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兩小無猜
我站在門旁去，那黑大漢又道：“我們乃是這附近山上土匪，咱們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我忙一抬手掌道：“且慢，我雖是山賊，卻並不與你這欺淩弱小之徒是一家，如今我宰了你這一班兄弟，你若是想尋我報仇自來小常勝山一試，或者你再為難這村中百姓，我便一人上山將你的黑大頭砍下來喂狼，你信與不信？”他連連點頭直說不敢，便轉身往外就走，我忙攔著他們道：“怎麽，兄弟死在這裏就不要了麽？快快拖走。”那幾人這才來拖屍體。
此時那趙老頭帶著小玉自屋中走出，向我跪下就磕頭：“多謝救命大恩，多謝！”
錦兒此時也麵帶笑意立於一旁彎身去扶小玉，小玉轉身撲在他懷中又是哭來又是笑，我看看柱子，他也正望著二人笑。
“錦兒，如此便如了你的心願，不過今日不吉，你與小玉的婚事改日再辦，老頭兒，有幹淨衣裳否，與我換一換，看我這一身血汙，難聞的緊。”
說時，我便轉身要進屋，卻突聽錦兒叫一聲：“大哥當心！”我猛然回頭，卻見錦兒正站在我身前，他牙齒緊咬著，小玉卻慘叫一聲，我正看見他的後背插著一枚弩箭，箭頭已然穿出前胸來。而在院中有一人正手持弓弩咧嘴笑著，柱子從身上抽出匕首一刀甩去正中那人眉心我咬牙切齒對柱子說道：“都給老子宰了！一個不留！”
柱子飛身上前，我彎腰將錦兒打橫抱起幾步走入臥房將他側身放在床榻上躺了，小玉撲在他身前痛哭失聲。
“他暫時還未死，哭個什麽？還不快快拿手巾熱水來，再把油燈拿來，再去請郎中！”小玉一聽這才哦一聲，眼淚也是顧不得擦轉身奔走，而趙老頭則拿了手巾和油燈，又去忙著燒水。
錦兒半閉著眼睛張了張嘴說道：“今日，多謝大哥，如，如了我的心願，我，便是死，也，無憾。”
“放屁！有老子在，怎會讓你死，不過是中了一箭，未傷及要害，便是把箭取中即可，你才救了你的娘子，還未與她成親，怎可死？”
此時門外一片哀號之聲，片刻，柱子一身血汙走了進來幾步走到榻畔去看他傷勢道：“並未傷及要害，隻管取出箭身便是，錦兒，堅持著，手上未有麻藥，會很疼。”錦兒聽了輕輕點一點頭。
我撕開他的衣裳，露出半個肩膀來，眼見那隻箭身橫穿過他的前胸，柱子拿手巾讓他咬在嘴裏，我讓在一旁，趙老頭也端了熱水來，柱子將匕首在水中洗了，又在油燈上來回穿了幾下這才一手握了箭尖，刀尖貼著錦兒的皮肉切割下去，錦兒咬著手巾哼出一聲，額上便滲出豆大的汗珠來，箭尖被切斷後，身後有人走來，回頭，是小玉和一個年輕人，肩上背著藥箱，我打量他，小玉忙說這是郎中。
我讓開一旁讓他來看，郎中走上前來看一看又回桌旁拿了些藥來放在一旁對柱子道：“你便取中箭身，我來給他敷些止血散，還好，此箭射的不準，不傷及性命。”
小玉背過身不敢看，隻是偷偷掉眼淚，趙老頭也是遠遠看著。
我走到小玉身邊道：“錦兒前些日子為救我們被人追殺，他爺爺已然離世，他與我去山上過了這些時日，無時不提及你來，我便帶他來見你，你若是真對他有意，待他好了便做他娘子，如何？”
小玉仰頭看看我又看看錦兒道：“我與他自小相熟，我知他對我的心意，也望有朝一日能嫁他，可是，我爹爹卻總說他隻是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沒什麽出息，前些日子聽人說有人燒了他家的房子，他爺爺也過世，卻獨不見他，還有人說是他犯了案子，讓官府捉了去，也有人說他招惹了土匪，讓人宰了，又累及他的爺爺燒了他家的房子，我也哭了好久，也是心如死灰。前些日子，山上土匪下山來要搶我上山，爹爹好說歹說，他們才同意便在這裏與我拜堂，其實，我已經準備了毒藥，待上山時便會服毒自盡，且不管小錦是何等樣人，我都去地府與他作伴，誰知他竟沒死，又來尋我，今生，不管他如何，我都是他的娘子，再不分離。”
我望著這個柔弱的小女子心中卻升起敬意來。“萬幸，我們來的早，不然，他定然見不到你，也會尋你而去，看來，老子這回是救了兩條人命，看來這緣份之事，真是自有天定。”我歎笑一聲再去看錦兒，他已然疼得暈了過去，而柱子從他身上取了箭，郎中將止血散蓋在傷處又用布條緊緊纏了。
小玉回了自己的臥房，不一會兒再出來，已然換了喜服，穿著粗布衣裳，挽了袖子去廚房做了些湯來端出讓我和柱子喝了些，又去看錦兒，趙老頭得了郎中的藥方送他出門後又來謝我們，便從櫃中拿了兩件幹淨衣裳，打了溫水帶我們進了臥房讓我們擦身更衣。
柱子放了衣裳轉身往外走說：“你且先換吧，我在門外。”
“何必如此麻煩，快快換了衣裳，去院中挖個坑來把那些屍體埋了，省得看了糟心。”言罷我便脫了外衣丟在地上，他忙轉過身去，我穿了幹淨衣裳一轉身卻見他也正在穿衣，我忙說句：“且慢。”說時我已然走到他身後，卻見他後背上竟長長一道疤，抬手撫了撫時他往前一步將衣裳拉下，我便問他：“怎會有這麽長一道傷口？”
“那時跟師妹外出遇上土匪，土匪要搶了她去，我那時功夫並不好，跟土匪打鬥時，被一刀劈下，落下的傷疤。”他道，轉身去水盆裏擰了手巾來遞給我。
我隻是望著他不接笑一笑道：“原來是英雄救美的記號，難怪她千萬裏的來尋你。”說時我低下
頭去，他頓了一頓道：“換了誰我都會去救，卻並未想過要與她怎地，隻是我師父他恐怕師妹日後無人照料，便托付與我，其實我……”我抬手阻止他道：“我對你與你師妹的事並不關心，將來你跟她怎樣便是你的事，與我何幹？”我轉身出了屋跟趙老頭討了鐵鍬來去院子角落挖坑，挖了幾鍬被柱子走來搶了去悶聲說：“我來便好，你回屋歇著吧。”
我轉身進了屋去看錦兒，再見他們這對小夫妻心中又未免悵然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