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相生相克
老者聞言先是指著那茶杯裏的如清水般的液體說:“且先把這物飲下再說分曉。”
我和柱子紛紛向他看去,見他並不像是說笑,我這才從他手中接過來一飲而盡,剛一入喉我頓時皺起眉毛來幹嘔欲吐。柱子上前一把拎著老者的衣領罵了句:“你這老賊竟然敢哄騙與我?”正要動手我忙抬手說道:“別莽撞,我是覺得太苦了些。”說話間,我已然覺得有一股如清涼的泉水滑入腸胃,頭腦似乎也是清醒了些。
“倒是覺得周身輕便了些了。”我回頭對他們說道。
老者笑著點頭去看柱子,柱子聽完這才鬆了手回頭向老者抱拳致歉,老者嗬嗬笑著擺擺手道:“你著急你娘子的傷勢老朽體諒得,不打緊。”
柱子正要說話,我便問老者:“老人家怎知此物為解藥?”
他看著手中雙刀說道:“我曾有緣見過此刀,正因此刀乃是老朽的故交親手所造,你們看看,這是不是天大的緣份?”
聽他一說我們又是一怔,這世間果然有此樣的奇緣,不等我追問,老者又道:“當年製造此刀時,正逢亂世,這刀乃是一對,其中一把刀柄中被放置了毒藥,另一把就放了解藥,隻有知道機關者才能巧妙運用,隻是,這刀造好後,老朽的故交便故去,這秘密便隻有我知,當時這刀由他的後人傳承,那後人入了戰場,後來便失去蹤影,沒想到,相隔數載,竟讓我又見了它,回首往夕真如隔世,但不知二位是如何得到這雙刀的?”老者感慨一番後問道。
於是我簡單地告訴他我是從師傅那裏傳承而來,他也並不知曉此刀的秘密,而我師傅名子他也並不知道,許是此刀已經幾經轉手,早不知它真正的主人身在何處了吧。
老者說我才剛剛解了毒,身體還需好好調養,於是拿了竹筐上山采藥去,柱子此時也不再像前幾日那般陰沉,鬆了口氣讓我躺好,自己去趴在桌旁一會子也就睡了過去。
我扭臉向他看去,他身上一處處的傷也未見好,隻是草草的包紮了,卻並不提半句,隻讓那老者給我醫傷,一連幾日他也未曾真正合眼,未曾踏實進食,難道……想到此,我不禁笑了笑,他有心上人,對那繡包如此看重,怕是聽我說丟了恨不能將我生吞活剝,他這麽顧著我,也怕隻是不想讓我這麽容易死了不好跟解虎他們交待罷了。
我如此設想著便也睡了過去,再醒來時,是柱子將我喚醒,他一手托了我讓坐起身一些拿枕頭來墊在我腰下,一手拿了一碗湯來給我喂著,一麵問我:“味道如何?是否還有些燙?”
我搖頭道:“還好,不甚燙嘴,就是腥膻了些,是什麽?”
“是蛇湯,老丈在山上打的,說此湯最補,外麵又燉著野雞,等會煮了麵你吃一些。”我再喝一口不喝了,
說道:“你也受了傷,也需要進補,我喝不慣這味道,以前在山上老三做湯時會放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會好喝許多。”
“此時三哥不在,你便將就一二,養好了傷再回去吃三哥做的飯罷。”說時又給我喂來,我便又說:“你這麽怕我死了麽?是怕給三哥他們不好交待,還是別有用意?”他聞言一笑道:“嗯,是怕不好給山上的兄弟們不好交待,三人出門,二人回去,又是把他們的大哥丟了,他們不會將我五馬分屍嗎?一想就怕的要死呢。”
我也笑道:“我想著也是如此,我若非鬼見愁,隻是憑白一個路人,你定也不會如此用心,畢竟,你有心愛之人,又何勞在我身上費心費力。”我自他手中接過碗來一口喝幹,那苦澀更甚似是進了心裏去。
他不再言語,沉了沉麵色接了空碗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端來一碗麵,裏麵一些菜葉和幾塊雞肉,我讓他放在桌上去,我去桌旁吃。
他去放了碗又來扶我,我一用力隻覺得傷口又吃痛,像是撕裂一般,不禁皺眉,抬手去撫傷處時,按了一手心的血。
“先吃了麵,我讓老丈給你治傷。”他說著扶我坐下,我忍著痛將麵吃了幾口,他再撫我回到榻上時額上就有汗珠子落下來。
他轉身請了老丈來,老者查看一番讓孫兒燒了一盆開水,又拿了跺碎的草藥放在一旁,這才伸手解開包紮的布條,我回頭一看,傷口上血汙一片,老丈給我將上麵的碎草藥清理幹淨,又拿水洗掉血漬,又沫了些他特製的藥粉,這才重新敷了草藥,包紮好傷口讓我不要動這邊的肩膀。
於是我又被放躺在榻上隻是迷迷糊糊地睡了醒,醒了服藥後又睡如此數次卻已然不知道過了幾日了,再清醒一些時候,已然是傍晚時分,房裏空空蕩蕩,隻聽得屋外有人說話,正是老者跟柱子,說些什麽聽不太清,我抬手去碰傷口,並不覺得太痛,我慢慢起身來向外走,出了門便看見老者正跟柱子坐在院中。
柱子抬眼見我出來忙起身向我走來想要扶我,被我推開:“老子好多了,不用再扶著,就是躺得久了腰腿發酸,唔,這外麵的空氣更是好些,屋裏隻有草藥味。”說著坐在一旁,老者讓我伸出手去讓他切脈,不一會兒他笑道:“看來這靜養之方還是起作用的,脈博平穩了許多,體內的殘毒也是去了不少。”
“什麽靜養之方?”我問他,他指著柱子笑道:“你相公說讓你臥榻靜養難比登天,除非將你綁了,但又絕非易事,便央我想個好計策,我便在你的藥裏放了些安神之物,才讓你睡了幾日,果然,還是這法子好使,看你氣色也好了許多,倒是你相公更了解你的作為一些。”言罷哈哈直樂。
聽他一口一個相公說著,我看向柱子,他隻是笑著別轉頭去,我也不再作聲,此時,突聽一聲喊,那十多歲的孩子便自一旁山林跑來,幾步跑近已是氣喘如牛,一手指著身後道:“不,不好了,有些生臉人往這邊來了,手裏,拿著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