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是誰
夏訴藏在衣袖下的右手輕顫,終究推了推身邊的好友,道:“曼曼,給那位先生介紹一下吧!”
江舒曼瞧著夏訴麵上的神情,隱約能猜到傅寧閻的身份,她終究拗不過好友的眼神,起身走到傅寧閻身邊,道:“那我就說說吧!”
玫瑰,康乃馨,百合,鬱金香……琳琅的花束,一朵朵看過去,伴著江舒曼妙語的解說,隻是傅寧閻又哪裏真有心思去聽。
眼神一直遊離在花店內,最後還是忍不住落於夏訴的右手,心裏有萬千的疑問想要說出口,可是他卻知道,夏訴絕對什麽都不會告訴他,三年前她已經逃了一次,或許從那時她就下定決心與他劃清界限了。
“我看先生也沒有心思聽,你自己看看吧!”江舒曼見傅寧閻頻頻走神,大小姐脾氣終於爆發,況且她心中隱隱有些猜測,迫切的想找夏訴確認。
“訴訴,你老實告訴我,他是誰?”江舒曼走回夏訴身邊,認真的問道。
江舒曼眉眼裏的關切,讓夏訴心中一暖,隻是傅寧閻,這個人是她心底藏得最深的一道傷口,猝不及防間又再次闖入她的生命,攪得她心中一片鮮血淋漓。
她搖了搖頭,不肯說,隻是目光還是忍不住落在傅寧閻身上,曾經那樣深愛的人,到現在她隻想漠然以對,那眸光裏流露出的疏離,讓傅寧閻心中一陣刺痛。究竟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夏訴的眼神,那般淡漠,仿佛真的是在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訴訴,告訴我,他究竟是誰?你從見到他就開始不對勁了!”江舒曼堅持不懈的追問道,她絕對不會忘記,三年前見到奄奄一息的夏訴,滿手鮮血,灰敗的像朵要凋零的花。
夏訴暗自攥緊了右手,手掌卻還是不由自主的輕顫,她需要花很大力氣,才能將這句話完整的說出口,她說:“曼曼,如你所見,他是我的前夫!”
“原來是你,你還有臉出現在訴訴麵前!”江舒曼一聽就瘋了,原來就是這個男人,天知道她有多心疼夏訴,在見到傅寧閻之前對他是怎樣的咬牙切齒。
“這位小姐……”傅寧閻想說什麽,江舒曼卻已經抄起一旁的掃帚,對著傅寧閻怒罵道:“不要叫我,我們花店不歡迎你,你給我滾!”
傅寧閻被她推搡著後退了幾步,但是讓他就此離開,卻是絕不可能的,他試圖奪下江舒曼手中的掃帚,和她講講道理,江舒曼卻像一隻咬人的兔子,紅著眼睛,端起一旁的水盆,就往傅寧閻身上潑去。
“曼曼……”夏訴吃了一驚,再想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她眼看著傅寧閻被潑了一身的水,狼狽的模樣,與平日裏的俊朗風流大相庭徑。
那些水是夏訴放著準備澆花的,卻沒想到被江舒曼一氣之下,全都潑在了傅寧閻身上,夏訴的表情尷尬又有點想笑,傅寧閻卻是真的有點惱了,瞪著江舒曼道:“你這個女人,瘋了啊!”
夏訴連忙將江舒曼拖到一旁,給傅寧閻道歉道:“不好意思啊!曼曼她心情不太好。”
雖然被潑了一盆水,但至少夏訴理他了不是,傅寧閻一邊暗歎著倒黴,一邊對有些手足無措的夏訴道:“還不去拿個幹毛巾過來!”
“哦!”夏訴自知理虧,隻好轉身去拿毛巾,順便拖著江舒曼,道:“曼曼,你發什麽瘋啊!我們已經離婚了,隻當是毫不相幹的路人便是!”
“路人,他當初害得你……”江舒曼想說,卻被夏訴捂住了嘴,道:“他隻是不喜歡我罷了,這件事你別管了。”說罷拿了條幹毛巾遞給頗有些狼狽的傅寧閻。
“不幫我擦擦嗎?就當是賠禮道歉!”傅寧閻深深的看著夏訴,清冽的眸光,如一汪深潭,蠱惑著她淪陷。
夏訴點了點頭,算是答應,她拿著幹毛巾,有些僵硬的站在傅寧閻麵前。麵前的男人,她一見鍾情,大學整整癡纏了他四年,畢業後又是死纏難打,終於求得他答應與她步入婚姻的殿堂。
她以為這是幸福的開始,婚後真的試圖去做一個賢惠的妻子,乖巧懂事,溫柔賢淑,她想著他總有一天會看到他的好,慢慢明白她的感情,她的心意,然後能夠回應她,嗬護她,直到她有一日,猝然聽聞,他的心底愛著的是另一個女人,還是他的姐姐。
那麽多年的堅持,忽然之間轟然倒塌,她一敗塗地,帶著一顆受傷的心,還有破碎的音樂夢想,來到這個無人識得她的地方,開了這家花店,過著風平浪靜的日子。
“訴訴……”溫和中帶點低沉的聲音,讓夏訴倏然驚醒,她掐斷了自己對過去的回憶,拿著幹毛巾,胡亂往傅寧閻身上擦去。
由於她剛剛發呆,傅寧閻身上已經被水浸濕,單薄的白襯衫,恍若透明,露出幾分白皙又健美的胸膛,他看到夏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終究是舍不得難為她,接過幹毛巾,簡單擦了擦,然後說道:“這一身濕淋淋的,也沒辦法再繼續待這了,送我回去?”
傅寧閻目光裏流露出的譴責,讓夏訴覺得尷尬又惱火,但畢竟是自己理虧,隻好認命的答應了,僵著一張臉,道:“這是最後一件事了!”
傅寧閻自然點頭應允,夏訴隻好求助的看著江舒曼,道:“曼曼,那你幫我看下店,我送送他!”
“你還管他幹嘛,按我說就直接把她趕出去好了!”江舒曼狠狠瞪著好友,在她看來,夏訴當年傷成那樣,傅寧閻脫不了關係。
“好曼曼,畢竟是我們潑了人家,我很快就回來啊!:”夏訴一邊說一邊拿起車鑰匙,就要隨傅寧閻往外走。
就在這時,江舒曼的手機卻響了,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有些煩躁的蹙起了眉頭,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喂,媽!有什麽事嗎?”
“曼曼,你先回家來一趟,到家我再慢慢說你。”江媽媽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