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翟三回來了
我和解虎就看著他們唱大戲,知道他們這幫小子就是怕翟三這時候去菜園準能看見自己的菜被人禍禍的慘不忍睹,這是在拖著他,翟三哪裏知道這裏麵的貓膩兒,還真當他們客氣,連說不用自己去拿就行,有個小弟兄看了我們幾眼使了個臉色,我看向解虎,解虎當沒看見低頭吃菜,我搖搖頭,說:“算了,明日再喝,今日裏我喝了不少,解虎胃口不能受刺激,明日再喝不遲,你也忙了一天,吃些飯菜,那酒又不會跑。”聽我這麽一說,翟三這才說道:“對,我是忘了二哥不能喝酒了,得,那就明天再喝,哎,不行,我還是得去一趟,菜棚頂要摭起來,趁這會天還亮,你們先吃。”
“三爺,您就先吃飽,菜棚子我們哥幾個去摭,不勞您動手,您快吃飯。”幾個人聽了忙說。
翟三有些摸不著頭腦地看看他們看看我們,平日裏他想找人給他幹活那是難如上青天,今天突然幾個弟兄這麽熱情倒讓他有些吃不準了。
他拿了筷子繼續吃飯,幾個人就已經拿著碗做賊了似地往後院一溜煙跑沒了,翟三拿筷子指著他們問:“這幾個小崽子今天是犯了什麽毛病了?”
我搖頭笑而不答,解虎往他碗裏夾了筷子菜說:“一天沒見你,想是思念的緊,多替你幹活好討你個誇獎。”
“屁!思念我?是不是背著我幹下什麽禍事了?”翟三一怔問道。
解虎擺手道:“你就吃吧,哪一天費那麽多心思,來來吃飯,來來,喝酒。”說著給翟三的酒碗裏倒了一滿碗,自己倒先吸溜起口水來。
翟三拿起碗跟我碰了碰一仰頭幹了,卻又放下碗怔了怔說了句:“不行,我還是得看看去,這幫小崽子定沒幹甚好事!”說完不等解虎攔他就火急火燎地跑向後院去了,解虎一拍大腿:“得,還是沒攔住。”
說完也放下筷子跟著去看,我搖搖頭,拿起酒碗來一口幹了,拿起飯碗撥了些菜舉著碗也跟去看熱鬧。
一進菜園就看見翟三像個木頭似地站在一旁,一雙眼睛呆呆地瞪視著眼前的景象:原本平整的菜地裏,那些都長了幾指高的青苗都矮了幾分,那些泥土裏全是手印按過的樣子,幾個弟兄正雙手是泥地站在一旁臉上想要賠笑又被翟三的臉色嚇得不敢笑。
我端著碗坐在一旁的木樁子上看著一麵往嘴裏撥拉飯。
“這,這他媽是誰幹的?說!我辛辛苦苦的又是施肥又是澆水,眼看長出苗兒來了,我一天沒在家,就給我弄成這樣,快說!你們要是不認,可別怪我翟三的鞭子不長眼!”翟三輕易不罵人,但一旦開罵就絕對是真動了肝火了,他這一嗓子嚇得幾個小兔崽子更不敢出聲一個瞅一個。
我興災樂禍地看著他們吃得更歡,四周一片安靜,幾個大老爺們兒連大氣也不
敢出,就連解虎也一聲不吭地在角落裏杵著,就聽我吃飯聲最響亮。
“一個個都是好漢啊,敢做不敢當?那就別怪我了!拿我的鞭子來!”他向旁邊伸著手,我撥拉完最後一粒米,走過去把碗往他手心兒裏一放,他猛地回頭看見手裏的空碗再看看我,想罵什麽的話也硬生生咽了回去。
“得了,不就幾棵破菜?明兒我給你銀子你下山買幾車回來埋這兒成不?都是自家兄弟,別吵吵了,你不是找人認罪嗎?老子幹的,是老子看這些小菜苗半天也不長,就想撥一撥看,這一看,土下麵啥也沒有啊?我記得你那時候種的土下麵不是都有蘿卜嗎?”
我指著地裏的亂葉子問他。
我眼見他的臉由紅變了白,顫聲說:“這不是蘿卜,是青菜。”
“哦,我不知道,也不認得,反正也撥了,怕你罵我,讓他們替我瞞著你把這些再給你栽回去,結果沒瞞住,得,拿鞭子來,你使勁抽我,隻要你能消氣兒怎麽都成,行吧?去,給三爺拿鞭子去。”我跟身旁的小兄弟說著。
翟三一聽一時也發不出火來,抬手指了指四周的弟兄哼一聲,轉身就走了。
解虎跟上來看著他的背影直樂,我學著翟三的模樣回身指著那些兔崽子們說:“你們說啊,這點破事都幹不好,你們瞅瞅,有你們這麽種菜的?還有把根種上麵的?真行!你們除了殺人和吃喝嫖賭還會幹點啥?趕緊收拾幹淨!”
說完,我轉身追崔三一麵喊著:“老三,哎,你別生氣,我下次可不敢了啊。”
吃過了飯,翟三回他的菜園子忙乎去了,解虎吃了藥也回屋去歇息,幾個弟兄們都三五成群地在草棚下麵賭錢玩,我坐在屋頂上喝酒看一輪圓月懸空,月光灑在萬重山上,像鍍了一層銀光。
出了會神,聽見什麽動靜,扭過頭,看見柱子拿了髒衣裳在洗,木盆旁還堆放著好幾件,我向他吹了一聲口哨,他抬臉看了看我又低頭去洗。
“你一個人穿了這麽多髒衣裳?”我問。
他搖搖頭不說話。
我從屋頂上跳下去,結果好像有些扯著傷口了,腳底下一軟險些摔倒,我皺了皺眉,忍著疼勁過去才抬頭看,幸好沒有別人看見,不然就丟人了。
我站直身體,低頭看看,還好,沒有血滲出來,我輕輕按了按,還是有些疼,我歎口氣,走到柱子向前,慢慢坐在旁邊的大石頭上。
“總這樣跳來跳去,又是喝酒,傷口實難長好。”他悶頭說了一句。我一聽,剛才倒讓他看見了?真晦氣。我瞪了他一眼說:“老子不喝酒才會悶死,管傷口長不長好,有種它一輩子流血。”
他抬頭看我一眼竟然卷嘴角笑了笑又埋頭去洗。
“你笑話老子?”我抬腳踢了他腿一下,他搖搖頭說:“你倒是與別的土匪山賊不同。”“
別的土匪山賊?有何不同?他們是男兒我是女子?”我問。
“非也,我見過的土匪山賊之類,無一不是凶神惡煞,強取豪奪,你卻總是仗義疏財,善惡分明,絕不輸於那些男人。”他把一件衣裳擰幹放在一旁又拿起一件來洗著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