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6.第816章 凡哥哥,我來了
古修陌接著說道:「我知道,我死後一定會下地獄的,我辜負了雲書,害了她一生,連累了韻詩,就連我的兒子言凡,現在成這樣,也都是因為我,我才是那個最該死的人,呵呵,呵呵呵。」
「我母親所遭受的一切恥辱,全都拜你的妻子楊韻詩所賜,你別告訴我,你也是五年前才知道這件事的。」若影話鋒一轉,卻再次回到了之前那件事上。
「對,我其實很早就知道了,可韻詩卻也一直以為我還蒙在鼓裡,」古修陌抬頭看著一臉嘲笑著他的若影,嘆了口氣,接著說道,「誠如你所想的,我就是一個凡人,我不否認,當初選擇韻詩,是為了我的前途,我是一個男人,當以事業為重,兒女情長只是拖累罷了,況且,我對韻詩也沒有愛情,我們志趣相投,一見如故,回想起來,我和你母親的也許只能算是朋友,或者親情更恰當。我知道,我做錯了,我也很自責,但事以至此,我責怪誰都沒有用了,所以在你母親病重之後,找上我,要我撫養你長大,我也一口就答應了。」
「呵呵,我現在真是覺得,我當年十二歲的時候,沒有選擇投靠你,是多麼正確的決定,呵呵,呵呵呵。」若影大笑著,眼淚卻在眼眶中打轉,「媽媽,你看見了沒,這個男人,現在這副模樣,受到了他該有的責罰,真是蒼天有眼。」
門上鎖鏈的聲音又再次的響起,「探訪時間到了,古修陌,跟我回監室吧。」威嚴的聲音響起。
古修陌慢慢的從座椅上站了起來,看了若影一眼,往這門口的方向走去,走到門口時,腳步卻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若影:「孩子,言凡在整件事中是最無辜的,他愛你至深,不論你對他到底是抱著何種目的,他對你的心卻是蒼天可鑒,有時間就去醫院看看他吧,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他能夠醒過來。」古修陌此時的聲音卻是布滿了傷痛,帶著無限的滄桑,轉過身,一步一步的朝著門外挪去。
「古修陌,快點跟上。」獄警的聲音又從外面傳來。
若影也一步一步的朝外面走去,走出監獄的大門,抬頭看著那藍藍的天空:「媽媽,我們都不要再恨了,恨一個人那麼多年,太累、太累了,我們都一起放下吧。媽媽,女兒想開始新的生活,媽媽,你也一定會很開心的吧。」
攔下一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A市第一人民醫院。」不等計程車司機發問,若影自動報出了地址。
「凡哥哥,我來了,五年不見,你還好嗎?」默默的看向窗外,看著那些曾經十分熟悉的景色,和古言凡的一幕幕往事鋪天蓋地的席捲而來。
從萊茵灣的初見,到 A大大禮堂的講座,從古言凡與韓晴的訂婚宴,到古家老宅的情動,還有那郊區車上的一吻,直至古言凡婚禮上棄新娘而去,苦苦的在雨中守候著她,直至她揭開真相,古言凡痛傷而歸遭遇車禍。
眼角不自覺地濕潤,心底夾雜著一絲內疚,一絲傷感。
看了眼高聳的住院樓,若影直接上了電梯,進了古言凡所在的病區。
「你好,請問古言凡在哪個病房?」若影手中拿了束百合花,問著護士台上的護士。
「古言凡?」一位小護士抬頭看著若影,打量了一番,然後恍然說道,「哦,他在1035號病房。
「哦,謝謝。」
留下那位小護士在一旁輕輕的嘀咕著:「真奇怪,都五年沒什麼外人來探視,今天一下子卻來了兩個,今天是什麼好日子?都撞一天啦!」有些納悶的搖了搖頭,小護士繼續埋頭著手裡的工作。
路過走廊轉彎口的時候,迎面卻忽然正好也轉過來一個人。
「哦,對不起,對不起。」那女人低著頭,一邊道歉著。
「哦,沒關係。」瞥了眼對面的女人,是個中年婦女,五十多歲的樣子,帶著個黑色墨鏡,穿著一件有些過時的黑色外套,頭髮似乎有些蓬蓬亂亂的,因帶著墨鏡的緣故,那人又低著頭,看不清具體的樣子,可是感覺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好。
兩人就那樣擦肩而過,轉過轉角,就是1035號病房,門好像沒有完全掩實,看了眼門號,若影就推門走了進去。
絲毫沒有發現轉角處那中年女人墨鏡下雙眸中閃過的精光。
若影走進去,這是間單人病房,此時病房裡卻很安靜,只有心電監護儀的「嘀嗒、嘀嗒」聲在不斷的響著,房間的窗帘拉上了,但是外面的陽光還是撒了進來,整個房間充滿了陽光的氣息。
一眼就看見了病床上躺著的古言凡,五年沒見了,古言凡卻好像沒有什麼變化,還是那張溫潤如玉的臉,還是很帥氣,只是兩頰稍微有些削尖了,臉色也有些蒼白,少了以前那份陽光的感覺。
不過感覺氣色還是很好的,她,韓晴,應該是把你照顧的很好吧。
慢慢的走上去,走到病床前,看著依舊閉著眼睛沉睡的古言凡,不自覺的雙眼就濕潤了,伸手摘下臉上的墨鏡。
「凡哥哥,我是若影,我來了。」輕聲的訴說著,眼裡帶著絲哀傷,「五年沒見,凡哥哥,你還是那麼的英俊帥氣,你或許不知道,我,我也失憶了整整五年呢,最近才恢復了記憶。」若影一點一滴,慢慢的訴說著。
「剛才在來醫院的路上,以前的事就像電影般在我腦海中回放,和你的相識,到相知,交往,直到最後,」若影的聲音輕輕的、低低的,眼睛似乎有些迷離,像是沉浸在往事般,「其實,凡哥哥,你是整件事情里最無辜的人,可是受到的傷害卻是最深的,你現在這個樣子,我心裡,真的真的很難過、很難過。」說著,淚水從若影的兩頰慢慢的滑落。
頭微微抬起,用手輕輕把眼淚擦去,凝望著病床上的人,眼睛閉著,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