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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一章、我有自己的理由,天英門也

  對於浚王圖浪來說,或許將秦州交給天英門成立國中之國,只是為避免被北越國朝廷收去秦州土地的一種變相禍水東引之舉,但對天英門而言,這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利益。 

  所以隨著浚王圖浪離開,屋中的天英門弟子也不再收拾了,圍著沅和芡就說道:「師叔、師叔,我們天英門真要在秦州立國嗎?」 

  「立什麼國?那只是一個國中之國罷了。」 

  「國中之國也是一個國家吧」[ 

  「國中之國怎麼是國家,那你們都去過天英門山門,以天英門山門的所在地,根本就沒有國家去統治。可即便我們自稱為國家,又會有人承認嗎?」 

  天英門的山門在什麼地方? 

  在北越國西北邊境外的一個三不管雪山上。 

  雖然不知沅怎麼拿天英門的山門來與秦州的國中之國相比,但卻沒人不知道天英門為什麼不能在山門處立國。 

  立即就有天英門弟子說道:「沅師叔你這話就說錯了吧我們不能在山門處成立國家,乃是因為沒有土地和人口。但秦州卻不同,現在可是被浚王圖浪經營成了一個富庶之地」 

  「富庶之地又怎樣?那依舊只是浚王圖浪一人承認的國家,可我們天英門又需要他去承認嗎?」 

  我們天英門又需要他去承認嗎? 

  聽到這話,眾人就都不再多說了。 

  因為天英門需要浚王圖浪承認嗎?不需要。何況國中之國雖然的確是個國家,但有多少人會去承認卻是個問題。 

  因此郯又在一旁說道:「那師叔又為什麼說門主一定會答應浚王爺的條件,還是九成以上的機會。」 

  「因為這裡面利益實在太大了。」 

  說到這裡,甚至沅也微微嘆息道:「雖然我們沒必要稀罕,但同樣也不可能放棄,重要的是沒必要興奮。」 

  「知道了師叔,我們不興奮,不興奮……」 

  聽到沅的話語,立即有『性』格活潑的天英門弟子應了一聲。 

  然後想起只要有浚王圖浪「承諾」,秦州對天英門來說的確唾手可得,眾人也都紛紛散去了。 

  不過,在其他人全都離開后,芡卻拿起桌上茶壺給沅和自己各倒了一杯茶道:「師姐,你認為這事真那麼簡單嗎?浚王圖浪為什麼要將秦州讓給天英門,還有他到底想從天英門手中得到什麼?」 

  「……這個吾也想不通,他又不可能找天英門去幫忙打仗,天英門也不可能幫浚王圖浪去打仗。」 

  作為一個女『性』為主的門派,作為一個在江湖上獨佔螯頭的門派,作為一個主要活動在各國朝廷中的門派。為讓江湖接受自己,為讓各國朝廷接受自己,天英門立下了很多自我約束的規矩。 

  雖然這在很多人眼中看起來會有些不可思議,但為避免成為眾矢之的,天英門卻也不得不在某些方面委曲求全。[ 

  而不主動參與國家間戰鬥就是其中一條很少使用的規矩。 

  但如果是喬姐她們一樣遭到敵人襲擊的狀況,或者說是天英門弟子輔佐的官員被朝廷派出作戰的狀況,其中也有很多不同。 

  當然,如同官場中說一套、做一套的習慣風範一樣,常在河邊走,哪可能不濕鞋。不僅不主動參與國家間戰鬥只是一條很少使用的規矩,真的天英門暗中違反了這一條,只要沒人知道,那根本就不算什麼。 

  只不過天英門能為了其他人違反這條規矩,但卻不可能為了浚王圖浪違反這條規矩。 

  畢竟浚王圖浪同樣是天英門幫助大明公主成為女皇上,幫助大明公主成就大陸第三大帝國的障礙。 

  「天英門為什麼不能幫浚王圖浪去打仗?」 

  雖然沅的話語並沒錯,但沅的話音剛一落下,沅和芡就突然聽到屋內多出了一道聲音。 

  兩人驚然對望一眼,確認坐在自己對面的對方身後沒人後,立即一人望向門外,一人望向窗外,然後又同時抬頭望向房梁。 

  這雖然在一般江湖人眼中,沅和芡的反應都有些慢,但為了不再犯先前被其他天英門弟子聽到浚王圖浪想讓天英門在秦州建立國中之國的錯誤,兩人卻在開始談話時就控制了房間的周邊位置。 

  但在兩人聯手控制下,居然還被人侵入到屋內,這不得不說有些令人驚然,有些令人費解。 

  而當沅和芡沒在屋內,沒在門外、窗外發現侵入者時,抬起頭來,頓時就發現兩人所坐的桌子高處房樑上竟然就蹲著一個蒙面女子。 

  不過看到這一幕,兩人雖然都有些震驚,反應卻並不慢。 

  彷彿配合多年一樣,一前、一后就同時向房樑上的蒙面女子拍出了一掌。 

  「砰砰」兩聲。 

  沅和芡的掌力毫無意外地落在了蒙面女子身上,可掌力過後,蒙面女人就好像被兩人掌力化為灰燼一樣直接從房樑上消失了。 

  不過眼角視線過處,兩人知道自己並沒有真正傷害到蒙面女人。 

  因為從房樑上消失后,蒙面女人已然出現在兩人所坐的桌旁,甚至還拉了張椅子出來,徑直坐了下去。 

  對望一眼,雖然沅和芡眼中仍是極為驚訝,但卻同時平靜下來,沅更是盯著蒙面女子說道:「難道你就是圖稚的師父。」 

  「試試就知道了。」 

  被沅和芡共同打了一掌,圖稚的師父當然也沒有不還手的理由。 

  一邊答話,圖稚師父的雙掌就同時向沅和芡拍去。 

  不過,圖稚師父能大方接下沅和芡的兩掌,兩人卻沒有還給圖稚師父一掌的好心情,而是直接就抬手攔住了圖稚師父的攻擊。畢竟先前看似兩人的掌風都擊中了圖稚師父,但誰知道真正結果是怎樣。[ 

  「砰……砰砰……砰……」 

  隨著雙方六隻手掌交纏在一起,除了手掌、胳膊的碰撞外,屋中沒有激『盪』起一絲功力的流動。 

  因為,不僅圖稚師父知道兩人身份,從圖稚師父能「硬受」兩人一掌的狀況看,不管圖稚師父是不是天英門弟子,是不是圖稚的師父,沅和芡都不可能好意思用上功力攻擊。 

  但不用功力攻擊,卻不等於招式也不能使用,何況天英門的一些獨特招式也很容易辨識,至少對天英門弟子來說很容易辨識。 

  因此交手不多久,雖然沒將雙手停下來,圖稚師父還是問道:「天英門為什麼不能幫浚王圖浪去打仗?」 

  如果以沅和芡,乃至一般天英門弟子相遇的規矩,肯定是要在彼此證實身份,也都是停下手后才能進行深入交談。可現在是沅和芡「兩個打一個」,在圖稚師父沒有停手的狀況下,兩人也不可能率先停手。 

  可面對圖稚師父問話,一邊繼續在桌面上進行著換手攻擊,沅和芡就對望一眼,卻是芡率先說道:「你有多久沒從門內收到消息了。」 

  「二十年」 

  「呃」 

  乍聽圖稚師父回答,沅和芡的嘴中就同時憋了一下。 

  因為,從對方乃是圖稚師父這一點,兩人就明白圖稚師父為什麼會幫浚王圖浪說話了。而正因為此點,兩人才會判斷圖稚師父至少在短期內並沒聯繫過天英門,也不知道天英門現在正集中力量幫助大明公主成為女皇上的事。 

  不然即便是圖稚師父,也沒有一個天英門弟子會在這事上猶豫。 

  但兩人即使想到了圖稚師父可能有些日子沒從天英門收取消息,但二十年沒與天英門聯繫,這也實在太漫長了,就彷彿隱退了一般。 

  所以吃驚一下,沅和芡都不會對圖稚師父的態度驚訝了。 

  然後對望一眼,這次就換成沅開口道:「……你可以先將面紗揭下來嗎?」 

  「沒這個必要。」 

  雖然沅的要求有些出人意料,圖稚師父的回答卻沒有絲毫猶豫。 

  「為什麼?」 

  不知圖稚師父為什麼拒絕揭下面紗,芡也疑問了一句。 

  「因為我有自己的理由,而且天英門也沒這樣的規矩。」 

  聽到圖稚師父答覆,沅就皺了皺眉頭,因為她也知道天英門的確沒有雙方見面時就必須揭下面紗的規矩。而如果不是有關垂簾聽政和女皇上的消息太過驚人,沅根本就不會提這要求。 

  不過,隨著圖稚師父毫不停留的換手攻擊,沅卻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圖稚的師父。 

  因為僅從今天郯與圖稚的交手中,沅就知道圖稚的技藝有很多都是自己也未曾接觸過的精妙之處。那只是因為圖稚的經驗不夠,不能完全掌握那些技藝,這才會被郯用自己的招式擊敗。 

  所以在知道圖稚師父擁有一些特殊技藝的狀況下,沅就知道自己不能小瞧對方。而 

  且不僅如此,現在雖然是圖稚師父不肯停手,但隨著雙方不停的換手攻擊,沅也隱隱能感到自己的技藝有些許提高。 

  而到了沅這種階段,再想提高自己的技藝已經非常困難。 

  所以再想想對方是個隱居了二十年的前輩,沅就說道:「這主要因為天英門與易少師的一個計劃有關……」 

  天英門與易少師的一個計劃? 

  乍聽這話,圖稚師父的雙眼就震驚了一下。 

  因為她即便知道沅拒絕幫助浚王圖浪肯定會有所原因,但卻沒想到這會與易嬴有關,何況僅以易嬴一人,他又如何能與天英門合作。 

  不過,隨著沅慢慢將垂簾聽政和女皇上的計劃說出來,圖稚師父的雙眼就有些震驚得無以復加了。 

  因為圖稚師父知道,她會不清楚天英門這個計劃固然與自己隱居了二十多年沒有太多關係,畢竟這也是易嬴在去年才提出的計劃。但即便如此,易嬴居然能幫天英門提出如此計劃,而且執行者還是大明公主,依舊深深讓圖稚的師父動容。 

  好一會,圖稚師父才收回雙手,沉凝著說道:「吾知道了,但為什麼是大明公主來實行這計劃?」 

  「這就不是我們所能知道的了,說不定這也與易少師將大明公主尊為正室多少有些關係。當然,以大明公主的身份,也是北越國內唯一適合實行這計劃的人。」 

  北越國內唯一適合實行這計劃的人? 

  說起易嬴將大明公主尊為正室的事,芡臉上就『露』出了一副笑眯眯模樣。因為可能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大明公主也是天英門弟子,但好像芡一樣少數在早年就與大明公主有過交往的人,還是非常清楚這點。 

  所以,即便大明公主被責令負責這次女皇上的事,但大明公主被易嬴尊為正室的事情,同樣讓知道圖蓮身份的天英門弟子竊笑不已。 

  可突然聽到芡的話語,圖稚師父的雙肩卻抽搐兩下,然後才默默說道:「原來如此,那所謂的建立大陸第三大帝國之策乃是易少師為大明公主成為女皇上后而準備的嗎?」 

  「……大陸第三大帝國之策?你怎會知道這點?」 

  聽到圖稚師父話語,沅就驚訝了一下,因為她可沒在先前與圖稚師父說過這事。這不是不能說,而是沒必要說。 

  圖稚師父卻極為淡然道:「……這是浚王府的國師看出來的,不然你們以為浚王圖浪又那麼容易被易少師利用嗎?」 

  隨著圖稚師父說出浚王圖浪同樣在籌謀大陸第三大帝國之事,沅和芡的臉『色』立即都變了變。 

  因為,她們雖然都知道易嬴這個策略未必能瞞住所有人,至少絕對不可能瞞住大梁國太久,但居然這麼快就被浚王圖浪知道並想要利用這事,還是讓她們有些措手不及。 

  當然,這是她們還不知道扈嬤嬤事情的緣故,不然就更要悲催了。 

  那就好像易嬴和大明公主的計劃已經完全曝『露』在世人眼前一樣。 

  所以沉凝一下,沅就說道:「那你知道浚王府打算如何行動嗎?」 

  知道這事對天英門意味著什麼,圖稚師父也淡淡說道:「現在知道這件事的只有浚王圖浪和國師桑采群兩人,而對於易少師的計劃,他們同樣準備配合到統一完周邊國家為止。但在結束所謂的統一戰爭后,他們究竟會選擇先攻入大梁國還是北越國,現在還沒有最終決定。」 

  「吾明白了,那浚王圖浪為什麼要將秦州讓給天英門。」 

  對於浚王圖浪會在最初配合易嬴和大明公主計劃的事,沅並不感到奇怪。 

  因為浚王圖浪如果不能將周邊幾個國家吞併掉,根本不可能真正威脅北越國朝廷。 

  畢竟秦州軍再怎麼強大,可也得面對朝廷的數量優勢。 

  而聽到沅的問話,圖稚師父也沒有猶豫道:「這主要是因為朝廷在讓浚王圖浪出境立國的旨意中有讓他在出境立國后立即歸還秦州這一附加條件的緣故,而且浚王圖浪雖然一直都在謀划反攻朝廷,但將秦州交給天英門,也有讓天英門阻擋北越國朝廷進攻的想法。」 

  「就只有這些?他沒想要天英門幫助作戰嗎?」 

  讓天英門阻擋北越國朝廷進攻? 

  雖然對於浚王圖浪禍水東引的計劃並不感到意外,但想起先前圖稚師父對天英門不肯幫助浚王圖浪作戰的不解,沅就有些不可思議。 

  因為浚王圖浪假如沒這個意圖,圖稚的師父又何必要在意。 

  圖稚師父則說道:「這個想法他們的確是有,但同樣也知道不大現實。所以他們雖然肯定會在天英門主面前將這條加入合作條件中,但這卻並非我們需要擔心的事。」 

  「吾明白了,那你在浚王府是什麼身份,只是圖稚的師父嗎?」 

  沅為什麼要詢問圖稚師父在浚王府是什麼身份? 

  因為她們雖然不知道圖稚師父拒絕揭下面紗的原因是什麼,但圖稚師父假如不是浚王府中人,她肯定沒必要堅持這一點。 

  而即便是詢問出這話,沅同樣沒寄望真能得到圖稚師父回答。 

  如沅所料,圖稚師父很快搖頭道:「吾在浚王府的身份並不重要,因為除了稚兒外,浚王府中根本沒人知道吾的身份,包括天英門也不知道吾在浚王府中,不然又怎會想到派春蘭入浚王府輔佐浚王圖浪。」 

  「原來如此,吾說這事情怎麼這麼怪但你隱居時間這麼長,難怪天英門什麼都不知道了。」 

  沅為什麼會懷疑春蘭這事的真假? 

  那就是浚王圖浪身邊已有了圖稚這個「天英門弟子」的狀況下,天英門的派遣部門又怎會想到要讓春蘭再去輔佐浚王圖浪。 

  但圖稚師父如果已在浚王府隱居二十年,這事情就說得過去了。 

  不過在沅點頭時,圖稚師父就說道:「那我們不說浚王圖浪拉攏天英門的企圖,在爭奪成就大陸第三大帝國的偉業時,天英門又打算如何對付浚王府。」 

  「這不是天英門打算如何對付浚王府,而是易少師和大明公主打算如何對付浚王圖浪的問題。因為在天英門不可能拒絕幫助大明公主成就大陸第三大帝國的偉業狀況下,似乎易少師和大明公主都更趨向於通過普通士兵的戰爭來解決這問題。」 

  對於圖稚師父的關心,沅並不感到奇怪,畢竟圖稚怎麼說都是浚王府的小郡主。 

  即便圖稚曾透『露』出對浚王圖浪沒有太大關切的態度,但浚王圖浪是一回事,浚王府又是一回事。 

  而聽完沅的答覆,圖稚師父也不再多問了。 

  因為從沅的話語中多次提到易嬴的狀況,以及成就大陸第三大帝國的偉業和垂簾聽政及女皇上等主意全都是易嬴所出這一點,圖稚師父就知道要解決這些事情,她就必須通過少師府、通過易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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