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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八章、某不回家,除非你們拿轎子

  對於大明公主為什麼要指明圖和漓、圖裡赫和圖星三人來擔任宗人府司馬一職之事,圖戌鄶是心知肚明。 

  那不是因為大明公主想要緩解與宗人府的矛盾,而是為將三人連同他們所在的家族一起推入深淵。 

  畢竟圖星三人若真能爛泥扶得上牆,也不會讓三家人困苦了幾十年。 

  但即便如此,不是為讓圖星三人能夠爛泥扶得上牆,只是為給他們一條最後活路,這個機會圖戌鄶也是不給也得給。[ 

  畢竟圖星三人為什麼會被大明公主揪出來? 

  還不是因為圖戌鄶三人不甘心放棄在宗人府曾經擁有的權位,或者說是仍想繼續影響皇位爭奪。不然將來由誰去與大明公主爭奪宗人府控制權?又或者怎樣利用宗人府去阻擋太子圖煬登基?自有洵王圖堯和冉鳴去『操』心,又關圖戌鄶三人什麼事。 

  所以,不是對洵王圖堯和冉鳴沒信心,而是知道這件事必得由自己來解決,圖戌鄶三人也沒在洵王府耽擱太久。 

  因為大明公主可說了,明日就必須讓圖和漓、圖裡赫和圖星三人到宗人府上任。 

  與其與洵王圖堯和冉鳴繞在這裡繞圈子,還不如立即找到圖星三人多叮囑幾句。 

  因此一回到家中,還沒坐穩,圖戌鄶就對迎上來的管家說道:「圖星在哪裡,立即叫他到書房來見某。」 

  「……老爺,星少爺已經五天沒著家了。」 

  「五天?……五天前某不是還在皇宮中被幽禁嗎?」 

  聽到管家說五天沒見圖星,圖戌鄶立即就怒了。 

  因為,圖戌鄶雖然之前是不會去注意這個最不爭氣的兒子,畢竟圖星年過四十還是個浪『盪』子,也不值得圖戌鄶去注意。但當圖戌鄶還在皇宮被幽禁時,圖星居然都不歸家,這就讓圖戌鄶有些無法忍耐了。 

  畢竟圖戌鄶被幽禁的原因即便不是圖星,但沒有圖戌鄶在宗人府擔任司徒,圖星恐怕早在各種牢獄中死去了。 

  眼中雖然閃過一絲不屑,管家還是立即說到:「老爺誤會了,星少爺在老爺被幽禁的當天就已回家,只是在老爺回府後就又出去了。」 

  「哼,那你還不派人去將他給老夫找回來,沒將圖星找回來前,今天誰也別想吃晚飯。」 

  雖然管家是幫圖星辯解了兩句,圖戌鄶卻一點都不高興。 

  因為以圖戌鄶的細膩心思,他當然注意到了管家在幫圖星辯解時眼中的那抹不屑。 

  這說明什麼? 

  說明一個家中下人都敢隨意不屑圖星,真給圖星去到宗人府,卻又不知會受到多少人白眼。 

  而圖星在家中遭受些白眼還不算什麼,但在外面受到白眼也就等於是在給圖戌鄶白眼。 

  沒想到大明公主竟會挑中圖星去宗人府擔任司馬一職,想到這裡,圖戌鄶也越發懊悔自己當初不該得隴望蜀。甚至在易嬴詢問他怎麼看待宗人府事務時,他多說兩句也不會導致今天的結果了。[ 

  可隨著圖戌鄶說完就扭頭向書房方向走去,管家卻立即傻住了。 

  因為,別說圖戌鄶回來時都已接近晚飯時間,不然管家也不會在大門前等圖戌鄶回來。可隨著圖戌鄶這句話,圖府所有人都要跟著一起遭殃了。 

  畢竟圖府早有規定,只要圖戌鄶在家,那就必須圖戌鄶說開飯才能開飯。 

  可圖戌鄶現在卻說圖星不回家,誰也別想吃晚飯,管家立即知道出大事了。 

  因此在圖戌鄶往書房走去后,管家也連忙往圖府飯廳趕去。 

  因為這即便可能會得罪人,但總好過觸犯了圖戌鄶的命令。 

  而當圖戌鄶來到書房不久,還沒將自己脾氣真正平靜下來,圖戌鄶的長子圖銥就已聞訊趕到了書房說道:「爹爹,星弟出什麼事了?爹爹為什麼急著要找星弟。」 

  「為什麼?知道大明公主打算讓誰去宗人府擔任司馬一職嗎?」 

  「……大明公主打算讓誰去擔任宗人府司馬?不會是星弟吧這怎麼可能?」 

  以圖戌鄶在宗人府的地位,只要是有點能耐的圖家人,又怎可能好像圖星一樣做個浪『盪』子。所以圖銥雖然不至於去宗人府子承父業,但也在朝廷中擔任了一個正四品的鴻臚寺卿實權,在使團回到京城后,每天都在為了西齊城的事情忙個不停。 

  因此,在昨天就聽說皇上會給圖家「補償」一個宗人府司馬的官位后,雖然圖銥自己是不在乎,但在聽到大明公主竟然挑中圖星時,仍是有些滿臉『色』變。 

  而圖戌鄶卻是滿臉死灰道:「早知道爹爹就不跟洵王爺他們去爭了,沒想到大明公主竟會挑中圖星,她這是想對圖家趕盡殺絕啊」 

  「這個,……爹爹也不用那麼擔心吧或許星弟也會振作呢?」 

  雖然圖銥也對圖星已到這個年紀還是個浪『盪』子有很多不滿,但作為親兄弟,圖銥對圖星的了解卻在圖戌鄶之上。 

  只是說對於有些莫測的將來,圖銥卻也不敢輕下論斷。 

  但想想圖星在自己面前的表現,圖戌鄶卻只能搖頭道:「……他能振作就好,但他如果不能振作,為了圖家人的全家『性』命,爹爹就只能斷臂求生了。」 

  為了圖家人的全家『性』命? 

  聽到這話,圖銥心中頓時就是一寒。 

  因為這如果就是大明公主的真正目的,那圖星和圖家是怎麼躲都躲不過去的,圖銥不禁就有些擔心道:「那爹爹為什麼不替星弟推辭?難道是大明公主不讓爹爹推辭?」 

  「你說對了,大明公主就是不讓爹爹推辭,甚至圖星晚一天去宗人府報道都不行。」 

  隨著圖戌鄶說起今天面見大明公主的經過,圖銥不僅心中寒了,甚至整個身體都開始有些上下發寒。 

  因為,只以大明公主今日的態度,圖銥就能想像出圖星一旦在宗人府犯錯,大明公主肯定就會借題發揮。[ 

  而由於大明公主已堵住了圖家的所有退路,甚至圖家都不能不讓圖星去宗人府就職。 

  因此已經不能說是擔心,圖銥就說道:「爹爹,那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立即將圖星叫回來。」 

  圖戌鄶滿臉發黑道:「不僅今晚老夫要教好他以後如何在宗人府工作,以後他每天回家,老夫都要親自對他耳提面命才行,不然某寧可斷臂求生,也不能讓那個逆子拖累了整個圖家。」 

  「孩兒明白了,孩兒這就親自去帶人將星弟找回來。」 

  「記得將圖家所有男人都叫出去找人,沒找到圖星,你也不用回來了。」 

  「孩兒遵命。」 

  雖然聽到圖戌鄶說什麼你也不用回來時,圖銥心中就猛跳了一下。但隨著想起圖戌鄶的斷臂求生打算,圖銥也能理解自己父親的選擇了。 

  因為,就像圖戌鄶說的一樣,這種狀況下只能依靠圖戌鄶每天對圖星耳提面命才能熬過去。 

  不然別說圖星有沒有振作起來,圖家都未必會放心。 

  當然,為避免引起家人慌『亂』,圖銥也沒急著將事情說出去。只是趕到外面后,立即將家中的護衛、家丁,甚至已經成年的大小男丁都叫著一起出去找人了。 

  因為這即便有些誇張,但以圖星將來要面對的嚴峻形式,顯然是一天都不能做錯。 

  而當圖銥帶人出門尋找圖星時,圖星卻又在幹些什麼? 

  身為一名當初曾為了楊鄒氏前去少師府折騰,后又被易嬴下獄,最後才靠著給易嬴寫保證條子出獄的浪『盪』子,圖星現在自然是在一間茶館中與那些遊河貴『婦』們鬼混著。 

  因為,與其他浪『盪』子偶爾還會去ji館找些ji戶消遣不同,圖星卻最看不得那些ji戶,只要有遊河貴『婦』就滿足了。 

  畢竟遊河貴『婦』都是些官員之妻,雖然官員因為各種原因死掉了,但她們的人脈卻還依舊健在。 

  知道家人很不待見自己,圖星不僅唯有在這些地方求一些保障。通過浪『盪』子間的彼此交流,圖星也能做到趨吉避凶。例如上次圖戌鄶被幽禁在宮中之事,圖星也是在浪『盪』子中先得到消息,這才及時趕回家。 

  所以,一等圖銥帶人出門尋找圖星時,圖星這邊還沒見著人,卻就有剛剛來到茶館的浪『盪』子看到圖星說道:「……星哥,你怎麼還在這裡逍遙,不知道圖家正在外面滿城找你嗎?」 

  「找某,誰在找某。」 

  「還有誰,當然是星哥的家人。不僅星哥家在找人,好像另兩位司徒家也在找人的樣子。」 

  一邊回答圖星問話,浪『盪』子就朝圖星招了招手。 

  知道浪『盪』子想要什麼,圖星順手丟了一兩碎銀到浪『盪』子手中道:「怎麼另兩位司徒家也在找人?他們又是在找誰?」 

  這不怪圖星想要追根究底了解一下。 

  因為,圖家找圖星或許有很多原因,但三位司徒家如果都在找人,這明顯就不是什麼小事情了。 

  浪『盪』子卻聽得一樂道:「嘿,給星哥你說著了,另兩位也是星哥的熟人,一位是季閶大人家的圖和漓,一位是摩寄大人家的圖裡赫。剛才咱還見圖裡赫被逮回去呢」 

  「……被逮回去?怎麼個逮法?」 

  聽到這話,圖星又丟出了一兩碎銀。 

  沒想到自己的話竟會讓圖星這麼緊張,飛快將銀子收起,浪『盪』子卻一臉抱歉道:「這到不是什麼真逮,只是被四、五個摩寄大人家中的下人給圍著上了頂轎子回去了。」 

  「還有轎子乘嗎?那就不用著急了。」 

  聽到這話,圖星就鬆了口氣,這才明白浪『盪』子為什麼要衝自己抱歉。 

  因為,圖裡赫既然還能有轎子坐,這就不會是什麼太過糟糕的事。 

  當然,為顯示自己氣度,圖星也不可能再找浪『盪』子要回那一兩銀子,隨即將身邊的遊河貴『婦』往懷中一抱道:「行,那你去跟某家裡人說一聲,就說某也要坐轎子。」 

  「星哥真是太客氣了,某這就去說。」 

  身為浪『盪』子,即便圖星也沒有太多的仁義道德觀念,但浪『盪』子也有浪『盪』子的規矩,那就是不能隨意訛錢。 

  即便你訛錢成功了,卻也得做出一些相應補償才行。 

  知道圖星的意思是只要自己幫傳句話,那一兩銀子的事情就可以算了,浪『盪』子也是高興的一點頭,隨即就奔了出去。 

  而在浪『盪』子離開后,被圖星抱在懷中的遊河貴『婦』就說道:「星哥,你可真炫啊居然敢叫戌鄶大人給你派轎子接人才回去。」 

  「這算什麼,那小娘匹你要不要給星哥做妾。」 

  抓了懷中遊河貴『婦』的胸脯一把,圖星卻也有些分外得意。 

  因為對於浪『盪』子來說,欺負外人已經不叫欺負,欺負家人才是真正的欺負。 

  何況圖戌鄶真不給自己派轎子,圖星也敢拿圖裡赫來做比較。 

  可面對圖星**,遊河貴『婦』卻「咯咯」笑道:「討厭,妾身才不要做妾呢妾身也要學俞之漁姐姐,聽說之漁姐姐已得大明公主應允嫁給青傑大司徒做正室,那才是遊河貴『婦』的真正榮耀。」 

  「對,對,這就是榮耀。」 

  聽著遊河貴『婦』話語,桌上女人頓時都鬧起來。 

  因為,身為遊河貴『婦』,俞之漁不僅本身就挺出彩,後面還在育王府鬧了一大堆事情。本以為有育王府的事情耽擱,俞之漁以後應該很難再嫁人,但沒想到轉眼就傳來了俞之漁攀上高枝,馬上就要被新任大司徒圖青傑娶為正室的消息。 

  不說嫉妒的人有多少,在遊河貴『婦』中肯定是人人羨慕。 

  當然,容不得圖星為這事不滿,找人與被人找也完全是兩回事。 

  隨著浪『盪』子出去轉了一圈,浪『盪』子還沒回來,圖星的二哥圖叵就急匆匆找到茶館,看到圖星,臉『色』頓時一沉道:「星弟,跟二哥回家。」 

  「某不回家,除非你們拿轎子來接。」 

  在圖家中,圖星就只怕自己的父親圖戌鄶。 

  而不僅北越國的國策乃是以戰養國,圖氏皇族又是以什麼立國?自然是以武立國。所以圖叵雖然的確是圖星的二哥,但由於一直在胄州境內做統領,也是最近才回京城休假一段時間。 

  見面見得少,圖星根本就不會畏懼圖叵。 

  「你還敢說用轎子來接?」 

  但不用圖叵去對圖星生氣,很快圖銥就從圖叵身後走了出來,顯然兩人也是一前一後進入茶館。 

  可即便圖銥也幫圖星擦過幾次屁股,圖星卻抱著遊河貴『婦』往身後一藏道:「大哥,你說某要轎子接又算什麼,你沒聽外面說,圖裡赫可也是被摩寄大人家的轎子接回去的嗎?既然圖裡赫能有這樣的待遇,我們圖家又憑什麼輸給他們。」 

  「……住口,你以為自己在說什麼?」 

  圖叵雖然是在胄州做統領,但胄州原本就緊鄰京城,所以不需回到京城,圖叵也能知道圖星在京城中做的一些荒唐事。而且與圖星甘於做個浪『盪』子,圖銥也已經在朝廷中有所成就不同,圖叵一直都在責備自己的努力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 

  所以,對於這次自己父親圖戌鄶丟掉宗人府司徒一職的事,圖叵也是整個圖家中最介意的人。 

  看到圖星還在斤斤計較這種小事,圖叵立即就憤怒起來。 

  而圖銥雖然是第一次聽說圖裡赫是被摩寄大人家的轎子接回去的,但在外面也碰到過兩家派出來找人的下人。 

  想想圖星沒必要在這事上撒謊,或者說想想如果用轎子將圖星接回去意味著什麼,圖銥卻又是一拉圖叵胳膊說道:「二弟,你就別要再說了,既然星弟想要爹爹派轎子來接他,那我們就等等爹爹的轎子好了。」 

  「等等爹爹的轎子?大哥你說什麼,爹爹怎麼會給星弟派轎子。」 

  雖然聽出圖銥好像話中有話,圖叵卻仍是滿臉不置信樣子。 

  而圖星也開始一臉懷疑地望了望自己的大哥圖銥。 

  因為,與圖叵這次是由於休假才湊巧碰上圖家發生大事不同,圖銥卻是一直在京城官場中打拚,圖星可不認為自己大哥也會拿這事來戲弄自己。 

  但圖銥卻也是冷眼望了望圖星說道:「不管爹爹會不會派轎子來接星弟,但這也要星弟敢乘上爹爹派來的轎子才行。」 

  「什麼敢不敢的,你們以為爹爹真敢派轎子來,某還會不敢乘嗎?」 

  面對圖銥的冷淡目光,圖星當即也硬氣起來。 

  可硬氣歸硬氣,圖星同樣覺得今天這事很怪異。 

  因為,僅以圖銥平常的謹小慎微表現,圖星根本就沒見過他在自己面前流『露』過這種態度。 

  只是因為茶館中的浪『盪』子和遊河貴『婦』都是圖星的熟人,圖星認為不能失了自己顏面,這才不想硬氣也得硬氣起來。 

  可看著圖家三兄弟鬧騰的樣子,特別是圖銥都拉著圖叵一起坐下的模樣。對於這種兄弟相爭的稀罕事,那些浪『盪』子和遊河貴『婦』們在感覺到事情果然有些不對勁時,卻也是越發關心起事情的結果來。 

  這裡面只有圖叵被拉著坐下時才有些不安道:「大哥,你這是幹什麼,為什麼要在這種地方等爹爹消息,我們先將星弟帶回去不行嗎?」 

  「不行,我們不能壞了星,……不能壞了圖家的顏面。」 

  差點說出不能壞了圖星顏面的話語,想想明日圖星就會變成堂堂宗人府司馬,圖銥就有些不知該怎樣形容今日這事。 

  當然,知道圖銥如果不願說出來,誰都不可能知道真相。 

  不僅圖叵,甚至圖星和茶館中的浪『盪』子與遊河貴『婦』們都開始期待今日這事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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