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活剮了你再去問其他人
北越國奉行的乃是以戰養國之策,由於戰事繁多,基本上很少有人能造反成功。因為在他們想要舉兵造反前,很可能就會被朝廷派往境外作戰了,直接消耗完他們以供造反的兵力。
這不僅對一些官員如此,對一些皇室宗親也是如此。
而好像浚王圖浪及盂州余容這樣的狀況在北越國歷史上也不少見,不是朝廷不想壓制他們,而是朝廷想要壓制他們時已經壓制不住了。
余容還好,目的只在申州,或者說只在穆延或焦玉身上。[
但有些人卻會直接將目標放在京城,放在皇位上。
不像浚王圖浪一樣早早就被趕離了京城,在圖韞的父親圖解執政期間,當時的蓀王就曾舉兵造反,然後一直打到了烏山附近,最後被烏山營所阻,圖解這才等到了各州援軍,直接將蓀王的造反軍隊消滅在了烏山外。
當時的烏山營就在現在的淞郡王圖迓,也就是當時的淞王爺圖迓掌領下。
感念圖迓不計較當年爭奪皇位的舊隙,替朝廷立功,當時的北越國皇帝圖解就將京城奴隸營交給了烏山營管理,也等於是交給了淞王爺圖迓去管理。
而在圖韞繼位期間,也是由於在第一時間獲得了淞郡王圖迓支持,這才能最終斗敗太子圖濠及另一皇子圖浪,保住了自己皇位。
所以感念其恩,烏山營不僅一直在淞郡王圖迓的掌控下,烏山營經營京城奴隸營的傳統也一直延續下來。
隨著蘇三說明,即便馬車已在奴隸營中停下,易嬴卻仍未從馬車內急著下來,依舊追問道:「蘇三你說烏山營還在淞郡王圖迓掌握下,那淞郡王圖迓對現下朝廷的態度,特別是對太子繼位的態度又是如何。」
這不是易嬴要擔心,而是易嬴不得不擔心。
因為,作為拱衛京城的最後部隊,不用去親眼觀看,易嬴就可想像這支軍隊是怎樣一支強軍。可這樣一支軍隊居然是掌握在一個即將成為普通皇族的郡王手中,這實在讓人有些牽腸掛肚。
蘇三的眉頭也稍微動了動,然後才說道:「太子的血脈驗證就是由淞郡王圖迓主持的,應該他還是支持太子登基的才對。不過,在太子回朝之前,淞郡王圖迓卻將自己兩個孫女分別嫁給了育王圖濠的大世子圖仂及浚王圖浪的大世子圖硤。」
「所以他的真實態度如何,那就得老爺自己判斷了。」
「他居然將自己兩個孫女分別嫁給了育王圖濠的大世子圖仂及浚王圖浪的大世子圖硤?這傢伙還真會做人啊!」
聽到淞郡王圖迓所做的事,易嬴也不禁嘆息一聲。
因為,這雖然應該是那些表面無緣皇位的皇室宗親的基本態度,但像淞郡王圖迓這樣做得面面俱到的人卻還是很少見。可以淞郡王圖迓掌握著烏山營這一點來說,誰也不能因此就與他斤斤計較,更非得死命拉攏才行。
「老爺,你怎麼還在馬車裡,裡面都快已經鬧起來了。」
正當易嬴還在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烏山營及淞郡王圖迓感到煩憂時,馬車內就鑽入了一個小小身影,口中更是驚呼一句。
轉臉望去,易嬴才發現那竟是新派到小絹身邊的隨身丫鬟茉兒,這也是小絹今天要出門,茉兒才一起隨著出來照顧了。
如果說小絹還是個青澀可口的少女,那麼茉兒乾脆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子。
想想自己與雲香的「約定」,易嬴先是搖了搖頭才說道:「茉兒,你說裡面鬧起來了,怎麼鬧起來了。」[
「那是剛才的壞商人終於向君小姐提出了條件,說是要君小姐過府陪他三日,他才肯讓君小姐用一萬兩銀子的價錢將那些西齊國奴隸買下來。君小姐和秦當家都不答應,事情就再次鬧起來。然後因為老爺這麼久沒到,夫人和小姐就讓茉兒出來看看了。」
茉兒口中的夫人自然只有小絹一個,小姐自然是剛成為易嬴義女的白綉。
雖然易嬴還不大習慣小絹那樣的少女也被稱呼為夫人,但隨著茉兒口齒伶俐的說明,易嬴還是點點頭道:「好吧!本官知道了,我們一起進去看看吧!看看究竟是哪個商人敢來占君姑娘便宜,占我們易府便宜。」
「哎!老爺你慢些,等茉兒來伺候。」
隨著茉兒向自己伸出小手,易嬴心中就一陣無奈。因為就茉兒的小身板,還真不知道該由誰來照顧誰。
然後,想著要不要再給小絹派個大點的丫鬟,易嬴才在蘇三一起幫助下了馬車。
從馬車內下來,易嬴就可感受到奴隸營中的熱鬧。
京城奴隸營可不同於興城縣奴隸營就只有一個大院子,由於參與交易的奴隸和奴隸商數目驚人,整個奴隸營中還被分出了一個個單獨的小院子,彷彿大奴隸營中還有小奴隸營一樣。也就是因此,京城奴隸營才會被認為更像一個莊園。
因為人多,不僅幾個大院中都傳來不小的人聲,一些小奴隸商甚至站在院內道路上就拉出奴隸吆喝起來。
不去管那些小奴隸商,易嬴就被蘇三、茉兒帶往一間院子行去。
看到身著紫『色』一品官服的易嬴現身,不僅一些在奴隸營中轉悠準備購買奴隸的京城人都驚訝望過來,甚至一些好事者還跟在了易嬴身後。
來到一間有兵丁看守的奴隸院前,雖然在看到茉兒、蘇三時,兵丁眼中猶豫了一會,但在注意到易嬴身上官服時,卻就立即讓開了,甚至還有兵丁直接就往院子里跑去。
進到院子中,易嬴才有種到了熟悉的奴隸營感覺。
因為,在一排房子前圍起的繩欄內,的確站著十多名男女不一的年輕奴隸,或者說是少年奴隸。而在繩欄外,一些前來購買奴隸的人卻正在津津有味看著兩群人在那裡爭吵,不用說,其中一群以女人為主的正是易府中人,另一群雖然只有三個男人,聲勢竟一點不比易府女人低。
而或許是這裡販賣的奴隸品級都非常高的緣故,即便那些人中沒一人像易嬴一樣穿著官服就來到奴隸營,但也是個個身披上好『毛』料,一副氣派非凡的樣子。
對這些不事生產,只知享樂的人來說,看熱鬧的興趣自然是大過辦正事的興趣。
不過,奴隸營中的爭吵卻只到易嬴進入奴隸營時就結束了,因為看到一個身著紫袍的一品官員出現,無論誰都會轉臉過來望一望。
一見易嬴已經趕到,不用別人張嘴,正對三個男人叫罵的秦巧蓮立即笑臉一張,揮著手向易嬴嬌呼道:「哥,你終於來了,妹子在這裡被人欺負了。」
「這是真的嗎?本官到想看看,誰敢在這裡欺負本官的妹子。」
不用去聽易嬴說了些什麼,在聽到秦巧蓮喊「哥」時,不僅三個正與秦巧蓮爭吵的男人,包括整個院子中的人全都驚呆了。
因為誰也想不到,剛才與人吵架吵得那麼歡的女人竟有一個一品大員的哥哥。
再聽到易嬴回話,三個男人的腳步立即就想往後退。可原本護著易府眾女的易東幾人卻立即動起來,跟著丹地一起圍住了三人。[
然後,秦巧蓮就邁著碎步奔到易嬴跟前,挽住易嬴胳膊,臉上的氣怒已經完全消失,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道:「哥,你說這奴隸營中的人多壞啊!居然敢跟我們少師府胡『亂』抬價,還想要挾住在少師府的君姑娘去陪他們狎樂。」
「妹子雖然在京城住了這麼久,但也第一次聽說這麼膽大包天的人!」
「妹子你就會胡鬧!」
知道秦巧蓮想要的是什麼,易嬴伸手戳了一下秦巧蓮肩膀,表示出一種親昵態度,然後才望向被丹地和易東幾人圍在中間的三個男人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本官妹子抬價,居然還敢要挾君姑娘去陪你們狎樂?你們還知不知道什麼是王法。」
「我們,我們,……大人饒命啊!小人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三個男人眼中驚慌一下,最終還是一個好像領頭的胖子帶著人趕緊跪下來。
也不去爭辯,直接就喊起了討饒話語。
被秦巧蓮攙著走過去,易嬴就冷哼道:「哼,饒命?你們現在也知道叫饒命了!那麼你們先前又在幹些什麼?難道你們還敢說本官眼睛瞎了,什麼都沒看見不成?易東,搜搜他們身上有多少銀子,本官到要看看,他們憑什麼來跟本官叫饒命。」
「是!老爺。」
看到三人瞬間變成了軟骨頭,不僅易嬴立即沒有了興趣,易東、易西幾人也隨即撲了上去。按住三個男人就開始搜起身來。
「大人饒命!饒命啊!……」
在易東等人強迫下,不知易嬴到底想幹什麼,三個男人頓時一陣鬼哭狼嚎。
不一會,易東等人搜完三個男人身體,卻是拿出幾張銀票和三個錢袋道:「老爺,他們只有八百兩銀票和一些碎銀子。」
「娘的,只有八百兩銀子也敢跟老娘……,也敢跟少師府抬價抬到一萬兩,你們真不想活了是不是?」
不用易嬴去發怒,看到易東只搜出這麼點銀子,秦巧蓮立即發飈了,差點就將在燕雀樓的習慣都一起掉出來。
而在弄清三人底細,至少只是眼前三人底細時,不僅被要求陪客三日的君莫愁立即滿臉鐵青起來,旁邊一直看熱鬧的那些人也跟著哄鬧起來道:「什麼?才八百兩,八百兩就能抬價到一萬兩,還要京城第一才女去陪他們三日,這也太黑了吧!」
「黑!見過黑的,沒見過這麼黑的……」
在眾人唾棄中,三個男人頭都不敢抬起來,一個勁在地上磕頭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饒命?這個院子的奴隸販賣是由誰負責的,總該有個負責人吧!」
沒想到三個男子這麼軟弱,易嬴立即知道他們不是找君莫愁麻煩的正主了。也不去追問他們,直接就開始大聲四下張望起來。
不過,不用易嬴尋找,秦巧蓮立即指著一個脖子上圍著貂皮的年輕男人道:「哥,這傢伙就是這院子的掌柜,剛才還教唆我們最好讓君姑娘答應他們要求,否則我們今天可能都走不了什麼的……」
「哦?真有這樣的事?……」
與跪在地上只知求饒的三個男人不同,被秦巧蓮指著臉的男人卻是一個俊俏男人。
為什麼說俊俏?
因為那男人不僅長像周正,而且很年輕,大概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身旁還陪著一個遊河貴『婦』般的女人,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樣。並且他的臉『色』並不像地上三個男人一樣慌『亂』,只是有一絲緊繃,微微好像還有些懊惱。
然後在易嬴轉過臉來時,年輕掌柜才擺出一副慚愧嘴臉向易嬴一躬身道:「少師大人,小子失禮,請大人責罰。」
「責罰?你羞辱了本官面子,一句責罰就想脫難了?勸你不要從嘴中隨便扯出什麼人來,不然他們可替你擔不了這責任。」
「小子不敢,今日之事,全由小子一力承擔。」
聽到易嬴警告,年輕掌柜臉上很快『露』出一絲毅然神『色』,但卻仍沒有太過緊張。
易嬴卻搖搖頭道;「一力承擔?你做了什麼事情?有資格一力承擔什麼?本官問你,這三人背後究竟是什麼人要你這樣維護他們。難道在你眼中,堂堂朝廷一品大員還比不上一個豬狗不如的男人?」
「大人,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談?」
拱了拱手,年輕掌柜『露』出一臉為難的樣子,
「換個地方談?」
易嬴卻滿臉冷『色』道:「你讓本官家人被人看了那麼久笑話,你還敢叫本官換個地方談?今天這事就在這裡解決,要看笑話,大家就一起被人看笑話。還是你認為,這北越國有什麼人的笑話比本官的笑話更值錢?」
「對啊!對啊!我們到想看看,你們奴隸營連少師府的笑話都敢看了,卻還有誰的笑話是不敢看的,這到是一件大奇事。」
「難道我們北越國現在還真有能站在少師府上的人不成?真有這樣的人,他們又用得著耍這種手段來謀取我們的京城第一才女?」
好事的人什麼地方都有,但在這時還敢胡鬧的人,必定也都是有些背景的人。
易嬴沒有轉臉,年輕掌柜卻苦著臉望過去道:「二世子,求你饒了小子吧!」
「說什麼饒不饒的,你們先前原本就不準備饒過君姑娘和少師府的女人吧!」易嬴身後繼續傳來幸災樂禍的聲音道。
與此同時,易嬴臉上也是一沉道:「拙!感情你還真不將本官放在眼中啊!本官的話你還沒回,就敢去向別人答腔!丹地,給本官從他臉上削一條肉下來。本官到要看看,他的臉皮真是異於常人不成?」
「哧嗤!」
自從保護穆奮開始,丹地腰上就掛了兩把劍。不管有沒有必要,丹地腰上的劍就再沒有解下過。
所以,在易嬴命令下,丹地的身影瞬間就閃到年輕掌柜面前。
沒看到腰上長劍是如何出鞘,兩道劍光過後,丹地就平著劍身向易嬴遞出道:「老爺,這是您要的肉。」
沒想到丹地動作這麼快,眾人再望向年輕掌柜雙臉,立即全都驚呼出聲。因為從鼻翼到耳際,年輕掌柜的臉上已被橫著開了一道口子。口子大約一公分寬,上面一劍,下面再一劍,切出一道長長的v字形肉條。
只是不知天冷的關係還是丹地的劍太快,年輕掌柜的臉上雖然多了一條**,但是卻沒流多少血。
然後,在傍著年輕掌柜的遊河貴『婦』也尖叫著逃開時,年輕掌柜仍是一臉不信地望了望丹地劍上的肉條,這才『摸』了『摸』臉上的**,染出滿手滿臉的血跡怒極顫道:「好,好好,少師大人,你就是這樣對……」
「對什麼?……還是你現在真敢搬出什麼人來跟本官打對頭?」
不等年輕人說下去,易嬴可不想再犯芳香閣前的錯誤。
被易嬴一句話堵住,年輕掌柜的臉『色』僵了僵,繼續捂著臉,聲音發沉道:「好,少師大人你夠狠,那你想怎麼樣,劃出道來吧!」
「劃出道來?你以為是在同本官講江湖道義嗎?」
易嬴卻冷哼一聲道:「可你想講江湖道義也行,但你又知不知道先前給你割肉的是什麼人?有本事你就在天英門面前給本官擺出江湖道義來看看?本官倒想看看,你又能在江湖上熊成什麼樣子!」
易嬴的話頓時又讓年輕掌柜雙臉僵住了,顯然也是想起了丹地身份,雙眼頓時一陣死灰。
易嬴繼續說道:「好了,現在沒話說了吧!那本官還是先前那句話,今天究竟是誰想要打本官的臉,看本官的笑話。不管你想說還是不想說,今天都得跟本官將那人身份老老實實說出來。」
「如果小子不說,少師大人就要對小子開刀嗎?」
「開刀?哪有這麼便宜的事,你既敢看本官的笑話,又認為那人比本官來頭更大,本官當然也要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現實。」
「知不知道什麼是凌遲?本官敢叫丹地割你一次肉,就敢叫丹地割你一千次肉、一萬次肉。」
易嬴擺出一副氣憤難平的樣子道:「有本事你就忍到本官將你活剮完,看看有沒有人敢給你收屍!還是你認為知道那人身份的天下就只有你一人?就憑你今天敢看本官笑話、敢留難本官家人,你敢不說實話,本官就活剮了你再去問其他人。」
「嘩!」
隨著易嬴話音落地,滿場全都嘩然。因為不說年輕掌柜知不知道內情,那跪地三人肯定知道今天的幕後指使者究竟是誰。
可易嬴不去找已經崩潰的三人追問,卻硬要找年輕掌柜追問,原因自然就是年輕掌柜先前勸易府交人的事。
即便他們那時不知道易府身份,但也是活生生的打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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