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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我在苗寨當知青3》

  說是覺得寨子裏風俗禁忌太多, 其實不過是因為他們初來乍到。


  仔細想想,漢族的各種禮儀傳統也不少,隻不過是因為他們從小就生活在那個環境裏, 一言一行甚至連思想觀念都已經漸漸被浸染, 所以才沒察覺。


  五人聊了一陣,興奮勁過後困意上湧,很快就各自回房鋪床休息去了。


  估計這裏一開始就是打掃出來安頓他們的, 為了能盡量多睡幾個人, 床是用的木墩子做的那種矮床, 鋪了竹篾板,上麵再墊上幾層鞣過的樹皮。


  樓嵐他們把自己帶來的鋪蓋卷往上麵一鋪, 別說, 還挺軟和舒服的, 相信到了冬天保暖效果應該也會不錯。


  接連車來車去地轉了幾天, 又跋山涉水實打實趕了半晚上的山路,身體早就疲憊不堪。


  樓嵐自己倒下時還覺得大腦皮層很活躍, 擔心睡不著,然而這個念頭才剛在腦子裏閃過,兩個呼吸間就沉入了黑甜的睡夢中,連個多餘的夢都沒做。


  雖是睡得沉,第二天早上他們還是陸陸續續天剛露白的時候就起來了。


  都是十幾歲的年輕人, 又是第一次遠離家鄉來到這個完全不一樣的地方,心裏有所惦記, 還真沒幾個人能心那麽大,忘乎所以地使勁睡。


  本以為他們已經起得夠早了, 誰知道小虎更早就已經在樓下等著了,連篝火都給他們點上架好了鍋, 樓嵐他們下去時就能直接用上熱水。


  除此之外,旁邊桌子上還放著一隻寨民常用的那種闊口小屁股的背簍,裏麵裝的是各種糧食蔬菜水果等物,邊上還露出了兩塊熏臘肉的尖角。


  小虎見他們下來了,站起來嘿嘿一笑,指著背簍,又指了指旁邊放著的一個土壇子,說了聲“裏阿”,手裏還做了個雙手捧著送給他們的姿勢。


  樓嵐道了謝,回頭跟鍾庭他們說這是小虎的母親送給他們的,應該是為了還昨晚上他們給小虎的那些禮。


  送的時候是他們心甘情願的,但是能得到同樣的熱情回饋,自然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大早上剛起床就有這樣愉快的事,田芬芳說這是他們作為知青在茶坪寨的一個好開端,說得大家夥兒都挺鬥誌昂揚的。


  這也讓洗漱完畢後跟著小虎出去時,遇到寨裏好奇觀望的寨民時幾個知青少年少女都沒膽怯,反而很是毫不吝嗇的送出自己真誠的笑。


  現在他們剛到這裏,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連吃飯都搞不清楚該怎麽搞。


  小虎一大早過來,就是帶他們去吃早飯。


  一開始樓嵐他們估計著就是在最近的某個老鄉家吃一頓便飯,沒想到小虎一路帶著他們穿過了大半個寨子。


  跟很多苗寨一樣,茶坪寨的整個房屋建築是依山而建,畢竟山裏本就沒什麽平坦之地,有些房子還要搭起高高的木樁作為屋基腳才能建房。


  寨子裏的房多是三四層樓,一層樓一個房間,頂樓的那個房間會有格外漂亮的窗戶,那多半就是未出嫁的苗女住的繡閣了。


  一路穿過高地不平蜿蜒曲折的石子路,路上樓嵐五人自然是被好一陣圍觀,小虎時不時就要揮著胳膊跟人說些什麽。


  樓嵐隻能根據幾個關鍵詞來猜測,大概是說的他們昨晚半夜何時到的,現在又是要去哪裏。


  有同齡小夥伴的時候,小虎這家夥還一臉得意地說了什麽,惹來他的小夥伴們滿臉驚奇又向往地頻頻往樓嵐身上看。


  說是話長,行來路短。


  雖然走了大半個寨子,到底茶坪寨隻是個有兩三百戶人家的中型寨子,很快就到了地兒。


  樓嵐抬頭一看,才知道小虎帶他們來的是什麽地方。


  一座看起來就特別氣派的房屋前麵門坊上寫著三個大字:鼓藏廟。


  苗族有自己的文化語言甚至完整的神話傳說,卻沒有具體的統一的文字,所以這三個字樓嵐他們都認識。


  鼓藏廟是苗寨裏最莊重肅穆的地方,類似祖廟祠堂。


  而鼓藏廟的對門,必定住著苗寨的頭領,也就是鼓藏頭。


  樓嵐小聲跟鍾庭等人說了一下,說完就到了鼓藏頭家門口,那裏早早地已經站著兩名穿著花衣盤起黑亮烏發頭戴牡丹花的年輕苗女笑盈盈望著他們,而她們手裏則拿著兩個牛角杯。


  要進鼓藏頭家,就得先喝了這攔門酒。


  樓嵐不是嗜酒的人,一看就心頭發麻,可還是得硬著頭皮第一個上前喝。


  等喝到嘴裏樓嵐才眉稍一抖,一口氣喝光了裏麵的東西,抿著嘴心裏琢磨這事兒。


  大清早喝苗族人自己釀造的烈酒,雖然這是他們歡迎客人的習俗,可對樓嵐他們幾個初來乍到的年輕知青還是不太合適。


  本來都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沒想到裏麵卻不是想象中的烈酒,而是昨晚喝過的那種清茶。


  鍾庭他們也是喝了才知道裏麵不是酒,一個個都拿疑惑的眼神去看樓嵐,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就都憋著。


  直到進了鼓藏頭家,看見等在那裏的崖伯,幾人才恍然大悟,然後望向崖伯的眼神裏自然滿是親切感激。


  這明顯是崖伯為了照顧他們五個愣頭青,故意把攔門酒換成了攔門茶,不讓他們一大早就被烈酒燒了肚皮。


  崖伯被他們看得臉上掛不住,哼了一聲扭開臉,硬生硬氣敲了敲桌沿,“傻站著幹什麽,肚皮還不餓?”


  桌上的飯菜也沒什麽對他們來說奇奇怪怪的“山泥鰍”這種苗族人隻有待客或過年時才舍得拿出來吃的菜色,都是些一眼就能看明白原材料是啥的家常菜。


  桌邊隻有崖伯這個對他們來說格外親切熟悉的長輩,飯菜也熱乎香甜,樓嵐他們也沒客氣,埋頭吃得很是香甜。


  像田芬芳跟田凱旋這對兒熟起來就愛耍寶的,更是對著崖伯狂吹彩虹屁,從房子院子吹到飯菜,再從飯菜吹到崖伯為人,吹得崖伯臉都差點沒繃住。


  吃過飯,樓嵐就說了想學苗語的事。


  聽到他們一致願意主動學習這裏的語言,了解這裏的一切,崖伯明顯心情不錯,雖然還是陰沉著一張黑褐色的老臉,眉眼卻舒展開來,說話的時候語調都憋著一股往上跑的意思。


  原本的劇情裏,原主他們一直都生活在寨子最邊沿,風俗習慣語言等都存在交流障礙,哪怕一起生活了兩年多,彼此間卻少有來往。


  加之鼓藏頭平日裏深居簡出,樓嵐從原主的記憶裏根本就不知道崖伯就是茶坪寨的首領。


  這倒是陰差陽錯了。


  不過有了身為本地老大的崖伯撐腰,別說樓嵐,就是性子最內斂的周援朝都忍不住露出高興的神態來。


  事實也確實如此,有了一起大半夜趕路的交情,樓嵐這五個大城市來的年輕知青表現得很不錯,崖伯對他們頗為照顧。


  學苗語的事,崖伯特意把自己在千戶鎮上上過學的小兒子化抓「@1」,也就是樓嵐等人到寨子當晚半夜給他們倒茶的那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拎出來給他們做了“老師”。


  茶坪寨的主要經濟作物就是滿山的茶樹,每年采茶製茶後,就會運出去換糧食再運回來。


  茶一年四季都可以采,但最佳的是春季的茶尖兒,也就是純毛尖。


  其次就是夏季,最差的屬秋冬兩季的茶,這兩季的茶都是老茶葉,一般不會用來炒製成日常飲用的茶葉,而是運去外麵,由供銷社收上去用作工廠原料。


  現在是四月末,正是采春茶的結尾時,寨裏一年到頭也就是這時候最需要抓緊時間勞作。


  所以樓嵐這幾個剛來的知青在寨子裏悠閑地度過了第一天後,第二天一大早,就在化抓及小虎的帶領下,換了一身便於勞作的土布衫,腰上綁個簍子,正式開始上山學采茶。


  采茶這事兒,看起來很輕鬆,可真做起來,才知道其中的艱難。


  出來時還慶幸自己不用挑糞挖土的田芬芳等人采了一個多小時,就開始叫苦連天,隻覺得無論是胳膊腿兒還是腰,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可抬頭看看身邊的小虎,再眺望一下遠處滿山采茶的寨民,自己就不好意思說什麽休息的話了。


  樓嵐跟鍾庭最高,采茶時彎腰也彎得最狠,等到中午送飯的挑著擔子吆喝著吃飯時,兩人啥都沒說,背弓得跟蝦子似的,都不敢抻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泥巴地麵上。


  化抓讓小虎去領飯,自己也坐到樓嵐旁邊,解開腰間的簍子,扭身用手去抓樓嵐簍子裏的茶葉看了會兒,深麥色的臉上就露出笑來:“樓嵐,你摘得真好,能分到上等裏炒。”


  田凱旋也坐在旁邊,聞言好奇地抱著自己的簍子問化抓:“老師,那我這個能分到哪個等級?”


  化抓同樣伸手抓了一把,撚著查看完皺眉搖頭:“好多三層的老葉,隻能算三等。”


  他沒說的是這樣采摘茶葉,有糟蹋春茶的嫌疑。


  說起分等級,其他三個人也不由圍了上來,讓化抓查看,然後遺憾的發現除了樓嵐,他們四個人采摘的都不算合格。


  “春天的茶葉,剛發尖兒,你們看,樓嵐摘的幾乎都是一芽一葉或一芽二葉,二葉上麵,葉片勻稱色澤嬌嫩.……再看斷梗,保留茶葉清香的最佳采摘手法,就是靠著兩指的彈裏讓它斷開.……”


  樓嵐在旁邊聽著,搭在膝蓋上的手微微彈動手指,心說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巧手技能包還能開發出新用途。


  有巧手技能加持,樓嵐雖然采茶采得累,可速度與質量卻是優等生級別。


  采茶葉就是茶坪寨的“上工”,是要記工分的,托一雙巧手的福,樓嵐剛來寨子就記上了一天十個工分的熟練工滿工分,引來寨民們更多的好奇與好感。


  好感的具體表現就是樓嵐他們才來半個多月,就有寨民看上了樓嵐,想看看他適不適合做女婿,這事兒鬧得鍾庭他們笑話了樓嵐好久。


  采茶雖然累,可對比起來,確實比分到其他地方隻能幹農活種地的知青來得輕鬆。


  來到茶坪寨落腳後的第一個月結束時,社交小達人鍾庭與其他寨子裏的知青取得了聯係,知道別處的情況後,回來後很是慶幸地說起了這事兒。


  自此,樓嵐他們就在茶坪寨安安心心地過起了日子,雖然也鬧了不少烏龍,還有說起家裏結果說著說著就集體抹眼淚的黑曆史,最後漸漸的,也就適應了新環境新生活。


  當然,想家抹眼淚這種事,五個人裏樓嵐是沒參與的,原主跟家裏感情並不和睦,甚至可以說是相當惡劣,樓嵐又不是原主,更對海市那個家沒什麽牽掛。


  他現在的想法就是好好在茶坪寨安家,如果這個平行世界的曆史走向沒太大變化的話,他至少要在這裏住十年,等到以後考上大學,大概率是要去首都定居的。


  一個人生的十年,已經不算短暫了,所以樓嵐已經把這裏當成他的第二故鄉,融入起來自然是沒什麽心理障礙。


  采茶之後,自然要炒茶,不過這可是技術活兒,都是寨裏經驗豐富的老人來做這事兒,崖伯就是這道工序的領頭人。


  樓嵐倒是好奇想學,可也知道不適合,至少現在肯定不適合,所以每天老老實實上工學苗語,下工後有時間就跟著小虎去熟悉寨子周圍。


  茶坪寨周圍除了茶山,西麵還是有開出來的梯田需要耕作。


  等到春茶采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就要分一部分人力去西山耕地播種,有化抓照顧著,今年剛來的知青們隻是去熟悉適應了一下,就被分到婦女那一波跟著除草下種去了。


  剛開始時,覺得每一天都很難熬,最怕的是早上天亮,因為天亮就意味著全新的一天又來了。


  可等到咬牙撐過去後,回頭一看,頗有種風輕雲淡的感慨。


  不過三個月,樓嵐他們就適應了寨子裏的生活,白天有時候下工早,樓嵐他們三個男知青就跟著小虎去河溝裏摸魚捉蝦。


  偶爾想家或者懷念以前在城裏上學的日子,大家就各拿一本書出來,坐在一起讀讀書看看報。


  身處在苗語的大環境裏,學習苗語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難。


  等到夏天來臨時,田芬芳跟周援朝兩個女同誌已經能主動跑去結交的苗女朋友那裏學習苗族特有的刺繡跟蠟染。


  兩人還偷偷做了一套苗族女孩子夏日裏會穿的彩色繡花裙子,不過一直不好意思穿出來,都藏在屋子裏偶爾兩個人晚上穿著過過癮。


  一切都比原劇情裏發展得好,秋日裏時,崖伯突然讓化抓來找樓嵐他們過去,然後說起了想要讓他們在寨子裏開個掃盲班的事。


  “申請報告已經打過了,你們人多,就輪流著一人上半天,上半天教娃子們讀書識字,下午跟著上工,工分給你們算個整天的。”


  開學校的話,他們茶坪寨人口不多,還夠不上資格,申請了沒通過,崖伯就退而求其次,申請的掃盲班。


  這個就算是底層人民內部搞的學習活動團體,上麵不會撥專項錢糧,崖伯能堅持辦這個掃盲班,一是不想浪費了幾個正兒八經大城市來的知識青年,二也是希望寨子裏的孩子們能早早地開始接觸學習漢字漢語。


  崖伯是出去闖蕩過的,雖然一直生活在寨子裏,卻有大局觀,知道寨子裏的孩子們以後必定要更多的接觸外麵的世界。


  要想走出去,第一要務就成了學習漢文化,不說讀出多高的學曆,至少要會說會寫會認。


  能讓自己的學識有用武之地,這當然是好事,哪怕不給工分鍾庭他們都願意。


  知道這事兒以後,鍾庭等人像是打了雞血,立馬激動起來,火速商討出方案,然後就開始了上午給學生上課,下午去上工幹活的日常生活。


  農曆八月十五,日曆的十月,穿著一身薄棉衣的樓嵐與鍾庭他們一起舉著火把走在崎嶇的山道上。


  爬上一道坎,站在高坡上,小虎眺望著遠方黑影重重的山,抹了一把汗,臉上露出笑來:“快到了,前麵就是江戶橋!”


  經過學習,平時還總與樓嵐他們幾個知青混在一起,小虎的漢語水平迅速提高,現在除了口音有點怪,其他的都已經很好了。


  這次是他們來茶坪寨後第一次出來,當然需要人帶路,小虎自告奮勇當了小向導。


  聽他這麽一說,氣喘籲籲的五個人精神一振,連忙湊過來也往那個方向看,果然看見了當初差點嚇破他們膽兒的那座吊橋。


  不說其他人,就連樓嵐都捶著腿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作為交際小能手,鍾庭在來茶坪寨沒多久,就跟附近寨子裏的知青有了聯係。


  大家都是五湖四海來的,擁有共同的目的與奮鬥目標,現在在外鄉也應該多互幫互助。


  十月份秋收剛結束,寨子裏都有了空閑時間,於是大家就由幾個人牽頭,敲定了中秋節的這一天在江戶寨,也就是當初樓嵐他們來時繞過的那個繁榮熱鬧的大寨裏碰頭,來一次屬於他們知識青年的中秋聚會。


  在山裏的日子忙起來是充實,可也挺無聊的,樓嵐把五個人帶來的書都看了兩遍了,實在無聊,甚至連崖伯那裏的書也沒放過。


  幾個月的時間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看得他都能倒背如流了,突然來這麽個聚會節目,哪怕知道很累,也可能不會太有趣,樓嵐還是興致勃勃的淩晨一點鍾就跟著起來跋山涉水。


  埋頭趕了五個多小時的路,天邊都開始冒青帶了,可算是終於要到地兒了。


  田凱旋興奮不已,提議大家唱首歌來打打氣。


  商量了兩句,最後由田芬芳起頭,五個人唱了一首《讓我@醋溜-兒文學最快發布@們蕩起雙槳》。


  樓嵐混在裏麵劃水,邊唱邊琢磨,一會兒上了吊橋,早晨的山風可不小,到時候還真能挺應景的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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