。’那人便問他賭了什麽來,他笑道:‘那時候這個賭坊還是個酒館不是?東家的好友和另一個兄弟來喝酒,我便偷聽他們說話,他們說起這附近的小常勝山上的女山賊鬼見愁,如何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的,想是無人能降得住她,他那好友是姓鄭的,便說他便有計謀能降得她,另外二人便是不信,賭了一百兩銀子,那姓鄭的說,我一月之內定要讓她做我的女人,他們便下了賭資。
“後來他們將這酒館盤了改成賭坊,前些日子他們又聚了來,那姓鄭的說他與鬼見愁已然成了義兄妹,便定下了計,說下一紙請柬便說自己
過生辰,請她與眾兄弟同去他的雅閣居慶賀,為免她生疑,再請幾個春香樓的姑娘一起同往,到時,讓大家都能盡興,待酒足飯飽之後,他便會將一些參了失魂散的蠟燭放在她的臥房中,待她聞了那失魂散,便會全身無力,他便趁夜潛入將她強占了,如此便算是贏。
“他那兩個好友隻是笑,又問如果那藥效過了,她殺你又怎麽算?那姓鄭的說並不如此,而是會每日給她服用失魂散,讓她無力反抗,將她帶到關外他的一處住所去,任他的兄弟尋遍天下也是尋她不到,如此白天將她綁了鎖在密室,晚上再帶出來享用,等享用夠了,便一刀殺之,又能有誰知道?後來又來了一個年青人,他們幾人便一同離開了,後來東家便沒再來,第三日,便有新東家來接盤,這其中發生何事也是不知,想是他們得了手了罷。’後來他們又說大哥如何被他們享用,說的倒是眉飛色舞,我實是聽不下去,便與他撕打起來,將他的頭撞在桌角,一時便死了。”老楊悶聲說著又抬眼看我。
說到此時解虎砰然一拍桌麵咬牙道:“他奶奶的姓鄭的老不死,竟然設下如此無恥計謀,若是他還活著,看我怎麽去將他千刀萬剮!”
我一手握著茶杯,哢一聲脆響,杯口便裂了一道縫隙來,翟三忙道:“大哥莫動氣,那姓鄭的老賊已死,也算是得了報應。”
此時,老秦忽然自洞中跑來,一頭大汗,解虎扭頭見他忙起身問道:“老秦,出了何事如此驚慌?”老秦素來辦事穩重,如今見他如此必是出了大事,幾人便都扭臉看他,他抬手指著身後道:“有個忒厲害的老頭闖上山來了,說要給自己的女兒報仇!”
說時,便聽有兄弟慘叫,再看去,正有一個白須白發的老者一臉寒霜地負手走來,一掌將守洞的兄弟們拍飛,一麵大踏步向我們走來,身後有兩人正抬著個麻袋,柱子一見,忽地起身說了句:“師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