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8.第518章 罪惡的存在
可是,事情的發展遠遠沒有這麼簡單,事情總是會在自己完全想通決心要擺脫包袱的時候再次給他沉重一擊。
當蘇彥在外面逛了一大圈,吃飽了晚飯,把心裡的那些事都處理完畢統統扔到腦後,回到宿舍的時候,卻赫然看見自己的書桌上又放著一份包裹。
「這是什麼?」
「你的包裹。」
「我沒買過什麼東西,哪來的包裹?」經歷過下午的那件事後,蘇彥對於這種來歷不明的包裹本能的就有一種抵觸,特別的,兩件包裹寄來的時間還是這麼的相近。
「上面寫著你的名字呢,當然是你的。」
「誰幫我拿進來的?」
「是宿管科大爺,說這是加急件,所以就給送過來了。」
蘇彥一看,上面果真寫著一個大大的「急」字。
「既然是寄給你的,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反正就算寄錯了,上面寫著你的名字,打開看看也不至於違法。」
蘇彥沒說什麼,拿著包裹就出了宿舍,直覺的,這封包裹和下午的包裹之間一定有聯繫,走到宿舍樓下一個無人的角落,他才包裹拆開來了,裡面的東西很簡單,一個U盤。
手裡捏著那個U盤,心卻是沉甸甸的,看嗎?
直覺的這裡面的內容會比剛才的內容更加的勁爆,也更加的讓他難以接受,可是,有什麼事會比他的身世更加讓他難以接受呢?
看?不看?
看嗎?不想看?還是看一看?
蘇彥捏著U盤的手都出了一大層汗,手裡黏糊糊的,好幾次U盤都差點掉落。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走到了學校附近的網吧,想了下,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他知道那會是殘忍的事實,可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被蒙蔽,他已經是成年人了,有權知道一切真相。
這麼決定著,他就已經打開錢包,拿出了身份證辦了張上機卡,選了一個周圍人都比較少的機子,坐下,輸入賬號密碼,然後把U盤插了上去,裡面是一段音頻文件,時長十三分鐘二十六秒。
懷著好奇心,帶著幾分忐忑,蘇彥戴上了耳機,點了播放鍵,屏幕上是一片黑,可是耳機里已經傳來了聲音。
「你說,你弟弟蘇彥是我的兒子?」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話語里有著不敢置信。
「不錯,親子鑒定上面的結果寫的很清楚,我想你並不是個文盲。」這女人的聲音很熟悉很熟悉,是他姐姐蘇落的聲音,他絕對不會聽錯。
「真的……小彥是我兒子?我有兒子了,真的太好了,太好了!我真沒想到,我黑毛居然在這世上也有自己的種。」男人的聲音很興奮,「天不絕我,天不絕我姚家列祖列宗!」
「黑毛,你別忘了,小彥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啊——」男人發出了痛苦吼叫。
「我知道,是我對不起那個女人,是我的錯,可我就過的好嗎,那個趙婉華心狠手辣,想斬草除根,我的幾個兄弟都被她殺了,現在就剩我了,要不是我輾轉逃到了泰國,我現在也肯定死了。」男人的聲音很痛苦,「可是卻因為在逃命途中,傷到了命根子,讓我再也無法有自己的孩子。」
「是的,你是該死,你喪盡天良,做了如此畜生不如的事。」蘇落的聲音很氣憤。
「我明白,是我對不起蘇夢寒,更對不起我兒子,好,我答應你,我幫你去指正趙婉華。」
「這本來就是你應該做的。」
「你千辛萬苦的去做了我和蘇彥的親子鑒定,不就是逼我出來承認嗎?逼我去指認趙婉華嗎?我答應你,我豁出去了,就算是被趙婉華殺了,我也認了,我知道我有后就行了,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得讓蘇彥,改我的姓,一定要姓姚。」
「你這麼做,就不怕你兒子知道了有你這種父親后傷心嗎?」
「不管怎麼樣,我始終都是他的父親,我是個很傳統的人,我家三代單傳,我不能讓我家到我這就斷種了,一定要姓我家的姚,你答應我,我就幫你站出來去指認趙婉華,不答應,這事就沒商量。」
「好,我答應你!」隔了大概三十秒后,蘇落說出了這句話。
而隨著這句話,小彥的心也跌落到谷底,他的姐姐,終於為了報復趙婉華而把他賣了,甚至是親自去證明他和那個惡貫滿盈的強姦犯黑毛的親子關係,只為了讓黑毛為她賣命,去指控趙婉華!
心,很冷,很冷,他無力的靠在椅背上,一遍遍的聽著那段語音,每一遍都更深刻的凌遲著他的心臟,很痛,很痛,這感覺,比剛才下午的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那刻還要的疼痛,還要的無助。
他在這世上最後的一個親人,從小一起相依為命、互相扶持、相親相愛的姐姐,他在這世上最最相信的人,居然去親手證明了他的身世是有多麼污穢,多麼骯髒,多麼的不堪,親手撕開了那醜陋的真相……
想到這,他就心如刀割,做出這事的人是他的姐姐啊!他的親姐姐啊!
「是不是在姐姐眼裡,我也就是個累贅,是個負擔,是個骯髒的存在呢?」蘇彥不斷的呢喃著。
「一定是的,以前的姐姐不這樣的,是不是她知道了我居然是那麼齷蹉的事後生下的產物,所以也厭惡我了!一定是的!姐姐也嫌棄我了!」
「所以,她才會那麼狠心的把我拋出去充當誘餌,去報復趙婉華,那麼的不顧慮我的感受,因為姐姐已經不再把我當做弟弟了!」
「我是骯髒的,是罪惡的存在,我不該存活在這世上的!」
蘇彥一邊走出了網吧,萬念俱灰,一邊嘴裡不斷的重複著這一句。
「我是骯髒的,我是罪惡的存在!」
「我是人人厭惡的產物!」
「我不該活著的,不該活在這世上的!」
一層一層的往上走,爬上了學校教學樓的頂樓,吹著涼涼的晚風,他的心卻比外面的溫度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