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2.第962章 芹菜大戰
「咔嚓!」一聲房門打開,玄關到客廳的走廊卻是一片漆黑。鳳妃一愣頗有些不習慣的頓住腳步,幾秒鐘后才往內走去。她習慣了每晚回來不管多晚都有人留燈,此時忽然改變就有些醒不過來。
鳳妃沒開燈而是換了鞋子直接走了進去,在路過客廳的時候卻聽到客廳忽然傳來一陣開關啪的開啟的聲音,下一個瞬間客廳亮如白晝,讓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的人顯得無比的清晰和明顯。
「回來了?」流水揉了揉鼻樑站起身來。
滿臉的倦色和困意讓鳳妃原本正要點頭的下巴一頓,轉而問道:「這麼晚了,怎麼不先休息?」
流水打了個哈欠,弔兒郎當的踩著一雙拖鞋走過來在鳳妃唇上重重的咬了一下,盯著她冷艷依舊的面龐,眼中惱怒一閃而逝,而後如常的嘻嘻哈哈曖昧肉麻:「一個人睡覺多沒意思,孤枕難眠,你不在我怎麼睡得著?」
鳳妃原本因為他等門微微軟下的心腸眨眼間恢復如常,清寒著一張芙蓉面龐皺眉推了他一把:「身上一股煙味?你抽煙了。」
流水眼中暗色一沉,笑哈哈的拎起領口聞了聞:「一根而已,鼻子要不要這麼靈。」
「一根也不行。」鳳妃眉頭皺的更緊:「說了多少次了別抽煙,你怎麼管不住自己?」
流水辛辛苦苦、艱難壓制的暴怒在這一個忽然掀開一條縫隙,他瞬間垮下臉來,冷笑:「我特么老婆都要跑了,戒煙給誰看?」
鳳妃瞳孔一縮,心臟抽搐幾下猛地抬頭看向流水,卻見流水滿臉懊惱,鐵青著臉拽著她的手轉身就往飯廳那邊走:「你還沒吃飯吧。半個小時熱了一次,這會兒去吃應該還是熱的,先去吃飯。」
鳳妃甩開他的手站定腳步,深呼吸口氣壓著凌亂而呼嘯的心,啞聲道:「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流水背對著她站定腳步,聲音冷了不止一個度:「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鳳妃掐了掐手心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我們先說,你這句……」
話還沒說完就被猛地轉過身來滿臉鐵青難看的流水打斷:「我說了先去吃飯!」七個字一字一頓、盯著鳳妃吐了出來,在看似平靜的火焰下壓著滾滾呼嘯的岩漿噴薄。
鳳妃一愣,看著在她面前罕見如此冷厲的流水,沉默片刻放下手中的包,啞聲回答:「好!吃飯。」
流水臉上露出些微笑容來:「這還差不多嘛。」然後重新走過來牽起鳳妃的手拽著她往餐桌邊去:「你胃不好,又經常不按時吃飯,這會兒不吃待會兒睡著又得痛醒了。」
鳳妃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分明清晰的感受到這隻寬大的手中傳出來壓抑而隱忍的情緒。她腦中混沌的情緒瞬間清明,盯著流水的背影看了兩秒,直到被流水摁在餐桌邊坐下,對方隨著雀躍期待的坐在了她對邊,拿開蓋著菜盤的盤子,熱情的給她夾了一筷子菜:「嘗嘗看,今天剛買的新鮮蝦做的芹菜蝦仁。」
鳳妃盯著碗里的蝦仁,白薄瓷的碗內放著一顆Q圈的蝦仁,旁邊是一塊切成菱形的芹菜,漂亮的紅色、翠綠的青色搭配在一起很是好看,但是……她不吃芹菜,甚至對芹菜的味道敬謝不敏。
「怎麼不喜歡吃?」她抬頭就看到流水笑眯眯的樣子,伸手又夾了旁邊的菜給她:「那嘗嘗芹菜炒的豆腐乾,聽說這麼吃很是爽口,試試看?」
看著碗底又多得綠色芹菜絲以及褐色皮白色內里的豆腐乾,唇角一僵。
流水臉上笑容很深、眼底卻是一絲笑意也無:「那嘗嘗這個,泡椒芹菜炒牛肉。」說著又是一筷子夾過去。
三樣菜顏色各異卻又很一致的放在碗底,鳳妃額頭跳了好幾次、敏銳的嗅覺都被滿口嗆人的芹菜味道覆蓋,忍了又忍才終於抬起頭來:「你……」話到口中卻猛地咽了下去。
流水笑眯眯的反問:「我什麼?」
鳳妃深呼吸口氣,低頭手心緊繃的拿起筷子盯著碗里滿噹噹的芹菜,深呼吸口氣屏住呼吸大口塞進嘴裡,滿口的芹菜味道隨著咀嚼迸發出來,她臉色一青卻是冷著臉大口大口吃下去。
「夠了!」旁邊傳來流水忽然冷下去的聲音,鳳妃裝作沒聽到,艱難的咽下去一大口芹菜味道的菜后又夾了一筷子,卻被流水直接抬手打下去,聲音惱怒含著火氣:「我說夠了!」
鳳妃動作一停,就見流水忽然站起身來直接掀翻了滿桌子的菜,他黑沉的眼中卻分明的泛起血絲、面露猙獰、憤怒狂暴,動作間哐當嘩啦的聲音不停作響。鳳妃端坐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一盤盤菜肴哐當的灑落在地、然後餐盤摔碎成幾瓣,瓷片碎渣濺到小腿上,被劃出細碎的小口子。她神色不動。平靜的有些漠然的坐在那裡,像是沒感受到流水的怒火也沒被碎片劃到自己。
「我讓你別吃你吃什麼?」流水掀桌滿地狼藉后,忽然抬頭咬牙切齒的怒瞪鳳妃。
比起怒到了極致的流水,鳳妃卻是淡漠的平靜:「不是你給我夾的嗎?」
不說還好一說流水怒氣更重,一腳將凳子踢開,走來走去深呼吸的壓著蓬勃瘋狂的火氣,下一個瞬間腳步猛地一停,雙手拽著頭髮一臉崩潰憤怒狀的對鳳妃嘶吼:「勞資讓你不準……不準去國外你怎麼不聽?」他原本想說不準分手,但此時此刻說這句話未免顯得太過示弱,他的驕傲、他的脊樑似乎都不允許他說那幾個字。
鳳妃聽到這句話卻是臉色微變,深呼吸口氣、放在桌子下的手指緊緊的掐著手心:「你就是為了和我說這個?」不去國外?難道他不知道為了這份工作她付出了多少,和安朵奮鬥了多久,他怎麼說得出口!
原本因為自己原因頗為愧疚的心在此時冰封般的凝固成型,忍了又忍才冷聲說道:「如果只是為了這件事,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