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4章,他終於回來了
江明時覺得,這種時候她一定希望自己男人在。
雖然他私心裏也想過隻有他陪在她身邊,希望她能依靠自己,很喜歡兩人的獨處,但他江明時不是什麽君子,卻也不屑趁人之危。
李相思手動作停頓,睫毛簌動,搖了搖頭,“現在他回來也沒用了……”
孩子已經沒了。
宮外孕,誰也沒辦法。
李相思自己是學醫的,她誰都清楚,這是人力不可挽回的。
算他知道了消息或者在她身邊,也改變不了這件事,隻會徒增悲傷。
得知懷孕的時候,李相思有多歡喜,失去的時候,有多麽痛苦。
江明時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能說什麽。
李相思硬撐著喝了半碗粥。
江明時勸說她,她又堅持喝了兩勺,放下再也喝不進去了。
江明時沒有為難,把餐具都收拾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麽伺候一個女人,而且還這麽心甘情願,任勞任怨的。
看著她把口服藥吃了後,江明時笑著起身說,“小姑娘,醫生說你得補充營養,我去對麵超市給你買點新鮮水果吃!”
其實他大可以吩咐秘書去做,但他還是想親力親為這些小事。
總覺得不放心,也覺得她太惹人憐了,想要照顧。
李相思由衷的感激,“謝謝你江少!”
半個小時後,江明時回到了病房。
推開進去卻發現病床輸液的李相思不見了,洗手間的門也敞開著,沒有人,猜想著她會不會是覺得悶出去散步了,但她刀口還沒有完全愈合,醫生囑咐她多躺著。
江明時心頭猛地一沉。
他丟下手裏的水果,拔腿跑了出去。
氣喘籲籲的跑到了醫生的辦公室,卻已經晚了,李相思正坐在辦公桌對麵。
“李小姐,因為一開始你檢查有孕的時間太短,才三十五天,所以沒有辦法確定!
如果按照你之前醫生所說的,去做了產檢,一定會發現胚胎發育不正常!至少可以在輸卵管妊娠破裂前發現,通過藥流或者微創的手術排出來……”
醫生看著麵前年輕的女孩子,心很是惋惜,“但是你腹痛時沒有及時來醫,最後導致輸卵管破裂,造成腹腔內大出血,所以隻能將一側輸卵管切除!”
“輸卵管切除會怎麽樣?”李相思問。
醫生歎了口氣,如實相告,“普通人切除一側輸卵管,會剩下百分之五十的懷孕幾率,雖然這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很有可能還會是宮外孕,但畢竟還是有概率的,可是……
李小姐你的身體這次受到了不小的創傷,以後再懷孕會很難,很有可能沒辦法再當媽媽了,當然,我們也可以期待跡的發生!”
江明時扶著門框,緊張的望向李相思。
術後她醒來的時候,他選擇了故意隱瞞,害怕她受到的打擊太大。
隻告訴她宮外孕孩子沒了,並沒有告訴她實情,也囑咐了醫生和護士不要亂說,但沒想到最後功虧一簣,她自己偷偷過來問了。
江明時關切的喊她,“小姑娘!”
他沒忘了她醒來時知道孩子沒了,痛哭流涕到脫力的模樣,真的擔心她會再一次崩潰。
然而,李相思沒有激動或者流眼淚,臉表情甚至沒有多少變化,或者可以說,她臉沒有表情。
她隻是平靜的說,“我知道了,謝謝你醫生!”
李相思起身推著輸液架跟他離開了醫生辦公室。
江明時滿目擔心的看著她,欲言又止,“小姑娘……”
“江少,我沒事!”李相思搖頭。
回到病房後,她道,“我剛才跟醫生說了,等會要出院!”
“出院?”江明時聞言吃驚,皺眉嚴肅道,“那怎麽行,你至少也要住一周才行,你刀口都還沒有完全愈合,拆了線在出院也不遲!”
李相思嘴角抿了起來,聲音艱澀,“我必須得出院,我爺爺今天出殯。”
“……”江明時默了聲。
許老爺子去世了三天,許家那邊今天要舉行葬禮。
李相思低頭將手背的針管拔掉了,“江少,你能幫我個忙嗎?”
觸及到她目光,江明時站直了些。
……
北方有習俗,人死後要守靈三天。
從殯儀館出來後進行了火化,然後被送去了墓園下葬,許老爺子不僅在許家,在整個冰城都是舉足輕重的人,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
浩浩蕩蕩的車隊,開到了北山的墓園。
看到她來,許英博和紀老夫人立即仇恨的目光瞪向她。
李相思今天穿了一身黑衣,她挺直著背脊,麵無表情的越過他們走到墓碑前。
若是今天他們再動粗,她不可能再忍著,誰也不能阻止她來參加爺爺的葬禮。
那天在醫院裏,除了因為她悲傷至極沒力氣躲,也更因為他們的話字字珠心,她難堪卻也在心裏認同他們的話,都是她的原因,爺爺才會死……
許英博和紀老夫人沒有阻止,畢竟許老爺子生前曾將她列入了族譜,也對外宣布了她的身份,他們沒有理由不讓她來,而且今天來了這麽多有頭有臉的人。
如果鬧起來,那一定會很丟人。她和秦奕年的事情是醜聞,不可能張揚出去,隻會盡力遮掩,不會再讓多一個人知道,那天在醫院裏發泄完以後,以後都要埋在心裏麵誰也不會再提起,對外隻宣稱許老
爺子是發生了意外。
江明時陪著她一起來悼念了。
他不放心,害怕許家的人再會對她動手腳,秦奕年不在,沒人能夠保護她,若是他陪著的話能護她平安,而且許老爺子去世,他作為晚輩,也理應過來。
黑色的墓碑矗立,麵有老人的照片,以及與世長辭的時間。
視線所到之處,全都是一片默哀的黑色。
負責葬禮儀式的工作人員,張嘴揚聲,來悼念的人一排排的逐一前。
一陣腳步聲忽然響起。李相思下意識的望過去,看到一道高大健碩的身影遠遠的走過來,腳下軍靴踩在青石磚,陽光下深沉的黑色,似乎是急忙找了身黑衣披裹,領口裏還能看到軍裝的邊緣
。
鼻頭瞬間發酸。他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