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九重求救-3:線索
大家分賓主坐定,看著吉海的背影,翁銳忽然有了一種親近的感覺:“李大哥,你好像現在對他們很熟啊?”
“哈哈哈,什麽很熟啊,”李豫笑道,“現在這個‘楚韻齋’就是九重門的。”
“哦,這怎麽回事,你快說說。”翁銳道。
“說起這件事,還真有您的功勞,”李豫道,“當年我們路過這裏,您選了這家飯店吃飯,這個吉海嘴巴太能說了,讓我們多喝了很多酒,也多吃了很多菜,一下子賺了我們不少錢,這件事我一直難以忘懷。”
“那後來呢?”沌信也來了興趣。
“後來啊,我就把這家飯店給買了,”李豫道,“開始呢隻是覺得吉海是個人才,喜歡他,想給他一個當老板的機會,沒想到這家夥還真把這飯店經營得很好,賺了不少錢,沒多少時間他就娶了媳婦成了家,我才意識到這也是我們可以做的一門生意啊。”
“這麽說在此之前九重門不做這飯店生意?”翁銳道。
“當然,”李豫道,“以前我們做的生意雜且多,往往都需要長途運轉,不光勞累,風險也是不小,但飯店這門生意隻要有人、市口好、味道好就會一直有人來,不光穩定,收入也不錯。”
“這麽說,江都那家和山子打架的飯店也是在這後麵開的?”翁銳道,他一定要說些和朱山有關的話題,好拉和他們間的關係。
但朱山卻不領這個情,聽到此話竟然把頭扭向了一邊,既不看翁銳也不看李豫。
李豫見狀隻是微微一笑:“所以說這都是緣分啊,我在那裏買了家飯店,卻碰上了山子兄弟,促成了我們第二次相逢,今天回到這第一次相聚的地方,十幾年了啊!”
李豫雖是感慨,但也不忘提及朱山,看來他也是有意緩解和朱山的關係,但朱山依舊不理會他。
他們說著話,很快吉海那邊就把酒菜上齊,李豫端起一杯酒道:“翁門主,這是我們第一次相聚喝酒的地方,十幾年了,江湖發生了很多變化,您現在貴為一門之主,我還是九重門的大師兄,但我們依然能在這裏再次相聚,足見當日之情,來,我先敬翁門主和天工門的兄弟一杯。”
眾人舉杯,相互敬著喝完杯中之酒,朱山還是不和任何人說話,隻管自顧自的自己喝。
喝完三杯開場酒,大家開始吃菜吃飯,李豫端起一杯酒道:“山子兄弟,我單獨敬你一杯酒,也算是我給你陪個不是。”
“你是大師兄,我隻是一個小弟,這賠不是我可承受不起。”這朱山可是一點麵子也不給。
“山子,不許這樣對大師兄說話!”翁銳輕聲喝道,他知道朱山心中有氣,但李豫畢竟是九重門的大師兄,地位僅次於門主,就算朱山現在是天工門的一位掌司也不能這樣。
“翁門主,沒關係的,”李豫看來一點都沒有生氣,“山子兄弟,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但我要說李憲他們退股這件事我一開始真的不知道,你信不信?”
“你說呢?”朱山睜大眼睛看著李豫,看來他真不相信李豫會不知道這件事。
“大師兄說的是真的,”殷洪忙道,“為這事大師兄都和門主吵翻了。”
“莫非你的傷和這事有關?”翁銳道。
“那倒不至於,”李豫道,“那段時間我一直在外麵跑,李憲回去沒找到我就把他遇到的情況對門主說了,你們也知道,這九重門曆來都是小心慣了的,為求自保數代都相傳這一個規矩,要是碰到戰亂或者大的危機,總是選擇先往回收,這次也是這樣。”
“李憲不是沒找到你,是他根本就沒去找你,他自己就是那麽想的,”朱山氣道,“一看見我們出點事就怕樹葉砸破頭,跑的比誰都快,哼!”
朱山恨李憲是有道理的,但這事李豫卻不能做過多解釋,因為李憲不光是他的師弟、堂弟,還是門主李允的兒子,這說多了弄不好又會加深門內的矛盾。
“山子和我的關係門主是知道的,”李豫繼續道,“他怕我不同意,就告誡下麵的人都不許告訴我這件事,等我回來發現此事已成定局,也即刻去和門主分辨此事,陳述我的看法,雖不至於說吵,但也弄得很不開心,為此我還想趕往荊州當麵向山子兄弟解釋。”
“那你為什麽不來?”朱山道,其實他生氣主要是生在這裏,覺得李豫至少應該給他一個解釋。
“我是想來,但還沒等我動身,九重門就出事了。”李豫道。
“這事和你受傷有關?”朱山道。
“對,”李豫點點頭道,“能不能我們先把這杯酒喝了我再慢慢給你說?”
“好!”朱山說聲好,這回倒是很痛快的把酒喝了。
看來這結子快解開了,眾人也趕緊叫好陪著喝酒。
“這件事對九重門來說是個秘密,江湖上到現在恐怕也無人知曉,”李豫道,“就在我和門主爭吵的當天晚上,巴中九重門總壇忽然闖進數位蒙麵強者,一個個武功都非常厲害,我自然帶領門內高手拚死抵抗。”
“但這你們也知道,我們主要是做生意的,論功夫在江湖連二流都算不上,就連山子兄弟現在的功夫都比我好,這結果就可想而知,我被打成重傷,其他的人也被打得東倒西歪。”
“門內可有傷亡?”翁銳當然最關心這個。
“他們雖然武功強悍,但卻沒有殺人,”李豫道,“隻是在打倒我們之後抓走了門主。”
“你是說你們的門主李允被抓走了?”這一下翁銳吃驚不小。
“當時是被抓走了,但第二天就被放回來了,唉!”說到這裏,李豫重歎一聲,一下子就沒了情緒,頓時愁容滿麵。
“這回來不是好事嗎,怎麽看你愁眉不展?”翁銳道。
“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李豫道,“我被打之後一躺就是四五天,其中門主也過來看過兩三趟,我問他門內之事,他隻是告訴我讓我好好養傷,其他的事都不要管。”
“但等我起來能走動了,我才發現門內變了很多,門主已經很少出頭露麵,大家的情緒也不高,我去一看賬本更是大吃一驚,府庫的錢資幾乎少了一半,並且在各地都換成了糧食、布匹、鹽巴、鐵器之類等等運往南越之地,那裏雖有我們的商路,但我們的生意並不多,這點我比誰都清楚,為此我去問門主,結果他告訴我,這是他自己下令新開的商路,還說此事不要我管,並強調任何人不得把這件事說出去。”
“這事肯定有問題,”沌信道,“這麽大的一筆生意那是大事,哪能這麽倉促決定?”
“這事我也覺得不對,”李豫道,“由於我那時候行動不便,我就派其他人去查這事,為此門主大為光火,不但把去查的人都給打了一頓,還把我給關了起來,所有商路方麵的事也不再要我管了,這一關就是將近一月,直到我答應不再查此事他才肯讓我出來。”
“那您這會出來還查不查這事了?”朱山急道,看得出他對此事的關心。
“那你還生我氣嗎?”李豫道。
“這…這麽大的事也沒人給我說,”朱山南山有點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啊,來,我敬您一杯。”
“嗬嗬,我也沒有怪你,”李豫喝了一口酒道,“我是這麽想的,既然門主不讓查這事,那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許他真的也是為了九重門好,我當然也不再去查這事了。”
“哪你現在做什麽?”朱山道。
“我現在啥事也不用管,閑人一個,嗬嗬。”李豫笑道。
“嗬嗬,我看未必吧,”翁銳笑道,“李成去荊州的時候說是您的傷勢很重,看樣子快不行了,我來看看其實也無大礙,隻是幫著消除了一些隱疾而已,李大哥這麽鄭重其事地把我們請到咱們初次會麵的地方,一定不會是隻讓我看這麽點小毛病吧?”
“哈哈,看來什麽事都瞞不了你,”李豫笑道,“其實真沒啥大事,隻是前一陣子聽了很多天工門的傳言,現在我們這裏又發生了這樣的事,心裏不太踏實,想在你這裏探聽點消息。”
“嗯,這個挺有意思,您都聽到什麽啦?”翁銳知道這才談到了正題。
“我聽說你們被一夥武功高強的人襲擊,還被敲詐了?”李豫道。
“確有此事。”翁銳道。
“他們要分你們一半的利潤?”李豫道。
“確實是,但我們沒給。”翁銳道。
“想得美,我們辛苦賺的錢憑什麽給他們!”朱山氣道。
“後來你們就把前來要錢人的一家給殺了?”李豫道。
“嗬嗬,看來你這位九重門的大師兄聽到的消息很多啊,”沌信笑道,“這事起源於我,他們跟蹤到去江都工部要錢的那個齊蓁住的地方,我本來是想悄悄過去,用些手段逼這家夥說出他們的來路和目的,誰知還沒等我動手就有人闖進來當著我的麵把這一家人就給殺了,還到處宣揚是我殺的。”
“你沒攔住?”李豫道。
“我倒是想,”沌信道,“但對方和我動手的人功夫不在我之下,我根本顧不過來,另外一人辦完事之後他們就一走了之,讓我收拾殘局,這事就變成我幹的了。”
“這個我信,”李豫道,“現在整個江湖的注意力都在你們那裏,但我們這裏卻出了事,還不能說出去。”
“您是說這後麵的人是一夥的?”翁銳道。
“這我可說不準,”李豫道,“隻是我覺得現在的江湖有點怪異,有人拚命地在你們那邊折騰,但出來的都是些小嘍囉,隨便可以拋棄的棋子,明知天工門的實力,卻謠言造得滿天飛,到了我們這裏,啥話不講,直接來現成的,我們還啥話都不能說,我不知道除了我們還會不會有第二家或者第三家?”
“你是覺得這些貨物是被擄走的?”翁銳道。
“這明眼人都看得出,生意沒有這樣做的,東西品種不多,但數量很大,這是要幹什麽呀?”李豫道。
“這確實不是普通商人做法,倒像是一筆大生意。”朱山道。
“但誰能有這麽大的手筆呢?南越國?夜郎國?哪位侯爺王爺?那個江湖門派?”李豫道。
“但我們現在卻沒有證據。”翁銳道。
“我知道,”李豫道,“但我覺得這是條線索,順藤摸瓜,總能摸出些東西來,或許對你們追查的那些事有點用。”
“這是什麽線索?你也不知道他們是誰啊?”朱山想都沒想就道。
“那麽多貨物要送往南越,能走的道就那麽幾條,他們還能飛過去不成?”李豫道。
“嗯,這還真是個辦法。”沌信道。
翁銳點點頭,啥話也沒說,場麵一時有些冷清。
“來來來,吃菜,”李豫道,“光顧上說話了,還有這麽多菜沒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