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節:迷霧撥開(12)

  鳳灼曦看著啟淵想要怒吼卻又強壓著怒氣，像是怕嚇到她的那副模樣，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說起來，啟淵是沒有做錯事的。 

  他愛庄甜，就算庄甜坦白了自己移情別戀，啟淵還是愛她，在她消失后一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不同的空間輾轉尋找。 

  好不容易找回了她的靈魂，他不顧一切想要留下她，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 

  鳳灼曦想了想，盡量斟酌的說道：「老實說，跟你那段記憶，在我看來，已經過去太久太久了，要不是我神格依舊在，我恐怕會將有關你的事情都給遺忘了。只是，在我的記憶里，我還記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你對我非常好，就算那些記憶已經有些模糊了，可我還是記得你溫和的眼神。我並不覺得自己虧欠了你，因為虧欠你的人，是庄甜，不是我。可我也不忍心看到你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並不是無動於衷，實際上，看到你這個樣子，我心裡也不太好受，畢竟，我現在記得你。可是，我真的經歷了太多太多了，多到……我不認為自己還是那個庄甜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這種感受。可我……現在只是我，你明白嗎？不是你印象里的那個人，也不是你心裡的那個人，我就是我，你現在並不了解我的想法，甚至，你並不知道我的性格……」[ 

  「甜妹……你只是沒有去神殿，只要去神殿恢復了神的身體，你會變得跟以前一樣的……甚至，我可以幫你消除這麼多世的記憶，真的。」啟淵有些著急的說道。 

  他可以接受庄甜移情別戀，但是，他接受不了她把他當成一個陌生的、無關緊要的人。 

  是的，他應該幫她消除這些記憶，除了留下庄甜的記憶以外…… 

  鳳灼曦平躺著，表情很輕鬆，甚至還對著啟淵露出了一個很友好的笑容：「其實，我是這樣想的，就算只留下屬於庄甜的記憶，她也不會留在你的身邊了。你認為呢？」 

  啟淵的身體巨震，好一會兒才能開始消化起鳳灼曦話里的意思。 

  「你……你說的不錯……甜妹要是願意留在我的身邊，就不會寧願墮入無窮無盡的輪迴之中了……拋棄神身體，是會受到巨大的懲罰的……我已經看過了你這麼多世代的記憶，每一次，你都活得很辛苦，不得善終，真是，不得好死，這就是上天給你的懲罰。可是……你寧願接受這樣的懲罰也不願意留在我的身邊……你當真這樣討厭我……」啟淵的聲音里有著破碎的絕望，跟鳳灼曦記憶里那個永遠讓人覺得輕鬆愉悅的男人大相徑庭。 

  「我不討厭，或者說，庄甜並不討厭你……她一直很感激你，你對她的好，她都記得，一點一滴都記得。」鳳灼曦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樣安慰人的話來，畢竟啟淵跟她其實沒什麼關係。 

  她只是不忍心看到啟淵悲痛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