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第264章 我從來不拿人命開玩笑
夜，蜀川，峨眉山。
悅耳的銅鈴聲在仙霞派附近的山道響起，一人一驢在濃霧中若隱若現。
「咕咚咕咚——」
男子拿起酒壺，連飲數口烈酒，蒼白的臉蛋多了幾分血色，「我知道喝酒對身體不好……」
「不是因為他，只不過是那些傷口太過刺痛，需要用酒精來麻痹一下。」
「都說了，不是因為他！」男子似乎在與什麼人交談，語氣從淡然轉變為憤怒，即便在殺人時，他的情緒也沒產生這樣的波動。
待差不多到仙霞派時，男子讓小毛驢停了下來，從兜里取出一張水墨牌，對空說道：「送牌吧。」
「殺孽？報應？我從來不相信這些！」說著，將手中的斷筋牌換成斬首牌，扔向了半空。
水墨牌在空中停留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化為一道殘影飛向了仙霞派的道觀。
見空中的水墨牌消失以後，男子又開始狂飲烈酒，直到葫蘆變空才停下。
「回來了？走吧。」他輕踢了下毛驢，準備離開。
男子好像得到了什麼消息，忽然皺起了眉頭，「要救玄陽子？呵，很符合他多管閑事兒的性格。」
「放心，以他現在的實力不可能成功。」
……
經過半天的時間，沈歡等人終於回到了燕京。
即便在生肉續骨丹的藥力幫助下，玄陽子依舊遊走在死亡的邊緣。
「好，您說下地址……恩，麻煩您了林爺爺。」沈歡掛掉電話以後，對身旁的李老道說道：「林爺爺已經準備好了地方，大概十分鐘以後就會有人來接我們過去。」
「你究竟準備用什麼方法救師兄？」這話李老道一路上已經問了無數次，但沈歡始終沒有回答，這次也是一樣。
絕塵遲疑了一會兒，開口道：「沈藥王，貧道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能否答應。」
「說。」
「我希望你能解開貧道身上的鎖龍訣。」怕沈歡誤會，絕塵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想將自己的這身修為傳給林妙詩，若有撒謊，甘受天雷之刑。」
沈歡跟李老道都沉默著沒有說話，屠道者的實力只能用恐怖形容。
在與玄陽子的比試中，沒有任何人看清楚他是如何出劍的。
本就已經神魂受損的絕塵，更不可能接下屠道者那快不見影的一劍。
「絕塵仙姑，不知道能否說一下，你收到的是什麼牌？」
絕塵面色不改，似乎已經看淡了生死，「斬魂。」
從字面上看，她的死法應該是和靈魂有關。
鬼門十三針是《藥王經》中，唯一跟靈魂有關的治療方法，但只是針對癲、狂、癇三種邪症。
別說魂魄被斬，就算絕塵現在神魂受損的病症，沈歡都不一定有辦法治癒。
如此看來，六日後，絕塵必死無疑，她想要把一身功力傳給林妙詩也說得過去。
屠道者殺人，沈歡救人，從一開始兩人便站在了對立的角度。
不過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顯然是前者技高一籌。
說實話，沈歡對絕塵沒什麼好感，門派傳承這個借口看似偉大，可在醫者眼中，人命沒有貴賤之分，並且當初要不是蘇璃出手，這老道姑恐怕已經殺了他。
加上「斬魂」這張水墨牌，就算沈歡善心大發，也無力反轉。
不過臨死前將一身修為傳給林妙詩，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兒。
「好，我幫你解。」
解開金針鎖龍訣以後，林老爺子派的人剛好過來，雙方至此分道揚鑣。
「狐狸精。」上車后，沈歡偷偷用神識跟蘇璃開始交流起來。
「幹嘛？」
「不幹什麼，只是覺得有些奇怪，我解掉老道姑身上的金針鎖龍訣，你竟然沒有出言阻攔。」
蘇璃沒好氣道：「對於普通人來講，五雷轟頂之類的誓言只是放屁，但道修卻會誓言成真，你的小情人變成一個奔月境的高手，對你我都有好處，姐姐自然不會攔著。」
「對了，你之前說得那麼自信，難道真找到了化解劍意的辦法？還是說，你只是在吹牛？」
關於沈歡救治玄陽子的辦法，她比李老道更加好奇。
可以這麼說，蘇璃是親眼看著沈歡一步步成長的見證人，在她的記憶中，沈歡根本就沒有救玄陽子的能力。
但同時蘇璃也知道，沈歡向來是說得出做的到，在這樣的矛盾之下，就連她也想不通，沈歡說的話究竟是真是假。
「在回來的路上，我翻閱過藥王經，上面除了你說的方法以外，還有另一種方法可以化解劍意。」
「還有另外一種方法？」
「恩，就是將劍魂草碾碎，塗抹在傷口處。」沈歡怕蘇璃不明白，將藥王經中關於劍魂草的記載說了出來。
劍魂草，一根一葉，形似利劍，生長於東荒北禁之森，傳言此物並非植物，而是洪荒時代的劍道大能，在比拼中外泄的劍意所形成。
對於達到劍心通明的劍修來說，這是領悟劍意的至寶，甚至對正在通往劍魂境界的劍修也有不小幫助。
「東荒，北禁之森？你確定華夏有叫這種名字的地方？」
面對質疑，沈歡無奈的嘆了口氣，「就是因為找不到我才頭痛。」
蘇璃沒好氣道：「既然這個辦法行不通，你還誇下海口，說自己能夠保住玄陽子的性命？」
「這只是其中一個辦法，我還留有后招。」沈歡朝李老道那邊看了一眼，見他沒朝這邊看來，才繼續用神識說道：「劍魂草我已經讓夏天去找了，不過找到的機會應該不大，就算能夠找到，恐怕玄陽子也沒能力撐到那個時候。」
「你所謂的后招是什麼？」
「有點不人道，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蘇璃被沈歡這副神秘的模樣，搞得鬱悶無比，不屑道，「切，我才懶得知道。」
等到了林老爺子安排的別墅以後，沈歡先是撥通夏天的號碼，簡單了解一下進展，然後又撥通了另外一個號碼……
沒過多久，楚歌便風急火燎的趕了過來，「我說歡子，你這神神秘秘的喊我過來幹嘛？」
「讓你幫個小忙。」
「什麼忙？」
沈歡笑了笑，「咱們先進去再說。」
一進屋子楚歌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玄陽子，那觸目驚心的傷口，把他給嚇了一跳，「我去！什麼情況？」
沈歡沒回答他的問題，反問道：「如果說你有能力救這位前輩，你會不會出手？」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當然會唄！不過有你在這裡，就沒我什麼事兒了吧？」
「情況有點麻煩，簡單來說，現在除了你，沒人能救得了這位前輩。」
楚歌聽到這話樂呵的笑了笑，「成，你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你只需要將手放在這位前輩的傷口，然後默念這段口訣就可以了。」
聽完沈歡的話，楚歌還沒反應，蘇璃便開口道：「你瘋了吧，竟然拿你朋友的命來開玩笑？」
「我從來不拿人命開玩笑，而且……總之待會兒你就知道了。」沈歡暫時沒工夫跟蘇璃解釋，扭頭對楚歌說道：「可以開始了。」
楚歌擺出一個OK的手勢，二話沒說，便按照沈歡描述的辦法做事兒。
「卧槽——啊！」在念出口訣的剎那，楚歌便猛地發出一聲慘叫，他的手指被劍意腐蝕，已經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在同一時刻，沈歡從兜里拿出了手機，「夏天，怎麼了……你說有人殺了秦小姐？！」
此話一出，楚歌的慘叫戛然而止，眼眸瞬間變得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