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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芒-5:玉兒生病

  等待師父回信,再等師父收拾趕來,沒有兩個月時間是不可能的,顯然翁銳等不了這麽長時間,好在秦無雙有一定的學醫基礎,看個日常小病都是沒有問題,再加上翁銳他們開發出的特色藥丸,配方是現成的,製藥又是秦無雙的強項,撐一下生意過過日子綽綽有餘。安排好這一切,翁銳除了和衛青見了一麵交代了諸多事情外,他再沒和任何人講,就悄悄帶著朱玉出城了。


  此前翁銳已經打聽好了,從長安城往楚越之地的龍目山有兩條路可以走,往東出桃林塞,經洛陽轉而向南,路好走但要多走很多時日,往西四百多裏到陳倉,從陳倉穿越古驛道到漢中,再從漢中跨越大巴山,路途雖說艱難一些,但可少走很多路。翁銳最後選擇走陳倉漢中這一路,也不完全是為了路近,更和他小時候聽的很多故事相關,既然要遊曆江湖,童年故事中的那些地方是一定要去看看的。


  出了城的翁銳和朱玉一看到廣闊的原野,蜿蜒西去看不到盡頭的道路,想著未來要經曆的未知但富有挑戰的生活,不禁有些激動,兩人一同上馬,揮鞭如飛,一路向西馳騁而去。


  馬隻有一匹,但這馬健壯,駝兩個人不成問題,但就這匹馬,也讓朱山窩心了很多天。


  本來翁銳從平陽回來的時候就買了一匹馬,價錢不高,馬也不錯,回到長安後一開始大家都把它當作個寶貝似的,不但精心喂養,還時不時的拉到郊外遛馬試騎,一個多月下來,這些人一個個都快成了騎馬的好手。


  但朱山很快就發現了問題,這個馬是好,騎上去也很風光,但養馬可是一筆不小的費用,比養一個人都貴,還有,自從有了這匹馬,沒過幾天大家就想騎馬去玩,這生意也因此耽誤了不少,多花錢又少掙錢,這純粹是在紮朱山的心哪,嘟囔了好幾天,最後終於發飆了,硬是逼著翁銳把那匹馬賣掉,賣掉的錢比翁銳買馬的錢幾乎多了一倍,把朱山高興得很多天嘴都合不上,連朱玉都嘲笑他,讓他晚上抱著錢去睡覺。


  現在翁銳和朱玉要出門,為了加快行程,翁銳讓朱山去買兩匹馬,誰知到馬市一打聽,朱山的臉都綠了,馬市的馬不但少,價錢幾乎比他賣掉的那匹馬又漲了一倍,一問才知道,現在的馬都成了朝廷的戰略儲備,能打仗上戰場的馬幾乎都到不了馬市,更不要說價錢了。


  但一想到這回翁銳他們出去路途遙遠,朱玉年紀還小,這馬還是要買的,最後朱山咬咬牙,用原來兩匹馬的價錢買了一匹還算健壯的馬,朱玉身子輕,兩個人可以騎,他現在也顧不上了,能代步就行,這樣也能省不少錢,這兩個人出去盤纏也得預備不少,隻能先將就了。


  六月天的陽光從早上起來已經是火辣辣的熱了,走不了多少路人都會氣喘籲籲,汗流浹背。兩個人騎馬馳騁,身上還能帶動一絲絲涼風,還不算是太熱,但不到半個時辰跑下來,這馬渾身已經是濕漉漉的了,並且嘶鳴不已,明顯是不想再跑了,翁銳一攬韁繩,讓馬慢了下來,信步由韁,繼續趕路。


  但走了沒多久,翁銳就離鞍下馬,讓朱玉一個人騎著。剛才馬一直在飛奔,翁銳還有點護著朱玉的意思,現在馬不跑了,很平穩的走著,倒像是他摟著朱玉這麽個美人閑逛似的,他還真有點不適應,再說了,這麽熱的天,兩個人離得這麽近,熱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從朱玉身上散發出的幽幽少女氣息,弄得翁銳有點焦躁不安,索性還不如自己下馬走著敞快。


  朱玉這時候倒變得沒心沒肺起來,臉上徜徉著數不盡的幸福,不管是飛奔還是慢行,翁銳摟著她的感覺都讓她很是享受,也讓她感到很安全,這是一種再沒人跟她搶的安全。翁銳這一下去,她馬上就猜了個大概其,不但自己“嘻嘻”的笑,還出言挑撥他。


  “銳哥哥,這走的好好的,你幹嘛下去呀。”朱玉笑道。


  “兩個人擠在一起太熱了,我還是走著敞快,嗬嗬。”翁銳用笑聲掩蓋著自己的一絲尷尬。


  “銳哥哥,你是不是怕我呀,哈哈。”朱玉已經在馬上笑的花枝亂顫。


  這心中的一點小秘密一下子被點破,翁銳不由產生了一絲懊惱,但也有一絲甜蜜,隨即笑道:“你個小丫頭片子,在我跟前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你還能吃了我呀,哈哈。”


  “我就要吃了你,哇嗚!哈哈哈。”朱玉做了個很誇張的吃的動作,自己又笑得差點背過氣去。


  看著朱玉甜蜜而又開心的笑容,翁銳又想起了他們一起走過的點點滴滴,他感到以前似乎都是朱玉在幫他做事,他好像很少去幫朱玉做點什麽,沒想到這次能帶她出來她就這麽開心,早知道這樣他就不那麽堅持了,省的她又是哭又是鬧的,不由輕輕地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為啥歎氣呀,銳哥哥,”朱玉道:“是不是後悔帶我出來了?”


  “嗯,不,”翁銳笑著搖了搖頭:“玉兒,我真的是很開心這回能帶你出來。”


  “真的?”朱玉很誇張的瞪大眼睛,但還是難掩得意。


  “當然是真的,”翁銳很認真的道:“玉兒,以後我要去哪裏你要願意跟著就跟著好了,我再也不趕你了。”


  “真的?”朱玉問這句話時,眼裏的淚水已經咕嚕嚕的滾落下來,她覺得這是她長這麽大聽到的最重要的一句話,也是銳哥哥對她的愛意最明晰的一次表達。


  “當然是真的!”翁銳也是心中感慨,不知該說什麽。


  “銳哥哥,有你這句話,我死也沒有遺憾了。”朱玉幽幽的道。


  “你說什麽呢,玉兒,”翁銳急道:“什麽死不死的,你才多大點小孩,以後不許再這麽說話。”


  “我已經不是小孩了。”朱玉理直氣壯的道,在馬上還有意識的把胸脯挺了挺。


  “好好,你不是小孩了,你長大了!”翁銳不敢再說下去了,要再這樣聊下去,這小妮子還不知會做出什麽舉動,忽然加快步伐,大踏步朝前走去。


  翁銳和朱玉出來,第一天還算順利,但第二天開始就狀況不斷。


  早上起來他們收拾繼續趕路,天氣很好,隻是比昨天更熱更悶了一些,在這樣的天氣裏趕路,那是會加倍的耗費體力。


  時近中午,他們已經走得人困馬乏,恰巧他們路過一條小河,河裏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石頭,光潔幹淨,石頭間的河水並不是很大,清澈見底,並且還有小魚在遊,河邊不遠處還有幾棵大樹,正是一個歇息的好地方。


  翁銳把朱玉扶下馬,解開馬爵,牽馬去喝了點水,然後又迅速在附近弄了許多草料讓它自己去吃,他們倆則在樹下歇息打尖。


  這條河也沒什麽名字,因為有滿河的石頭,當地人就叫它石頭河,別看這時候水很小,下大雨發洪水的時候那也是河水滿漲,威能滔天,這一個個比碾盤還大的石頭就是明證。


  這石頭河還有個好處,除了大石頭就是小石頭,沒有泥沙,河水非常幹淨,翁銳在河邊洗了洗臉,一下子涼爽了很多,捧了兩捧水一喝,甘甜可口,人也清爽了不少,看著朱玉還在不停的喝水就道:“玉兒,別喝那麽多,這從山裏流出的水很涼,小心傷著脾胃。”


  “沒事,我快渴死了,”朱玉又喝了幾口道:“這水真好喝,又涼又甜,我們在水囊裏灌點路上喝吧?”


  “你要不怕喝了肚子疼你就灌吧。”翁銳笑笑也沒有反對,反正這麽熱的天,一會出一身汗這涼濕之氣就能排出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礙。


  等馬吃好了草料恢複了力氣,兩人騎上馬繼續趕路。午後的天氣更悶熱了,連點風都沒有,沒過一陣子人馬都已經大汗淋漓了,可就在這時,朱玉開始哼哼唧唧的喊肚子疼了。


  “你看讓我說中了吧,讓你少喝點你不聽,這回知道厲害了吧,”翁銳邊說邊找了一塊陰涼之地停了下來,把朱玉抱下來坐到一塊石頭上道:“我來幫你推推吧,去去寒氣。”


  這點小毛病對翁銳來說不算什麽,帶著渾厚內力的手掌沿著朱玉的腹部推了幾下,朱玉就感到好了很多,但這種溫溫熱熱的感覺太舒服了,朱玉還在假裝疼痛,就是想讓翁銳多推一會。


  但天有不測風雲,夏天的天氣更是如此,剛才還悶熱無比的天氣突然起了一陣風,隨後又有一陣陣風吹來,風中還帶有一絲絲涼意,翁銳抬眼一望,見遠處山腰之上已經湧起一團團的烏雲,並且在迅速的延展,他再也顧不上朱玉撒嬌裝疼了,一把將她拉起來道:“我們得趕快走,恐怕要下雨了。”


  “這怎麽可能,”朱玉抬頭看了看天,抹了把汗道:“這太陽還那麽曬,哪裏會有雨呢。”


  “別磨蹭了,”翁銳道:“我們得趕緊找個能避雨的地方,否則你再淋雨就麻煩了。”


  “哦。”朱玉乖乖的上馬,將信將疑的跟著翁銳趕緊走。


  但烏雲擴展的速度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快,他們還沒走出多遠,頭頂已經被烏雲遮住,眼前頓時變得黑沉沉一片,驟然而起的大風已經把地上的雜草樹葉和塵土刮得漫天飛揚,翁銳一邊緊打著馬疾馳,一邊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一道閃電過後,緊接著就是“哢嚓”一聲雷響,嚇得朱玉直往翁銳懷裏縮,隨後大雨就傾盆而下,等他們看到一個村莊,躲到別人屋簷下的時候,全身早已濕透。


  “阿嚏!阿嚏!”涼風中朱玉連打幾個噴嚏,兩手緊緊拉著濕透的衣裳,縮著瘦削肩膀,急得翁銳直搓手,抬頭看看天,這雨越下越大,似乎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一個小姑娘穿著濕衣服時間久了肯定是不行的,不得已央求主家借用一下房間,讓朱玉換一身幹衣服,好在包裹包袱的蓑布多少起了點作用,包袱裏的衣物隻濕了一點點,總算可以讓朱玉穿件幹衣服了,他自己隻是借人家屋子草草的擰了一下濕透的衣服,抖抖又穿在了身上,他覺得隻要雨停了,天氣這麽熱,很快就會幹的,自己身體好,應該不礙事的。


  朱玉的衣服換好了,翁銳不再著急了,而這雨卻漸漸地停了。烏雲散去後的天空又是一片陽光普照,整個大地濕漉漉的一片蒸騰,在東方的天空還出現了一道靚麗的彩虹,高興得朱玉又笨又跳。


  “玉兒你覺得怎麽樣?能走嗎?”翁銳很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我能走,阿嚏!”朱玉又是一個噴嚏。


  翁銳皺了皺眉,他確實有點擔心,本想在農夫家借宿一宿再走,但看看實在沒有可以給朱玉睡覺的地方,現在天色還早,趕一趕或許天黑前就能趕到陳倉,到了那裏就可以找家客棧好好讓朱玉休息了,所以謝過農夫一家,趕緊上馬趕路。


  大雨過後的道路非常泥濘,馬走上幾步都要滑一滑,更不要說跑了,翁銳趕緊下來,一步一滑的牽著馬往前走,能保證朱玉的安全就行了。


  就這樣走了大概一個時辰,路終於幹爽起來,翁銳剛想上馬趕路,忽然發現朱玉臉色潮紅,身子一晃,連忙問道:“玉兒,你怎麽啦?”


  “銳哥哥,我有點暈。”玉兒說話已經有點有氣無力。


  翁銳上前摸了摸朱玉的額頭,已經有點發熱,再一搭她的脈象,脈搏急促而無力,這是明顯的外感虛熱之症,雖不是什麽大問題,但也要及時調治休息,當下從他的藥囊裏拿出一粒自己配置的丸藥給她服下,即可上馬,一手輕輕扶住朱玉,一手攬韁催馬,快速向前馳去。


  這一路,翁銳也顧不了馬累不累了,雖不是很快,但也沒有停歇的跑了大半個時辰,在天黑前終於趕到了陳倉,趕緊找了一家客棧住下,特地找店家娘子服侍朱玉洗了個熱水澡,隨後他又是喂藥,又是行針,終於看到朱玉安穩的睡下,他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在朱玉隔壁的房間內,翁銳洗漱完畢靜靜的坐在床上,心中不免有些感慨,這才出來兩天,朱玉就病了,看她現在的情況,至少也要休息一兩天了。本來他是要急著趕路的,但現在卻不得不停下,看來這世事不完全是由你定的,急也沒用,一切就聽由自然吧。


  想到這些,翁銳也一下子釋然了許多,慢慢的閉上雙眼,眼觀鼻,鼻觀心,氣息悠長,逐漸進入了入靜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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