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非常時期也要用非常事
「快快退」
與在東四夯堡中還有夯堡土牆可供會陰山胡虜駐守不同,面對趙冱軍前後無阻的圍殺,即使會陰山胡虜武藝再強,卻也不可能一直與對方硬碰硬下去。
畢竟戰爭不是比武,重要的是軍隊成建制的突擊,何況會陰山胡虜的武藝再高也有個限度,更不想因此造成太多傷亡。
故而擺脫掉最後一名敵人追蹤,會陰山胡虜幾乎是以全速往苄山方向急趕。[
但為什麼說是最後一名敵人?
這當然不是說趙冱的前鋒營只剩下最後一人,而是敢於追近會陰山胡虜的最後一名敵人。畢竟以會陰山胡虜的武藝,在成功表『露』出驅趕態勢后,實際趙冱的前鋒營也不敢太過接近他們。
所以任由底下士兵在喊殺中停下來,趙冱並沒有太著急。
因為從猜測到證實,趙冱現在已漸漸確信會陰山胡虜的確是在朝苄山方向前進,至少暫時沒有偏離方向的打算。
畢竟要想完成驅趕任務,趙冱同樣要布下個極小的包圍圈。
只是一邊尾隨前進,趙冱的臉『色』卻有些發青。
因為趙冱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父親趙傈居然會因病無法指揮部隊。這不僅關係到蕁州軍的將來歸屬,趙冱也不得不擔心自己父親的身體狀況乃至說是安危。
畢竟趙傈即使真生病了,可生病不僅也要分輕重,誰知陳松又會不會趁著趙傈生病時對他下手。
看出趙冱的緊張乃至不安,吳邛就說道:「少將軍,既然這東四夯堡守軍已經不可能再逃脫,不如少將軍還是趕回去看看將軍狀況吧」
「不行,某怎麼能因私廢公。」
「少將軍此言謬矣,這可不是什麼因私廢公。或者少將軍認為,是驅趕眼前賊軍重要,還是十萬蕁州子弟更重要?何況這些賊軍已然落入蕁州軍的包圍中。」
還是十萬蕁州子弟重要?
突然吳邛這話稍稍有些過重,趙冱卻並沒有任何不滿,因為趙冱同樣知道這道理。只是知道歸知道,趙冱自己卻不能說出來。
所以一等吳邛說完,趙冱才是臉『色』一變點點頭道:「多謝吳統領指點,那麼下面的事情就拜託吳統領了。」
「少將軍放心,末將絕不負少將軍所託。」
單臂抬了抬手中長槍,吳邛也『露』出一副胸有成竹模樣。因為別說會陰山胡虜現在前進的方向就是苄山,即使手傷未好,只要不是去與敵人硬碰硬,吳邛也不會害怕與會陰山胡虜周旋一番。
而隨著趙冱同幾名親兵悄然離開,或許那些先鋒營中的士兵並沒幾人知道這消息,負責警戒的會陰山胡虜卻意外發現了這狀況。
「……什麼?趙冱離開了?這是怎麼回事?」
不明白趙冱為什麼趕在這時離開,雖然底下腳步未停,胡三德還是驚訝了一下。[
而同樣有些不解,胡沙卻很快搖搖頭道:「這事不重要,或者說,根本影響不到我軍舉動。」
「……難道這不是趙傈招趙冱過去的?」
聽出胡沙話中隱藏的含義,胡洲立即不解地追問了一句。
因為以胡洲所想,雖然會陰山胡虜成功進入了蕁州軍包圍圈,但蕁州軍真要開始圍殲他們,又怎會不聯絡趙冱統轄一下。
胡沙卻依舊搖搖頭道:「因為以趙冱在蕁州軍的身份,趙傈不可能在這時還招他過去千叮囑、萬囑咐。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趙傈必須給趙冱留下足夠的顏面和發揮空間,即便失敗也無妨。」
即便失敗也無妨?
聽到這話,胡洲就咧了咧嘴,卻也明白鬍沙這是在說趙傈想要培養趙冱的「將才」一事。
而不懂兩人在說什麼,胡三德只是追問道:「那趙冱又為什麼要離開?」
「或許是蕁州軍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吧」
「他們能出什麼問題?」
「不知道,我們也不需要知道,因為我們的目的地就只有一個苄山。」
目的地就只有一個苄山?
聽到胡沙話語,胡三德也不再多說了。因為胡三德雖然好奇趙冱為什麼離開,但卻並不是說他就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做些什麼。
而一路趕到趙傈營中,趙冱並沒有驚動任何人。
畢竟身為蕁州軍的少將軍,或者說是身為趙傈的兒子,趙冱相當熟悉趙傈的排兵布陣。而由於陳松並沒有對趙傈的布置做太多更改,趙冱輕而易舉就找到了趙傈的營帳附近。
「少將軍,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某回來看看爹爹,爹爹怎麼樣了?」
「將軍沒事,只是不方便指揮部隊。」
看到趙冱突然出現在面前,守在營帳外的親兵就嚇了一跳。而聽到營帳外對話,趙傈也直接從軟榻上起身說道:「是冱兒回來了嗎?快進來,不要驚動了旁人。」
「孩兒遵命。」
聽到趙傈的聲音中氣十足,趙冱臉上頓時一喜。趕入營帳望了望趙傈臉『色』,趙冱就急步趕到榻前跪下道:「……兒臣參見父帥,父帥身體可好。」
「為父身體沒什麼大事,但冱兒你怎麼真跑回來了,不怕落人口實嗎?」網不跳字。[
「……落人口實又怕什麼?別說孩兒這次回來根本就沒人知道,即使消息真傳到陳松耳中,孩兒到想看看是誰將消息傳出去的,畢竟非常時期也要用非常事。」
非常時期也要用非常事?
聽到趙冱沒有一絲認輸的語氣,趙傈反而點了點頭。因為自從趙孜投效大明公主后,趙家就進入了非常時期,這點從育王圖濠讓陳松到蕁州軍輔佐趙傈就可以看出來。
於是趙傈就抬手扶了扶趙冱肩膀道:「冱兒你知道現在是趙家的非常時期就好,為父這次並沒有大礙,不過就是以退為進罷了。」
「孩兒知道什麼是以退為進,但父帥真沒事嗎?」網不跳字。
從趙傈扶住自己肩膀的力度,趙冱就知道他並沒有太過病體虛弱,這才微微寬心地抬起頭來。
而等到趙冱站起,趙傈才說道:「為父當然沒事,只是湊巧碰上這事,為父就順道安排一下冱兒你和蕁州軍的後路而已,但冱兒你先說說那東四夯堡守軍的事情給為父聽聽……」
「孩兒遵命」
對於趙傈現在就要為自己和蕁州軍準備後路的事,趙冱雖然極不甘心,但也知道有些無可奈何。畢竟事情的起因雖然是在趙孜身上,兩人卻避無可避。所以應趙傈要求,趙冱便也侃侃而談說起了自己與會陰山胡虜的數次交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