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監視

  李義自然不知道小兵的想法,正坐在薛仁貴馬後麵看前麵的兩人拉拉扯扯。


  忽然那馮婆子尖叫一聲,好像貓頭鷹夜裏嘯叫一樣,李義胳膊上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再一看,那中年男子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一根棍子,此時正握在手上。棍子的一頭有血跡慢慢滴落,馮婆子正一手捂著腦袋,另一隻手指著中年男子吼道:“李老三,你要死啊!你那死妮子是被狼叼了去,這事兒好幾個人都看見了,你怎麽能賴在我頭上?”


  旁邊的圍觀群眾頓時開始指指點點,議論聲更大了。有說李老三不對的,也有說馮婆子不對的。聽得李義心煩意亂,忍不住大吼道:“行了!都別吵了!”


  說完一指那馮婆子,大聲道:“你都一把年紀了,被打了還能罵的這麽大聲,我也是服了你了!”


  接著又一指李老三,吼道:“你也是!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實在不行你去找官府啊!跑到這裏舞刀弄槍的,還出手傷人!”


  說完手一揮,吩咐道:“把他們兩人一起送官府去吧!”


  李老三和馮婆子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幾個人押送去了官府。


  李義正要趕路,忽然感覺到周圍傳來一陣寒意。


  隻見剛才的圍觀群眾十有八九都麵色不善,冷冷地盯著李義。李義隱隱感覺到不妙,連忙下馬,對一個老者一揖,客氣地問道:“這位老丈!”


  “哼!”老人冷哼一聲,隨即轉過身去,似是不屑與他說話。


  李義如實說道:“我看大家的神情,似是因為剛才的事情對在下有什麽誤會。不知老丈能否相告?”


  老人聞言轉過身來,問道:“你是外地來的吧?”


  李義回道:“正是。”


  “那就難怪了!”老人說完,便緩緩離開了,圍觀群眾也紛紛散去。


  李義走了幾步,剛才那個鏡頭一直在他心裏縈繞著,弄的他更鬱悶了,幹脆青樓也不找了,叫薛仁貴調轉馬頭,直奔官衙而去。


  一路向北走了差不多二裏地,李義才找到官衙。


  “破!”這是李義的唯一印象。


  還沒走近,李義便看見剛才的馮婆子腦袋上纏著一塊白布,想必是傷口包紮好了,正對一個穿著官服的人千恩萬謝。


  等李義走近,馮婆子認出李義,抬手一指,道:“大人,剛才就是這小子把我押到這裏來的。”


  那穿著官服模樣的人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李義,背著雙手,又兩眼看天,問道:“你是何人?”


  這人的目中無人讓李義很不舒服,不由皺眉問道:“你又是誰?我看你穿的並不是縣令的官服。”


  “嗬嗬!”那人冷笑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馮婆子搶著說道:“你這小子還真是有眼無珠,本縣的縣丞大人你都不認識,還敢多管閑事?”


  縣丞回過頭來狠狠瞪了馮婆子一眼,嚇得馮婆子趕緊縮回了頭。


  李義懶得理她,問縣丞道:“那李老三怎麽樣了?”


  縣丞兩眼一翻,哼道:“你是何人,我為何要告訴你?”


  “我靠!這麽吊?看來不給你來點實在的你是不會說實話了。”李義掏出腰牌在縣丞眼前晃了晃。


  自古文武是分開的,嚴格意義上講,李義是無權過問這種事情的。不過縣丞並不想惹麻煩,於是實話實說道:“關起來了。”


  不等李義說話,縣丞繼續說道:“他當街行凶,將馮婆子打傷,很多人都看見了,按律法應該先行關押,再擇日審問。”


  “好吧!”縣丞說的跟自己看見的情景一模一樣,李義便不再糾結,告辭轉身離開。


  走在路上,李義越想越不對勁,總覺得馮婆子不像個好人。


  “來人!”


  “在!”


  “你、你、還有你們三個,一起去,跟著剛才那馮婆子,如果她幹什麽壞事,你們就來告訴我。”


  “是!”


  薛仁貴皺眉問道:“大人,末將以為,應該抓緊時間去找公主才是。”


  李義回道:“我知道,但如果是我冤枉了李老三,我會感到很愧疚。”


  薛仁貴肅然起敬,對李義說道:“大人真是仁義啊!”


  隨即臉色古怪地問道:“末將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義最煩這種類型的問話了,明明自己很想說,偏偏還要問一句能不能說。如果我不讓你說,恐怕會把你憋壞。於是說道:“你說吧!你我之間,沒什麽不能說的。”


  之間薛仁貴對李義一抱拳,說道:“末將以為,這個縣丞很可疑。”


  “怎麽說?”


  “照理說,縣丞應該待在縣裏處理事務才對,可是他偏偏出現在小鎮上,此為疑點一。”


  李義笑著搖搖頭道:“萬一人家回老家省親呢?又或者來出公差,這一點我不認同。”


  薛仁貴又道:“縣丞與那馮婆子走的似乎有些近了,甚至剛才馮婆子搶他話頭他都沒生氣,很顯然關係不一般,此為疑點二。”


  李義點點頭,道:“這一點我也注意到了,還有嗎?繼續說。”


  薛仁貴繼續說道:“通過適才圍觀的人的反應,末將認為人們打心眼兒裏是讚同李老三打傷馮婆子的,因為很多人圍觀,卻沒有人上前阻止。”


  李義問道:“所以呢?”


  薛仁貴回道:“所以末將以為,應該找人把縣丞也監視起來。”


  李義一愣,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年輕人,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薛仁貴沒明白李義什麽意思,隻聽李義吩咐道:“你們五個人,去看著剛才那個縣丞,要是他幹什麽壞事,你們就回來告訴我。”


  “是,大人!”


  刀疤一覺睡到了晚上,吃過飯後,刀疤帶上麵巾,推著一個手推車就出了門。


  手推車上堆著四五捆稻草,刀疤看起來就像一個著急回家忽然遇上風雪的人。


  刀疤吃力地推著車子,雪地裏留下了很長一段印記,從這裏一直延伸到遠方。


  走了足足一個時辰,刀疤把車子推到一間民宅。不過他並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把車停在牆角,然後搬起一個麻袋繞到了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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