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打獵

  第二日,我再進柴房,他則依著牆瞌著眼睛,身上的傷已經包紮了,這時,有人小步跑來,回頭,是個小弟兄,手裏拿著兩個碗,一碗水一碗菜和饅頭。


  他看見我在先是一怔站在門裏不敢動了,我問他:“拿這些東西來幹嘛?”這小子也是機靈忙說:“哦,我看大哥你進來,想著是不是還要收拾這小子,就把吃的拿來給你吃,好有力氣抽他。”


  我接碗來點頭應道:“嗯,算你有眼力見兒,去吧。”他轉身一溜煙跑了。


  此時柱子已經醒了,抬頭見我看他又垂下頭去。“昨天鞭子挨的還算爽快吧?要不要再來一遍?”他悶聲說:“我實不知你有那般來曆,昨晚才說了那些傷人的話來,你若要動鞭子就盡管動。”


  “娘的,你當老子是什麽人,老子用得著你可憐來?老子抽你不是你罵老子,這天底下罵老子的人多了,是惱你罵老子的兄弟們,你如此辱沒他們,他們卻來阻我打你,還給你送水送食,宰你姐姐,姐夫的是老子,以後你盡管對老子動刀,老子絕不皺眉,若對老子的弟兄言語不敬,老子對你可是不客氣!”


  這時解虎忽地衝撞進來一眼看見我手中端著飯菜,臉色變了變忙道:“哎大哥,昨個不是說今天不讓這小子吃飯喝水嗎?你這……唉,小子,看見了吧?我大哥嘴上說揍你,還是給你拿飯食來。”


  我瞪著他道:“你那他娘的那麽多廢話?老子給他飯食?老子恨不能餓死他的好!這飯食是老子的,今天就餓著他,不給水不給飯,誰給看我抽他!”說完把碗往解虎手裏一放邁步走出柴房。


  “解虎,怎地還不出來?要等老子抽你不成?”我走到草棚下時高聲喊了一聲,幾個小弟兄都在院裏練功,聽我喊扭頭去看,解虎這才拿著碗走出來。


  “當真要餓那小子一天?”翟三在背後問著,語氣裏卻是一種欣喜似的,我斜頭瞅他一眼,解虎已經走到桌前將碗放下,那水碗裏卻隻有半碗水了。


  解虎拿起桌上的酒壺來喝了一口對翟三低聲說道:“老三你這話說的,咱們大哥能真讓他餓著麽?等到後晌你悄悄進去給他喂個饅頭就得了,大哥。”解虎坐下看向我說道,“那小子骨頭硬,但這些日子覺得人還不錯,我今天覺得身子輕便了許多,我下山去一趟,這小子的事也拖了這許多天了。”


  我點點頭拿著酒壺喝酒看那些小弟兄們練巴式不再說話。


  快傍晚時分,天擦黑時解虎才回來,先灌下半壺酒去才說:“這小子是在一個什麽老木匠家裏做過活計,也有個姐姐遠嫁了,嫁了何人並不詳知,我找人畫了他的畫像,果然是他。”說著從懷裏拿出一片紙來給我看,那紙上畫的大概樣貌便是柱子不假。


  “嗯,如此便好,讓他回屋睡去吧


  ,明天歇一天,後天一早咱們打獵去,也把他帶上,不能讓他白吃白喝。”我說道,他們即點點頭。


  第三日天剛蒙蒙亮,我們一隊人馬便穿戴軟甲拿著獵具出發了。


  順著山腳一直繞到山後便是綿綿群山,此時山中霧氣未退,山風陣陣還有些陰冷,我們幾人騎在馬上順著山道一路前行,十幾個弟兄負著長刀短斧,一部分在前邊開路,一部分在後麵斷後,待天亮時我們已然進入深山,在山下放下馬匹,讓兩個弟兄照看著,我和解虎帶著其他人便上了山。


  山中霧氣散去,我們一連獵了些野兔野雞什麽的小野物,卻並不曾碰上別的什麽,再往山中走動,倒是撲殺了些蛇,解虎讓人取了新鮮蛇膽,拿來泡酒最是大補。


  快晌午時,我們找了處山溪旁生火燒飯,走了半天,倒是心裏逍遙起來,解虎把酒拿來喝了幾口更是舒爽之極,我依著塊大石喝著酒看著四周景致,弟兄們生了火烤了野雞,而有人指著水中喜道:“有魚!”說完就挽了褲角跳進水裏去捉,初春時節,這水中還是清涼,沒一會兒就受不住又上得岸來,卻兩手空空,魚沒捉到反倒弄的衣裳都濕了。


  柱子砍了根樹枝削尖了一頭走到水邊直往水裏刺,刺了幾回倒刺上來一條魚,那魚足有半條小臂大小,幾個人見了都學他去刺,水裏一片水花四濺的,魚倒是沒有再刺上來。


  我放了酒壺走到柱子身邊從他手中拿過樹枝,抬手讓其他人莫動,待水麵平靜,水中魚兒也都又聚了來,我兩手握著樹枝穩了身形,盯著其中一條,突地握了樹枝往水一落,再抬起來,一條魚被刺穿身體在樹枝尖上撲騰,我將樹枝往身後草中一甩再向水中一刺,又刺上來一條更大的,眾人拍手,我將樹枝還給柱子,他接過去也是拍手。


  他們幾人分散開來站在水邊又去刺魚,我重回到樹旁依著樹幹坐了,幾個弟兄拿了魚就去開膛破肚將內髒包了做誘餌,魚在水中洗了也放在火上去烤。


  我一口一口地喝著酒看著他們刺魚,有誰一個不小心跌在水裏去又被眾人笑,說好端端一個大男人倒教一條小魚勾了去。我也看著他們笑,柱子回身看了看我,正要回身卻又怔怔地回過身來,我被他這般直勾勾地盯著有些不知所謂,大聲問他看我作甚,其餘幾人也回頭來,一看之下也是怔了目光。


  “你們這班小子總看著老子幹嘛?”我問,解虎此時站在火旁,忙說:“大哥莫動!”他如此一說我才覺得有異常,卻是也不敢妄動,卻見柱子緊緊握了手中的樹枝慢慢舉上肩頭,他沉了口氣,猛地將那樹枝向我刺來,我心叫一聲不好,卻見那樹枝向我直直飛來,眼看要刺中我時,卻擦著我的耳畔一道疾風就撲了過去,我向旁邊撲開,再轉身看時,卻看見那樹枝尖頭正刺著一條大蛇的腦袋,並刺入樹身,而蛇的長尾則緊緊地纏上樹枝,一道冷汗便從我的後頸處流下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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