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靈石
經過一個小時左右的奔波，下車後，趙煙寒帶著方銳進入了一個山穀，來到一片霧氣氤氳的水池旁邊。水池周圍，一些反季節的花，正有違常識地盛開著，如桃花、牡丹、玉蘭，勿忘我等等不在這個季節開放的話，現在都在這裏開得一片燦爛。
甚至，在花叢中，還有蝴蝶蜜蜂等昆蟲飛來飛去，與山穀之外寒風蕭瑟的肅索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就是溫泉穀？”方銳在山穀中走動了一圈，不禁讚歎，這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嗯嗯。”
此刻，趙煙寒已經拿出哈蘇相機，開始準備拍攝那些反季節的花朵。
見趙煙寒已經全部心思都投入到了拍攝中去，方銳也不打算幹擾她。沿著水池的溪流，方銳獨自一人慢慢進入山穀的深處。
當走到水源的盡頭時，方銳頓時呆住了。
“靈脈，竟然是靈脈！”
感受著水源中散發出來的薄薄霧氣，那種冰涼透心的感覺，讓方銳下意識地心中陣陣狂喜。
下品靈石，在古武一界中都已經算是稀罕物，那些大門派也不見得能有多少，可現在一條能誕生靈石的靈脈擺在方銳眼前，如何能讓他不欣喜若狂？
“可惜看樣子，這條靈脈已經枯竭了，不過就算是枯竭的靈脈，也至少能挖出不少下品靈石。”方銳心中火熱，想著什麽時候有空了，一定要來把靈石挖走。
心中牽掛眼前枯竭的靈脈，方銳有些心不在焉，在陪趙煙寒遊玩時，不小心毀了趙煙寒不少底片，弄得趙煙寒好幾次憤怒地揮舞起了小拳頭。
傍晚。
南華大廈頂樓。
趙雨寒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南明市中熙熙攘攘的車流，眉頭蹙得很緊。
“大小姐。”趙崢畢恭畢敬地走到了趙雨寒身後。
“趙崢，你知道我找你來有什麽事情嗎？”趙雨寒語氣雲淡風輕。
“不知道。”趙崢咬了咬牙，他在趙家呆了二十幾年，從小看著趙雨寒兩姐妹長大，怎麽會不知道趙雨寒的性格，越是平靜，越是容易出現狂風暴雨。
“趙崢，你有派人調查過方銳這小子嗎？”
“有。”
“那你知道方銳的底細嗎？”
“還沒調查清楚，他在南明市，像是突然冒出來的，不過他……”
“那就是說，你對他是不知根不知底，是吧。”
“大小姐，其實我覺得他應該不是……”
“所以你違抗我的命令，私底下安排煙寒跟他到處亂跑？”
“大小姐，事情不是您想得那樣的，其實是二小姐她……”
“你知道李家嗎？”
趙雨寒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斷趙崢的話，如今，她忽然冷不防地說出了“李家”這個詞，趙崢竟低下頭，咬緊了牙關。
“她終究會是李家的人！”趙雨寒冷冰冰地說著這句話，沒有帶一絲的感情，“如果不是煙寒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好，我想我是不介意派人打斷那小子的兩條腿。”
“大小姐。”趙崢怔住了。
“我不想煙寒身體有事，但我更不希望她為情所困，傷心欲絕的樣子，不管你認為那人怎麽樣都好，但實際上，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你懂嗎？”趙雨寒平靜地說著，可不知道什麽時候，她的臉頰上淌過一滴冰涼的水珠。
“是的大小姐。”趙崢聲音都微微有些嘶啞。
照顧了煙寒這丫頭十幾個年頭，仍舊無妻的趙崢早已將煙寒當作自己的女兒，可如今忽然有人跟趙崢說，他的女兒是不可能追求到自己的幸福的，這讓趙崢怎能忍受得了！如果跟他說話的人是趙崢他不認識的，他肯定會一腳踹過去將那人給廢了。
但現在跟他說這話的人，同樣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女孩。
而且她說的是全都是實情。
忽然間，趙崢覺得自己太天真了！
“是跟煙寒這丫頭太久的緣故麽？”趙崢自言自語地說著，原本挺拔昂揚的背，突然佝僂起來，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大小姐說得對，一切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知道怎麽做了。沒事我先走了。”趙崢走了，背影落寞。
“對不起，煙寒，我也不想這樣的。”
趙雨寒無力地閉上眼睛。
半個月前。
南明市李家。
裝潢奢華的大廳中。
“二狗，你過來。”一個青年男子招了招手，指著桌麵上的照片，對身旁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人道：“這人怎麽還活著？”
“對不起，明南少爺，方銳這小子實在是太厲害了，上次我請的國際雇傭兵都被他幹掉了，地下殺手網絡已經把我列入黑名單了，所以最近放出了很高的價錢，也很難請到高手過來將他幹掉。”那二狗如實稟報的同時，卑微地低下頭。
“哦，原來是這樣，怎麽不早說，多大的事，哈哈。”青年男子大笑道：“再過一段時間，我哥會回來辦一些事情，到時候，我請我哥將這小子幹掉就可以了，你不用去請什麽窩囊殺手了，那些人都是拿槍的廢物，靠不住。”
“是少爺，謝少爺不責之恩。”
“好，滾吧。”
“是的少爺。”
回到家中後，趙崢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麵。
不吃不喝，趙崢這一閉關就是一整天，等他從自己的房間出來以後，鬢角已經染上兩道白霜。
“崢哥，出什麽事了。”趙煙寒關切地問道。
在趙家，最關心趙煙寒的人，其實就是趙崢，兩人雖然是主仆關係，卻形同父女。
“沒事。”趙崢搖了搖頭，勉力露出笑容：“煙寒，有些話，我得跟你說一下。”
趙崢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做出這番決定。
“嗯嗯。”趙煙寒乖巧地點了點頭。
兩人一起走進了一間會議室，沉默了一會，趙崢這才開口。
“這件事，你應該也曾經聽說過，其實在你剛出生後不久，我們趙家就跟李家簽訂了婚約，約定在你十八歲後，要跟李家的二少爺李明南成親。可世事難料，你兩歲的時候，就被查出了先天性心髒病，醫生還有那些神秘人都說你活不過十八歲。於是這門婚事作罷，趙、李兩家都很少提起，仿佛當它是不存在。”
趙崢雙目露出了異芒，他接著淡淡地說著，“其實，那些醫生說得沒錯，如果沒有方銳，這一紙婚約的確沒有存在的價值，但是，之前你兩次病危方銳都把你從鬼門關前拉了出來，並且到了現在，你的身體狀況開始變得穩定。”
說到這裏，趙崢開始略微停頓了一下。
趙煙寒雖然自小體弱多病，但並不代表著她的智慧就比平常人低，此時，她早已明白了趙崢這話的背後隱藏著什麽，於是心髒開始“噗通，噗通”地緊張跳動起來。
“崢哥，你別說了，我怕我受不了。”趙煙寒臉色蒼白，捂著胸口喘著氣。
“你沒事吧，煙寒。”看到趙煙寒捂著胸口，趙崢忽然急了，“不，煙寒，是我不好，我不該說這些話，煙寒，我，我……”
“不，崢哥，不關你的事。”說著，趙煙寒喘口氣，微笑起來，“一生一次的吻，一生一次的戀愛，果然真的是這樣。”
趙煙寒說完，似乎早已料到今天場景，氣息漸漸變得平穩下來。
胸口一枚水晶般的吊墜正緩緩地給她輸送著一股冰涼的氣息，讓她躁動不安的心神慢慢地平靜下來。但趙煙寒並不知道她身上所發生一切。
趙崢稍稍舒了一口氣。
“崢哥，三天後，就是我十八歲生日，到時，那些人就會過來提親了，對嗎？”趙煙寒忽然問道。
“我想應該是吧。”趙崢也不肯定。
“嗯，我知道了。”趙煙寒忽然站了起來，“崢哥，我想回去自己一個人靜一下。”
“煙寒。”趙崢關切道。
“放心，我沒事。”趙煙寒忽然一笑，轉身慢慢地離開了會議室。
回想趙煙寒蒼白的笑容，趙崢忽然感覺到全身一陣無力，臉上的色彩變得陰鬱。
趙煙寒已經兩沒有過來找方銳了。
方銳打了好幾次電話，也顯示無人接聽。
“也好，我終於解放了，哈哈。”
被趙煙寒這個小妹妹纏了這麽久，方銳就連去第三醫院找馬茜的時間都沒有，當然，也並非方銳沒有時間，而是他在每天撇開趙煙寒以後，就開車偷偷去到溫泉穀揮舞一把小鏟子辛勤勞作著。
如今耗時七八天，他終於將溫泉穀中的那條枯竭靈脈下僅存的十三塊下品靈石給挖掘出來。
前陣子，趙煙寒跟方銳又去了一次溫泉穀，不料卻看到了一番破敗菜園子的景象，花朵凋零了，小草枯萎了，蝴蝶飛走了，蜜蜂也消失了，氤氳著霧氣的水潭也變成了一潭死水。
為此，趙煙寒足足傷心了一個上午。
而導致溫泉穀落得如此慘境的方銳非常內疚，於是用半塊下品靈石做了一枚吊墜，送給了趙煙寒，這才把趙煙寒哄開心。
如今，在趙煙寒沒來的兩天時間裏，方銳用之前做吊墜剩下的半塊靈石做了一串手鏈。
下班後，方銳隨手將手鏈放進一個普通的盒子，接著就往第三醫院趕去。
在沒有去第三醫院找馬茜的情況下，每天晚上有空的時候，他都隻是打一個電話給馬茜聊聊，當然，他們倆聊的話題多數是醫院裏麵的一些治病的案例，而且非常的重口味。
在第三醫院停好車後，方銳剛剛走進醫院大廳，人們圍成的一個大圓圈頓時讓方銳呆了一下。
“嫁給他！嫁給他！嫁給他！”
圍觀的群眾正不停地起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