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二百八十一章、不屑去禁止圖玟縣主為
「禁止五品以下官員提出朝議?僅僅只是提出朝議嗎?」
「沒錯,只要圖玟縣主不在朝廷上提出朝議,那不過就是多了一個只能附和眾位大人的聲音,難道各位大人對此有什麼不滿,還是要代替朕去宛華宮勸聖母皇太后收回成命嗎?如此甚好。」
這是什麼?這究竟是什麼啊!
雖然在得知易嬴昨日曾入宮拜見皇上和聖母皇太后的消息后,姚兆就一直想進宮問問易嬴到底對北越國皇上說了些什麼。
但出乎意料的是,同以往的情形不同,北越國皇上圖煬並沒有很爽快的接見姚兆。而如果不是李蓮英悄悄告訴姚兆,說是皇上有意試煉一下自己獨自面對洵王爺等人的方法,姚兆都要以為這是不是北越國皇上對自己有了什麼戒心了?
可縱使如此,突然在內閣會議上聽到北越國皇上圖煬想要禁止五品以下官員提出朝議的建議,姚兆還是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這固然可以阻止圖玟在朝廷上胡來,但即使是附和其他大臣的聲音,圖玟這樣的女人也等於是發出了聲音!
而不僅姚兆,同樣被招來參加內閣會議的洵王圖堯、丞相冉鳴等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因為他們為巴結聖母皇太後圖蓮或者說天英門,確實已經準備好要迎合圖玟為官一事,但也沒想到北越國皇上圖煬僅會提出這樣一個不痛不癢的限制條件就說答應圖玟為官了,這到讓他們有種有力無處使的空蕩蕩感覺。
只是縱然如此。比起答應圖玟為官僅是多了一條禁止五品以下官員在廷上提出朝議的限制,他們更不可能去宛華宮叫聖母皇太後圖蓮收回圖玟為官的懿旨。
於是遲疑一下,冉鳴就點點頭說道:「……皇上此言甚好,在聖母皇太后懿旨下,朝廷確實不能強行禁止圖玟縣主入朝為官,那就只能盡量限制圖玟縣主在廷上對朝廷的影響了。」
「冉丞相差矣,這怎麼又是朝廷不能強行禁止圖玟縣主為官呢?這只是朝廷不屑去禁止圖玟縣主為官!」
「皇上英明。」
雖然距離焦瓚正式離開京城的日子只有五日,但由於是北越國皇上圖煬親自招焦瓚來開這最後一次內閣會議,焦瓚也不可不來。
只是整件事不僅透著詭異,北越國皇上圖煬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也確實讓人覺得有些不對勁。
因為。北越國皇上圖煬的這個旨意明顯就是為避免與聖母皇太後圖蓮衝突而來。可即使如此。這又是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性格嗎?北越國皇上圖煬真有這種大度,前面根本就不會用停朝來與聖母皇太後圖蓮相抗了。
尤其這樣的主意又有什麼值得興奮的地方,這實在讓所有人感到奇怪。
不過奇怪歸奇怪,焦瓚還是要支持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提議才行。
畢竟除了聖母皇太后和想要討好、巴結聖母皇太后的人。應該沒人會贊同圖玟入朝為官。
所以為避免與聖母皇太後圖蓮正面衝突。北越國皇上圖煬現在的做法也有一定實際意義了。
當然。焦瓚能想到的事,其他前來參加內閣會議的官員同樣也能想到。在不可能去獨自面對聖母皇太后,乃至說獨自面對天英門的狀況下。事情也就基本定了下來。
跟著洵王圖堯和冉鳴等一干並非宛華宮乃至北越國皇上圖煬派系的內閣官員都離開后,北越國皇上圖煬才長噓了一口氣道:「呼!終於搞定了,剛才差點害朕擔心了許久?」
「……害皇上擔心?難道皇上真想讓圖玟縣主入朝為官。」
看到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態度,姚兆就有些驚疑不已。
因為若不是李蓮英提前告訴姚兆這是皇上想要試試獨自面對洵王圖堯等人的刁難,姚兆先前絕不可能安心聽北越國皇上圖煬應對一切。好在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提議並不至於太讓人難以理解,事情才可得到很快接受。
只是接受歸接受,這卻不等於姚兆就會贊同圖玟入朝為官了。
但雙眼望著南書房外,好像是在望向已經離開內閣會議的冉鳴和洵王圖堯等人樣子,北越國皇上圖煬就帶著一種洋洋得意道:「呵,讓女人為官又怎樣?只要能得到足夠利益,這根本就算不上什麼。」
「利益?皇上認為朝廷能從中得到什麼利益。」
奇怪,真的是奇怪,不僅姚兆對北越國皇上圖煬的選擇感到奇怪,剛剛投效北越國皇上圖煬的戶部尚書紀劬也感到格外奇怪。
而北越國皇上圖煬也沒再讓人去猜測,一臉嘲諷的笑道:「哼,虧洵王爺前面鬧了這麼久,竟然一下都沒看出朕禁止五品以下官員在朝中提出朝議的真正用意,但實際上……」
隨著北越國皇上圖煬說起易嬴昨日進宮后的建議,眾人臉色頓時就嘩啦啦的全變了。
因為誰也沒想到,自從登基后就一直處於劣勢的北越國皇上圖煬竟可在一夕之間將所有局面全都扳回來,至少是有扳回來的希望。這也導致眾人的臉色雖然不斷變化,口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畢竟再怎麼說,易嬴這種算計也太深了,深得聖母皇太後圖蓮為了討好天英門不敢拒絕、不敢放棄,同樣也深得洵王圖堯等人一時間看不出端倪,給北越國皇上圖煬佔了個大便宜。
於是不管欣慰還是什麼,最後還是宋天德說道:「善,易帝師此計真是大善,可說為皇上爭取了千秋萬代之功。」
「可就是太毒了些。」
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原本就對易嬴沒好感,對於宋天德的讚譽,戶部尚書紀劬直接就從另一個方向給予了闡述。
但一聽這話,北越國皇上圖煬就驚訝道:「千秋萬代之功?宋大人為什麼要說這是千秋萬代之功?而紀大人又為什麼要說毒?」
「很簡單,因為易帝師都說了,為實現天英門追求的男女平等主張,相信聖母皇太后一定會不遺餘力的推行修改聖賢書,乃至推廣廢除男尊女卑、三從四德思想的政策。可我們都知道,不管聖母皇太后如何宣揚這事,乃至不管聖母皇太后如何利用朝廷和天英門的力量來對此進行宣傳,最終民眾對廢除男尊女卑、三從四德思想的接受度都是很低的。尤其修改聖賢書,這更是大逆不道中的大逆不道。」
「因此,聖母皇太后投入的越多,天下間的怨氣也就越大,然後等到聖母皇太后終於堅持不下去了,皇上自然就可出面撥亂反正、收拾殘局,並且進一步恢復舊觀。而等到皇上重新恢復被聖母皇太后篡改的聖賢書,僅此一點,就足以為皇上在史書上留下聖王之名。」
感嘆,真的是感嘆。
隨著姚兆邊說邊搖頭嘆息,仍留在南書房的內閣官員都是一副說不出話的樣子。
因為他們或許一開始不理解,但隨著宋天德、紀劬和姚兆的接連解釋,他們要是再看不清幕後的一切就愧為內閣官員了。
只是猶豫一下,陸中正就說道:「可是易帝師為什麼要出這一策,而聖母皇太后也似沒有反應。」
姚兆說道:「因為聖母皇太后沒有選擇,她只能賭,賭自己和天英門能改變一切。因為除此之外,聖母皇太后和天英門都沒有任何機會在北越國境內推動她們的男女平等主張。」
「沒錯。」
戶部尚書紀劬也點頭道:「這就好像一將功成萬骨枯一樣,成王敗寇,既然聖母皇太后選擇了借用天英門力量,那她就必須為天英門的主張陪葬自己。這不僅皇上沒選擇,聖母皇太后更沒選擇。」
「此計甚好,不過終究是長久之功,甚至沒有兩、三年時間,聖母皇太後殿下都看不到失敗,或者說不可能願意承認失敗,而皇上也不應該急於獲取成功。所以當前最重要的還是五品以下官員再不能發出朝議的建議尤其值得重視,只是若等到皇上坐穩皇位,此事到可考慮是否重新開放等等。」
與戶部尚書紀劬乃至宋天德等人都有可能在聖母皇太后和北越國皇上之間搖擺立場不同,焦瓚卻不會為自己的立場犯難。
而在其他焦家男人都已離京的狀況下,作為最後一個留在京城的焦家男人,焦瓚還是感覺自己現在真的可以徹底放心了。
因為,不管北越國皇上與聖母皇太後圖蓮的紛爭,僅利用圖玟一人入官就可克制洵王圖堯等人在朝廷中興風作浪,焦瓚同樣覺得這樣很值得。
聽到這話,姚兆也點頭道:「焦大人所言甚是,雖然這暫時有些對不起那些忠於皇上的六、七品官員,但只要能好好控制住那些五品以上官員,皇上定能以最快速度穩固朝政。」
「姚大人此言甚是,那我們待會離開時就把消息傳出去!雖然這不用朝廷正式宣旨,但提前敲打一下那些緊跟洵王爺、育王府的官員也是大有必要的……」
跟著紀劬發言,眾人也不再遲疑了,接著在北越國皇上圖煬點頭后,所有人才興沖沖離開了南書房。
因為不得不說,即使無視北越國皇上圖煬與聖母皇太後圖蓮的衝突與爭奪,僅是洵王圖堯和冉鳴等人,那也是不斷在朝廷中製造著一個個大小混亂來打擊北越國皇上圖煬的聲望。
但現在只要剋制了他們製造混亂的基礎,誰也不相信他們會輕易犧牲五品以上官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