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喝醉夜歸
我聞言忙回身看去,卻正看見威遠鏢局的葉總鏢頭快馬而來,其實人一見之下也都停了手向他看去。
總鏢頭一扯馬韁停在我們不遠處,他不等馬停下就跳下馬來向我們急跑幾步站在我們之間,先是衝我一抱拳叫了聲大當家,又去看那些人問因何事在此聚眾。
那個公子依然怒氣衝衝地一指我說道:“便是這兩個不長眼的浪蕩貨出手打我,險些打斷我的胳膊,還打傷我的下人!表叔,快替我出這口惡氣!”
表叔?我雙手往胸前一抱,斜著眼睛看了看葉總鏢頭,他怒喝一聲:“休得胡言,小小年紀莫要出口傷人,他出手傷你必有起因。”說完轉過身來看向我又抱拳問道:“定是我這表侄有所衝撞,還望大當家的休與他一般計較。”
我冷哼一聲道:“原來這當街調戲良家女子又動手傷人的,是人的表侄啊?”
“調戲良家女子?!”葉總鏢頭聞聽一雙眉毛便立了起來,板了臉轉過身去質問道,“可有此事?快快如實說來!”他這一聲吼倒嚇得那公子有些發怔,半晌沒有說出話來,而在他身後的一個隨從此時走出來抱拳道:“葉二爺,咱家公子正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看見麵容俏麗的小女子動了心也在所難免,不過言語說的過於直白些嚇著了那小姑娘,隻是言語衝撞,並未做下傷天害理的勾當,許是那位小爺誤會了,這才上前來圍打,是一場誤會,誤會罷了。”
“誤會?那便是這位小爺不分善惡冤枉了你們?休得在此胡言,這小子品性我清楚的很,他定是想要欺辱於人家姑娘,你們一幹隨從仆人平日裏不但不教化他恪守本份,反而與他一道胡來,將來若是犯下大錯,我便看你們一個個都跟著去受罰!你們今日做了何事必是心內清楚,竟然不思悔過,還叫了人來,你個護院也是糊塗,他平日何等樣人你不是不知道,現在還跟他一起出來鬧事,真真分不清善惡嗎?都給我回去!”
葉總鏢局的一番話說的擲地有聲,那一幫人聽了隻是麵帶憤然,卻不敢回嘴,讓葉總鏢頭又吼了幾聲這才怏怏地折返而去,葉總鏢頭這才麵帶歉意地向我們走來,一麵抱拳作揖。
“聽說那公子是這鎮上新來的什麽員外的兒子,沒錯到是你的表侄?”我說著,他聽了歎口氣搖頭道:“我那表兄膝下隻此一子,份外溺愛,原在別處時就時常惹禍,後來搬到此處,也成天遊手好閑,我幾次提醒,他卻充耳不聞,將來出了大事讓他後悔去,怎麽,大當家今天倒有雅性來鎮上走走?”
我擺手道:“來置辦些東西,也就回去了。”
說著,一旁躲藏的那對父女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見到我們又要下跪致謝,柱子忙將其一把扶了,我便對葉總鏢頭說:“便是這父女二人險
糟橫禍。”葉總鏢頭聞言轉身去問他們有沒有受什麽傷,家住哪裏,以何為生,二人都一一說了,卻原來是外省糟了難的流民,一路乞討到了此鎮,本想以賣唱為生攢些小錢回鄉去,卻在今日遇上朱家公子調戲,真是窮人命苦。
葉總鏢頭一聽,眉頭皺了皺道:“不如與我回去,我拿些銀兩與你二人,速速回鄉如何?卻不知家鄉在何處?”
那老者又如實說了,葉總鏢頭一聽忙道:“如此正是巧事,過些日子我有一趟鏢正好路過你們家鄉處,不如與我回鏢局,過幾日讓他們一路也送你們回去罷。”
父女二人聞聽又是感激涕零,又要下跪葉總鏢頭也勸阻了,轉身對我說:“選日不如撞日,今日正巧遇上大當家的,不如與我們一起回鏢局,葉某讓人備下酒菜,與大當家的好好敘敘,望大當家的不要推辭才好。”
我想了想,便點頭應道:“也罷,難得下到鎮上來,又能與總鏢頭相聚,便去討幾碗水酒喝喝。”
於是我讓柱子去牽了我們的馬匹一路跟著葉總鏢頭去他的鏢局坐客。
自上一次我下令唯威遠鏢局過穀放行後,他總是派人送些禮物來致謝,兄弟們下山,但凡來鎮上,他遇上了也是接到鏢局吃酒,日子長了,便與他稱兄道弟,有時也全拿了山貨來送與他當回禮,翟三的酒釀好了,也會拿來幾壇讓他嚐嚐鮮。
如此我們坐在他後院,他讓家眷做了一桌子酒菜來擺了,我便讓柱子也坐,他又叫了兩個鏢師來一起坐陪,天南海北地聊了一大通,酒不覺就喝了好幾壇,院裏也升起燈來,我們五人倒也是聊的盡興,葉總鏢頭的酒量卻也是不小,此時臉色發紅,也喝的口齒不清起來,那兩個鏢師已然目光呆滯,再喝不下起身告辭搖晃著去了。
我也起了身抱拳告辭,說天色已晚,恐山上弟兄們掂記,來日方長,日後再來打擾,但也搖晃著步子往外走,柱子一邊扶著我。
葉總鏢頭見挽留不住,也不多言,本要叫誰送我們一程,柱子說他一路護送便好,不必再勞總鏢頭費心,於是我們這才出得門來,柱子扶我上馬,問我是否醉酒騎得?我笑道:“老子堂堂一個山賊,喝了些酒怎的連馬也騎不得了?”說完一甩馬鞭,馬就往前直跑,陣陣夜風吹著麵頰,我忽地就覺得頭暈起來,心裏又是大快,高聲唱著小曲,卻是不在調上,一手握著韁繩,任由馬兒跑得飛快,我在馬背上東搖西晃,柱子自後麵緊緊跟隨著一再讓我慢些,我隻是大笑還是往馬身上甩鞭子。
也不知跑了多久,我隻覺得人模糊起來,看那月光也是一大片,看那樹影也是晃晃悠悠,再看那馬兒似是長了三個腦袋一般,卻走著走著怎地向一旁倒去?而自己卻被柱子一把扶了,回頭看他問是不是喝的醉了,連馬兒也坐不住倒扶起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