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90渣爹有點熊5》(村子裏那點事兒...)
說好了要帶女兒上山刨野地瓜, 樓嵐當然不會做言而無信的爸爸。
大妹挺擔心的,說山上都被人刨了好幾遍了,“能吃的肯定都沒有啦。”
樓嵐自信滿滿地讓二妹去找個竹籃:“放心, 你們爸爸我知道的地方, 保管其他人都不知道!走,給你們找一竹籃隨便吃!吃不完了就吃一個丟兩個!”
二妹嘎嘎地笑,大妹也忍不住笑出聲, 不過還是說:“野地瓜很好吃的, 怎麽可以丟兩個!”
這會兒也才下午兩點多, 要是平時,張懷秋就先一個人去地裏拔草了。不過今天男人回家, 又要帶兩個大丫頭去玩。
她要出門幹活就必須帶上雙胞胎。
大雙小雙年紀太小, 受不得曬, 單獨放在土地旁的樹林下又不放心。
張懷秋就隻能先留在家裏收拾收拾, 等晚一點再拿一副籮筐挑著兩個女兒去地裏幹活。
另一邊,樓嵐已經帶著兩個女兒從屋後的小路上山了。
距離村子稍微近一點的山坡早就被孩子們翻來覆去刮了好幾十回, 自然沒有收獲。
不過樓嵐很有信心,路上給兩姐妹編螞蚱蜻蜓蝴蝶。
大妹喜歡這些活靈活現的草編,二妹則更喜歡爸爸給她編的小籠子,拿著小籠子就去抓了好幾隻蟋蟀裝進去,一路上還在問爸爸蟋蟀要吃。
樓嵐嫌棄不已, 表示家裏堅決不允許養蟋蟀:“到了晚上吵得很,反正到處都是, 每天都能有新的蟋蟀關進去陪你玩,難道不好嗎?”
一點也沒有寵溺孩子或者溫柔嗬護孩子興趣愛好的意思, 甚至還大大咧咧教幼小的孩子“喜新厭舊”的精髓。
也是得虧張懷秋不在,要不然非得給這混賬親爹一巴掌, 並且後悔自己想太多。
對這種男人,心軟個屁!
此時還很單純的大妹二妹都覺得爸爸說得對,於是放棄了養蟋蟀的想法,開開心心往前跑著,爬山都一點不帶累的。
有預言術在,樓嵐帶著兩個女兒順利找到好幾處從沒有被人發現過的野地瓜藤蔓。
自然而然,收獲頗豐,讓大妹二妹刨得很興奮。
等到竹籃裝了一大半時,樓嵐就帶她們去掏鳥窩,抓野鴨,還用煙熏出了一窩兔子。
可惜兔子跑太快,大妹二妹一無所獲,二妹還被一隻兔子蹬了一腳,摔在地上扁著嘴要哭不哭的。
樓嵐按住一隻大的,一扭頭看見女兒要哭了,連忙跑過去蹲下,拎著手裏的大兔子打了幾巴掌,哄二妹:“別哭了,你看,剛才蹬你那隻是兔兒子,兒子打了你,爸爸就幫你打它爹!”
二妹覺得爸爸給自己報了仇,不哭了,吸著鼻子嘟囔:“還要吃了它爸爸!”
“嘿,可以啊小姑娘,心狠手辣,有你爸我的風範!走,再找點蘑菇,晚上就一鍋燴了吃個夠!”
樓嵐把二妹拉起來,讓大妹拿好籃子,自己把二妹抱起來往前走:“二妹,你要把這片坡記好,咱們不僅要吃它爸爸,以後還要吃它們全家。兔子跑了肯定要在其他地方打洞安家,等它們都長大了,吃起來更香.……”
“不過它們長得更快,你們倆肯定打不過,還是要等爸爸帶你們來……不準自己偷偷跑來報仇,要記住,咱們現在可是兔兒子的殺父仇人了……”他們這一片沒有什麽大山,但也有茂密到無法穿行的樹林子,一般都是有懸崖峭壁的地方。
樓嵐一路帶著兩個孩子鑽來鑽去,找到一片青岡樹林,青岡樹林裏有種淡黃色的菌菇,炒著吃很香。
在這裏,樓嵐又順手撿了青岡子掏空了裏麵的果仁,用殼給兩個女兒一人做了一個哨子。
青岡子很像冰河世紀裏那隻蠢鬆鼠最愛的榛子,但前者含有微量毒素,農村人都沒人吃這玩意兒,落了滿地都是,外殼有刺,還挺紮人的。
大妹隻看別人玩過,這還是第一次自己也有爸爸做的,好奇地吹了好幾聲,覺得聲音好聽,就拉著爸爸讓他給大雙小雙也做一個。
“啊?她們倆啊?應該不能玩吧,現在她們見到啥都往嘴巴裏塞,這些東西塞進嘴裏還不得噎到啊?”
樓嵐苦惱地撓了撓頭,想了想,還是給兩個小丫頭做了一個,交給大妹:“那就先做著吧,回去以後你給她們倆收好,等她們長大一點再給她們玩。”
說到這裏,樓嵐就順嘴交代了一下大妹二妹別偷偷給兩個妹妹喂糖。
“我在外麵看報紙,就看見有這麽大點兒的孩子吃花生米,結果被花生米嗆到氣管裏窒息死了。當時可把我嚇壞了,做夢都夢見你們在家不聽話偷偷吃花生出了事。”
大妹很感動,心裏殘留的一點被爸爸拋棄的不安也消散了:原來爸爸在外麵的時候也不是完全忘了她們,而是也想著她們呢。
二妹就簡單多了,時不時趁著爸爸沒注意,悄悄伸手抓一個野地瓜掐了頭塞進嘴裏。
吃一個,吹一會兒哨子。
等被樓嵐發現,教育她沒洗不能吃時,她就乖乖點頭老實一會兒。
當然,也就一會兒。
不過才四年多的人生經曆裏,能記事的時間就更少了。
然而就是這短短的記憶中,卻有太多的空間被饑餓填充著。
有吃的放在身邊,二妹總也無法克製住想要吃進嘴裏的衝動。
樓嵐也知道,所以管了兩回,之後就假裝沒看見了,隻是不停找新事物來分散小孩兒的注意力。
這次走得有些遠,回來的時候繞過了附近的林場。荊棘籬笆的邊沿有很多結著晚熟大桃子的桃樹,大妹二妹看得滿眼向往。
樓嵐想著家裏也沒個水果吃,幹脆就帶著兩個丫頭尋到林場的入口處,去裏麵找林場老板買了幾斤桃子李子。
聽說樓嵐是剛從沿海城市回來的,老板拉著樓嵐聊了好半晌的天兒,問問外麵大城市裏的情況啊,吹吹國家大事國際形勢啥的。
“老哥,你這林場裏今年的水果大豐收啊。還這麽甜,是不是已經讓人給訂完了?”
說起這個林場老板就苦惱,“哎呀樓老弟你是不知道啊,這些水果好是好,可能吃下去的沒多少人。你看咱們村裏,誰稀罕花錢來吃這些不頂飽的玩意兒是吧?”
樓嵐若有所思,問老板能不能給他留一部分:“正好這次回來也暫時不準備再出去了,家裏總得有個進項,我就準備買個三輪車拉拉客啥的,掙口稀飯錢。要是到時候老哥你這裏還有多餘的貨,我就拉上一車送去外麵看看能不能賣掉。”
這感情好!
老板高興得很,拉著樓嵐想留他在自己這裏吃飯喝酒。
樓嵐說自己今天才剛回來,要陪婆娘娃娃,老板隻能遺憾地表示下一次一定要過來好好喝兩杯。
沒想到就隨便賣幾斤桃子,就能多找到一個出路。
幸好自己剛才沒有嫌錢少又麻煩,直接把人給趕走了。
林場老板心裏很慶幸,對樓嵐這個出口就是各種經濟形勢,看起來就很靠譜的老弟也很熱情,留不成飯,幹脆就親自跑去瓜地裏給樓嵐摘了個大西瓜回來,把西瓜拍得砰砰響,“這個西瓜都是沙地西瓜,今年雨水不多,保管甜得很,吃得好樓老弟再來就是,隨便吃!”
大妹二妹也聽不懂爸爸跟這麽不認識的叔叔說了些什麽。
原本還有些不耐煩,一個勁抱著爸爸的腿嚷嚷著要走了的二妹在被叔叔塞了個洗好的桃子後就專心啃桃子,也不催了。
等離開的時候,發現爸爸還抱了個西瓜,兩姐妹就更高興了。
“哦哦哦回家吃西瓜咯!”
大妹考慮得更多,掰著手指頭算要把西瓜分成幾份:“媽媽要吃,爸爸要吃,大雙小雙也可以吃西瓜.……”
二妹從爸爸的另一邊探出半個身子,鼓著腮幫子抗議:“大姐,還有我還有我!二妹也要吃!”
明明就兩個丫頭,卻吵吵得一刻不停。樓嵐抹了一把汗,抬頭看天上的太陽,懷疑是不是今天的太陽不夠熱烈。
居然都曬不蔫這兩個小丫頭!
大妹二妹不僅沒曬蔫,還能一路自己走著回家,回到家後還精神頭十足地忙裏忙外吃桃子吃餅幹吃糖果吃西瓜。
樓嵐都開始困倦了,兩個小丫頭還在地上逗蟋蟀玩。
伴隨著蟋蟀的吱嘎聲以及四個女兒嘰嘰喳喳的玩鬧聲,樓嵐趴在發熱的竹席上,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意識黑沉的最後一刻還聽見張懷秋叮囑大妹二妹小聲點別吵到爸爸睡覺,又讓她們兩個看好大雙小雙,自己要去挑水……
張懷秋把他帶回家的髒衣服洗幹淨晾起來,水缸裏的水沒了,又叮囑兩個女兒幾句,自己拿上扁擔掛上鐵皮水桶,一路下坡往附近的水井處快步走去。
已經四點多了,各家各戶休息得差不多,已經有人出門幹活。
有水田裏給稻穀除草的人看見張懷秋,遠遠地扯開嗓子說笑幾句,問她是不是家裏男人回來了。
“是啊,中午才剛到的,現在還在家睡覺呢!”
張懷秋笑著回應,一邊取下水桶拴好繩子,將空桶倒扣著往水井裏一扔。
“空”地一聲悶響,水桶就灌滿了水慢慢翻轉過來。
張懷秋拉著繩子把滿滿一桶水提起來倒進另一隻沒有拴繩子的桶裏,再繼續丟下去拉上一桶水。
“聽說是掙大錢回來了?怎麽這次回來的就他一個人?牛老板他們工地上其他人呢?”
這就是有點兒笑話的意思了,誰不知道樓嵐回來的時候形象著實不怎麽光鮮啊?
“嗨,掙啥大錢啊,能有口飯吃就不錯了!我們家那口子周大嫂你也不是不知道,幹體力活一向不在行!”好在她家男人腦子圓滑,聰明呀!
張懷秋也不管說這話的人是什麽心思,反而很樂意外麵的人不知道自家男人帶了多少錢回來。
說實話,兩千多塊錢,這可是張懷秋長這麽大第一次親手拿著這麽多錢,說不心慌是不可能的。
也就多虧家裏男人還在家,否則張懷秋真要擔驚受怕到睡不著覺了。
挑了三個來回的水,跟外麵的人真真假假說了幾句話,張懷秋就把水缸給重新灌滿了。
同時外麵的人也都更加確定,樓家那小子是真沒掙到啥錢,估計是準備重新回來靠婆娘種地養家了。
“張媳婦是個能幹的,可惜嫁了這麽個不成器的男人!”
“就是,一個大老爺們兒,愣是搞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嘖嘖嘖,男人回來了都還要自己來挑水,可憐哦!”
“這有啥,男人回來了也挺好的,你看上半年栽秧苗的時候,說好了一起種,張媳婦多賣力氣啊,結果輪到給她家栽的時候,一個個的,嘖,都上午十點了才慢騰騰下田。”
“家裏沒個男人就是遭人欺負。”
“要我說,還是樓嵐他媽聰明,知道給兒子找個能幹的媳婦養家。”
在村裏多嘴婦女們口中百般可憐的張懷秋這會兒正忙著熬豬油。
大熱天的,買這麽多肉,不趕緊處理好,可不就要放壞了嘛!
外間堂屋的飯桌上第一次堆滿了各種各樣吃的東西。
雙胞胎被放在堂屋的破涼席上玩,大妹二妹也坐進去,一邊看著妹妹一邊自己玩。
張懷秋忙裏忙外的,又是切肉又是燒火。
不多時,肉香就彌漫了整個石屋,還在往外麵蔓延。
好在附近就隻有他們一家人,也不用擔心引來別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