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你扶我去
秦思年聞言,隻能說,“那我送你吧!”
“謝謝。”林宛白點頭。
走廊裏的燈光都似乎很靜,沿途而過時,有遇到的病人,秦思年會停下腳步,回複一些對方簡單的詢問。
林宛白看著他活動著頸椎,由衷說道,“你們做醫生的也挺辛苦。”
“還行吧,白衣天使麽!”秦思年聳聳肩,扯了扯身上的大褂,“穿上這身白大褂,就得有使命感,咱得照著李時珍看齊不是?”
林宛白聽著,卻輕笑了起來。
“這麽好笑?”秦思年問。
“沒!”林宛白搖頭,笑著解釋,“我隻是忽然想到了,鄉下bbq那天,姑媽跟我說你和霍長淵小時候的用舌頭舔單杠事件,你竟然會被他騙……“
“這件事啊!年少無知嘛,都快成我人生的汙點了!不過你別把這事和那條小金魚說啊!”
“我覺得應該給你頒個最佳友情獎。”
“唔,這個不錯!”秦思年挑挑眉,走到電梯口時,他看向她,斟酌的開口,“林小姐,你剛剛說我做醫生辛苦,其實長淵比我更辛苦。你別看他天之驕子,像是什麽都擁有,其實他很累,有很多不如意的事情。”
“不瞞你說,陸家的那位千金,這些年始終都在國外,我也隻是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見過幾次。長淵其實沒什麽私生活,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工作,如果不是應酬的話,除非是我們這幫朋友叫他才會出來,過的挺無趣。以為會一直這樣下去,隻是沒想到,他會遇到你。”
“秦醫生,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麽?”林宛白抿起嘴角。
電梯門緩緩拉開,秦思年麵色一整,語氣格外認真,“我想告訴你,長淵他在沒有認識你之前,霍家就已經定了這個婚約,所以,這其實對長淵來說不公平!”
“……”
林宛白一路懷揣著心事回到了家裏。
進門沒多久,屁股還未著到沙發,手機又一次響起來了。
隻不過拿起來的時候,看到屏幕上“霍長淵”三個字,她手指尖有些蜷縮。
“……喂?”
“你有事嗎?”
線路那端沒有聲音,她抿嘴,“不說話我就掛了……”
果然,這句話對他一直奏效,立即響起沉靜的男音在質問:“麵是不是你煮的!”
林宛白心頭猛跳,看向剛剛放在茶幾桌上的保溫飯盒。
“我不懂你在說什麽……”她咬唇支吾。
“還想騙我!”霍長淵聲音沉沉,“我光聞著味道,就確定是你做的!隻有你,才能做出來那個味道!林宛白,你休想騙我!”
“……”林宛白說不出話來。
沒想到他連嗅覺都這樣敏銳,隻是聞著就知道是她做的。
“不是說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嗎?那你給我煮麵做什麽!”霍長淵繼續陰沉著語氣,像是在隱忍克製著什麽,默了幾秒後,擲出一句,“林宛白,你這女人,怎麽這麽能折磨人!”
林宛白怔愣,眼神有些渙散。
折磨人?
誰,她嗎?
可為什麽她覺得,自己才是受折磨的那個……
好半晌,霍長淵才重新開口,“如果我願意,我們可以做朋友,這是你說過的話吧?”
“是……”林宛白心口一窒。
“明天下班,再給我煮麵送過來!”
“我……”她想拒絕。
“不是說朋友嗎?我受傷住院,你給我送碗麵怎麽了?”線路那邊,霍長淵冷笑的打斷她,又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威脅道,“林宛白,明天我等著你,不送我就一直餓著!”
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
……
隔天,林宛白下班後回到家,還是煮了麵。
放在保溫飯盒裏,還特意涼拌了個小鹹菜,能比較下飯。
她到了醫院後,原本也想像是昨晚那樣,去心髒科的辦公室找秦思年,可她過去時,護士卻告訴她秦醫生有個手術,而且剛上手術台,沒有兩三個小時下不來。
林宛白拎著保溫飯盒,隻好自己去骨科。
敲門時,她有些忐忑。
裏麵傳來霍長淵沉靜的一聲“進”,她很慢的推開,當發現病房裏除了他以為,沒有其他人時,緊繃的身子才漸漸放鬆。
林宛白走進去,“呃,我給你送麵來了……”
霍長淵穿著病號服,正靠坐在病床上,依舊很有氣勢,額上和搭在膝頭的手上,都有貼著紗布,右側小腿骨折的地方被繃帶和夾板固定著。
視線在上麵多停留了幾秒,還好,似乎不是很嚴重。
林宛白默默的走過去,將保溫飯盒放在了病床旁的桌子上,過程裏,霍長淵沉斂幽深的眼眸薄眯著,始終不留痕跡的凝著她的一舉一動。
她將盒蓋擰開,麵條的香氣蔓延出來。
林宛白和他目光對上,“你快吃吧,吃完,我把飯盒拿走……”
“我想上廁所。”霍長淵卻驀地說。
“噢……”林宛白點頭。
“我說我想上廁所!”霍長淵沉聲重複。
“那你就去啊……”林宛白不解。
“我都成這樣了,自己怎麽去?”霍長淵膝蓋上的食指一伸。
林宛白看向他的右小腿,“那我去幫你叫護工來……”
“憋不住!”他蹙眉,看著她驀地說出句,“你扶我去!”
“……我?”林宛白低呼起來。
“快點,不然尿出來了!”
“……!”
林宛白最終硬著頭皮上前,將他從病床上攙扶了下來。
霍長淵右腿無法使力,幾乎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都傾斜在她身上,有些吃力的往洗手間方向挪,好在是病房高級,設計的很科學,距離並不是很遠。
一頭汗的將他攙扶到馬桶前,林宛白鬆手便要走。
霍長淵卻手臂收攏,將她硬是給拖回來,薄唇扯動,“你不能走,沒了你我站不住!還有別亂動,小心摔了我!”
“……”她隻好不動。
看到他開始動手脫褲子,林宛白慌忙的別過臉。
洗手間的空間不小,可她覺得快要喘不上氣,臉燙的要炸開。
那嘩嘩滴落在水平麵上的水聲,近距離的,就似是響在她的耳邊,終於水聲漸漸停止,卻半天沒有動靜,像是又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林宛白咬著唇,聲音都崩潰了,“你,到底好了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