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酒宴
方岩早使人送了酒杯來，他一開了酒封，隻一聞，便立即讚道：“嗯，好酒，且光聞這酒香便是醉人了，所謂尊中有美酒，胸次無塵事啊，來來，我先嚐他一嚐。”言罷便倒在杯中，慢慢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又不急於咽下，隻在口中來回品嚐，才徐徐咽下，閉上雙目回味後一手放了酒杯，一手豎起大拇指來道：“真乃是好酒啊。我不是吹虛，方某行走四方，確是飲過各色美酒，眼下這酒說不得是上好的瓊漿玉液，也不見得是用了上好的釀酒材料，但這酒卻是最為獨特，入口綿長，味甘無窮，溫和不燥，嗯，卻是能稱得是上三品的好酒，料想那上貢之禦酒與其相比，也是能排得上名的，來來，錢兄嚐一嚐如何。”
錢恩竹接過酒杯來笑道：“我便不甚懂酒，教你如此一說，我還非得好好嚐嚐不可。”說時便將酒一口吞下，方岩忙搖道道：“你如何飲法，何曾嚐出這酒味來？”
我一見也是奇怪，平日裏我也是這般飲酒，倒不去品過，如今聽他這麽一說，曾喝的那些酒便也是浪費了？“方先生如此誇讚，若讓我那三當家的聽了去，一時得意，再喝他的酒，莫不是要給他銀子了？”眾人一聽也是仰頭大笑。
“時辰不早了，諸位便這就動身吧。”鄭先生說道，另兩位忙起身，方岩道：“正是，我們這就動身前往，好好喝一場酒，談一談心，這一席，上有大學士，下有女豪傑，左有大酒鬼，右有小財迷，真是湊的整齊。”如此我們四人便自後門出，早有一輛馬車備著，車上放了些吃食水酒，鄭先生讓我也上馬車去，我卻直說坐不慣馬車，騎馬便是，於是牽了馬跟在後麵，他們幾人便上了馬車一路走出到街道上，馬車停了，自那春香樓裏又出來三個姑娘，蒙了頭紗，徑直上了馬車，這才一路自鎮北出了鎮子再往西而去。
我一路騎在馬上，幸好出來之前老秦給了我一頂紗帽遮陽，不然還未到地方，就被曬的暈了過去。
車上一路歡聲笑語說笑不斷，快傍晚時分才到了鄭先生府上，我們一行人進得院來，再次來至這方小院又與往時情景不同，也更多感慨，此時整個院中更是多了些濃綠的顏色，院中幾個大缸中也多了幾尾紅魚，鄭先生說小樓上過於狹窄，不如就在後院院中坐了飲酒。
於是到了後院，鄭先生便吩咐下人擺了桌椅，我們眾人四下圍坐，又上了茶點，不時碗筷水酒和五六盤涼菜也擺了上來，方岩與一個紅衣姑娘正在看那池中紅魚，姑娘伸手去碰那魚，魚嘩地遊到水底，濺了她一袖口的水，方岩立即笑起來替她擰水，紅衣姑娘也是笑，鄭先生便招呼他們快來落坐。
“今日鄭某生辰，多謝各位賞臉前來，尤其是賢妹能得以前來
，更是榮幸之至，來，鄭某在此先敬各位一杯。”言罷便先幹了杯中酒。一旁的黃衣姑娘打量我一番道：“鄭先生的賢妹是何來路？看著，也不過普通百姓，怎地被鄭先生說的似是皇親國戚一般貴重？”
鄭先生為著我的名號不便讓更多人知曉，尤其是這些青樓女子，便隱瞞不說，此時聽她相問，便道：“我與賢妹分別數年不見，如今重聚實乃難得，你覺貴重不貴重？”
另一白衣姑娘立即問道：“原來這位是鄭先生的賢妹啊？方才見她眉清目秀的，還以為是哪家公子哥，正想攀談幾句，卻是女子，卻又如何男子打扮？”
“隻為出門方便罷了。”我回道。
紅衣姑娘立即道：“那這位姑娘是做何營生？看你也不施脂粉，不戴首飾，也不像是農家兒女。”
鄭先生忙道：“我這賢妹會些拳腳，給一處鏢局當趟子手。”
“喲，原來是個女大俠，會拳腳自然令人敬仰，來，清兒敬女大俠一杯。”白衣姑娘拿了杯子來敬我。我也回敬她一杯。
“看姑娘一副好容貌，若是換了女兒妝，再打扮打扮，若在我春香樓，也定是個頭牌角色呢。”紅衣姑娘說道，我聞言一拍桌麵，震得杯碗亂顫，嚇了他們一跳，我道：“休得拿我與你們相比！”
鄭先生知我秉性，忙抬手勸道：“賢妹莫要動怒，雙雙姑娘不過隨口一說，並無他意，來來，各位再飲一杯。”方岩這才對雙雙姑娘道：“鄭老弟的賢妹是正經人家的姑娘，你可別與你們相提，快，敬一杯酒賠個禮。”
雙雙這才拿了酒杯來道：“姑娘莫氣，我不過是玩笑罷了，姑娘莫要當真，我先幹為敬了。”說時便幹了酒，我也不好再動怒，也一口飲了將酒子放在一旁，下人上前來給我倒了酒。
“來來，我們便來行酒令，這樣飲酒才有趣。”鄭先生說道，我聽了忙擺手說道：“賢兄，你們便是才高八鬥，學富五車，我連字也不識得幾個，自是玩不過，全讓我喝了酒，你們也吃了虧。”
鄭先生笑道：“我們行的酒令可不是對詩詞，便是江湖上一些玩法，並不甚難，想你聰慧機智，便是一學就會的。”
於是，他便教我學酒令，眾人一麵玩一麵飲酒倒也是相當盡興，三個姑娘也舞了幾支曲子來助興，她們舞姿曼妙，讓方岩與錢竹恩看著笑不攏嘴。
不覺便是入了夜，這幾人中除了我和方岩，其餘人皆不勝酒力，鄭先生便讓下人帶他們去客房歇息，錢竹恩帶了清兒與綠衣叫春姐兒的進了房，方岩扶著東倒西歪的雙雙也進了房，我回頭對鄭先生笑道：“那錢竹恩領了兩個去，你不搶一個來？”
他聞言笑道：“我不好此事，那是他來之前就定了的，一個姑娘便是不盡興，走，我送你去你的客房吧。”
於是我轉身隨他到另一處客房前，他開了門讓我進去，又在桌上點了蠟燭，看看桌上茶壺裏也有水便道：“我讓人送些溫水來讓你洗臉，這便是你之前住過的地方，我常常叫人打掃，就是為著有一日你能再來，我每日也會在些坐著，又想起當日你曾住在此處，曾在院中，你不知這些日子來，我這番相思之苦。”說時便看向我來，眼中卻閃著那燭火。
我忙笑道：“多謝謝賢兄如此照顧周全，天色不早，賢兄便也早些歇息了吧。”
鄭先生點頭道：“好，那賢妹也早些歇息。”言罷轉身出去，隨手掩了房門，不一刻，有人端了水來放在一旁讓我使用，便又轉身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