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野豬
他一聽這才放了手用衣袖拭淚點頭道：“我知曉了，大哥慢走。”我見他如此模樣不由再歎一聲，與鄭先生抱拳告辭這才去牽了馬，另一匹讓小二送到賭坊給十五留下。
回了山上便是斜陽垂幕，翟三給我留了飯菜，我將金條推給他，他便問我十五何在，我道：“人贖不成，他哭個半死，遇上鄭先生了，說留他在鎮上勸慰勸慰，我便一人回來。”
“鄭先生？不是說要上山來見你？”他又問，此時聽石洞外鬧鬧哄哄，轉身看去，卻是解虎與平戰自山下上來，身後還有兄弟們在往上拉貨物，我端了碗走去看，竟是一頭大野豬。
“謔，好大一隻，如何打來的？”我坐在一旁的石柱上問。
平戰扭臉見我笑道：“大哥回來了？”解虎指那野豬回道：“後晌時分，山下傳來消息說有一頭野豬撞進穀中來，四下跑著，老秦他們便想要逮了，卻怎麽也捉它不住，看看，這麽大體格那幾人如何逮得，便讓我們兄弟下山去捉，四當家也與我下了山，他倒是有手段，幾下就將這野豬刺死了，便又抬上山來，哎喲，這汗快流幹了。”
那野豬著實體大，如個小牛犢子似的，身上隻是亂草泥土，頸子與頭頂各有刀傷。山上眾人齊出手將它拖在當院，又都拿刀來要開膛破肚，錦兒與小玉聽見動靜都出來看，小玉一見驚呼一聲，好大野豬，再見有人拿刀卻切肚腹上的皮肉忙轉過身去，錦兒笑笑拍她肩讓她回屋去，她便轉身跑了。
我還是端個碗在一旁吃著看他們劃開了肚皮，將裏麵的物事盡倒在木盆之中，一時間血肉模糊，翟三雙手說是血腥，我再一回眸，卻見莫嫻如便在角落偷看，似是覺得有趣。
我放了碗，他們幾個七手八腳地收拾野豬，我拿了酒自在一旁喝著，此時，老秦正上得山來，見我在，便衝眾兄弟抱抱拳走到我身邊來，我拿了酒給他喝，他卻擺手道：“說件事便要下山去，還是楊兄弟的事，他說有個拜把子的兄弟要成親，他得去赴宴，入夜便走，我借故說上山來看看這野豬的事，便來告訴大哥你一聲。”我聽了點點頭說知道了，又讓翟三割一條豬腿給老秦拿下山去與兄弟們同吃。
老秦一聽忙道：“我隻是上來跟大哥說一聲，又托付不得別人，這一樣好如我專上來討肉吃的。”
我笑道：“本就準備讓他們切條腿拿下山的，既然你上來就一並帶下去吧。”
於是老秦抗著豬腿轉身告辭下山去了，待他一走，我便喊一聲：“悶子。”他正看著分肉，聽我叫他便小跑著來一麵問我：“大哥何事？”
我低聲道：“你去換身衣裳，拿了兵器下山找老秦，他自有安排，但此事隻你二人與我知道，明白？”
他一聽便知此事關係重大，點一點頭便晃蕩
著走開去，不一會兒，便抱著兩個酒壇子往外走，有人問何處去，他隻說：“大哥讓我送兩壇子酒下山。”言罷但出了石洞。
眾人弄好豬肉抬到後園去，我又招呼解虎來問錦兒他們的喜事張羅的如何，他放下衣袖道：“一切物事都置辦好了，這幾日給他們的房子重新修補修補，一切也交待到了，後天便是吉日，我也安排了眾兄弟，又借了頂花轎來，明日便送上山，連同一些酒菜和他們的衣裳，又買了些鞭炮，老趙說自已家中也無親戚，一切也都是咱們自家兄弟，到時就在這院中擺上幾桌，大家夥熱熱鬧鬧的辦一場就算完活。”
我點點頭道：“如此便好。”
“不過……”他言罷頓了頓看向我，我問他何事直說，休得吞吞吐吐，他這才道，“那姓莫的小妮子也想與柱子在這裏成親，又不敢來問你，托我問你句話，若行便與他們一起操辦，喜錢她出，若不行就不提了，她再與柱子下山成親。”
我一聽頓時冒了火，想罵人卻又忍住了。“不過，我也問過柱子，他倒是不甚著急，說與這個師妹相處時日並不多，早些年便入了江湖四處給人幹活，並不長在師父身邊，那婚事也是師父臨行前隨便嘴上說了一句，他也未應了，如今這表妹追上門來要與他成親，倒讓他有些無措，且緩個把月再說。”解虎說著笑了笑又道，“不如，大哥趁機把他拿下，省得夜長夢多，不過也不怪我說大哥你，你向來做事雷厲風行，怎麽對個傻小子卻遲遲下不得手去？讓他那小師妹多糾纏幾日，生出感情來，便更是不可下手了。”
“得到他的人是易如翻掌，要得到他的心卻是難如登天，想我鬼見愁還不曾有得不到的東西，但唯獨人心，越是難得越有趣，便隻想再試試，隻當是那貓兒戲鼠的把戲，貓兒吃鼠也是在於想或不想，隻是樂於在捉與不捉之間，你不懂，有些樂趣並不在於將誰擄了來，強占為已所有便了解了，而是讓他心甘情願與你相位才是最最難得，我可不想將來讓人笑我，隻會強取豪奪，對男人也是如此，那豈不是毫無魅力可言？”我直往嘴裏倒一口酒，又道，“都說這世上最苦和最甜的酒便是情愛之酒，我便也想試試會有多苦又有多甜。”言罷我便笑起來。
解虎看看我起身對翟三道：“大哥怕是病了，快讓郎中來瞧瞧吧，哪有想找苦酒喝的？趕明兒你釀壺苦酒來給她吃。”
翟三歎息道：“她若是情願，便去品嚐一番又如何？這天下，又有幾人不曾嚐過？又有幾人知曉有人為自己嚐那苦酒呢？”
解虎一時沒有言語，抓一抓頭道：“你怎地和大哥一般病了？我還是離你們遠些的好，郎中，快來，你大當家和三當家恐是喝錯了酒了。”
野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