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戰成名(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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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似乎聽得尉遲嘉很是愉悅,他朝著祝言讚許地點點頭:
“那就拜托你們了。”
“祝言一定不辱使命!”
祝言恭謹地保證。
直到尉遲嘉翩翩的身姿消失在門外,祝言死死地摁著西泠的那隻手才鬆開了。
西泠從水裏一躍而起,甩了祝言一臉水花:
“你是不是傻?你會拿針還是我會捏線?”
祝言看著西泠,無語地搖搖頭:
“你才是腦殼被驢踢過,一點都不了解我們人類的事情誰家成親光要喜服就夠了?”
西泠悶悶:“那他這到底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成親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要我們可以開始籌備了。”
祝言說完,忍不住感慨:
“要說小仙子能早點兒成親也是好事情,我聽說姑娘家在閨中的時候是嬌客,脾氣什麽的都很大,但是嫁了人,都會變得溫柔賢淑的,到那個時候……嘿嘿。”
祝言的腦子裏,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
西泠也立刻就被帶偏了一個溫柔賢淑的小仙子?雖然不太敢想這是什麽畫麵,但是他很是期待再也不挨打的日子呢。
於是他立刻就興奮地結束了自己的泡澡,從水缸裏跳了出來,化成了人形: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現在就開始籌備吧!”
此時,正坐在外麵花園子裏賞月看星星的衛襄,壓根兒就沒想到這兩個家夥這麽快就叛變了。
她把白色的小蛇也放在地上,然後抱著膝蓋,看著小白蛇:
“小白,你可是有什麽心事?”
自打從火雲密藏中出來以後,小白就沒有了從前那般的精神抖擻,也沒有再像從前那樣總是和小笨膩歪在一起,多數時候,都是一種鬱鬱寡歡的狀態。
這讓衛襄不免有些擔憂。
小白的確是沒什麽精神,身體像是一根白色的白麵條一般軟軟地攤在泥土地上,黑豆一般的眼睛眨了眨,搖搖頭。
見她這樣,衛襄心裏更加明白了。
雖然小白沒有愛過幽冥之主,但是,幽冥之主最後留下的這縷執念,還是影響到了小白。
沒有人,能夠麵對這樣的事情,真正做到水過無痕。
這無關情愛,隻與命運的狗血程度有關。
所以,衛襄也隻是無聲地撫了撫小白,不再說什麽,一人一蛇都靜靜地抬頭望月,各自想著心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小白才轉過頭來,幽幽地問衛襄:
“小仙子,你和尉遲仙長,真的要成親了嗎?”
“嗯?”衛襄冷了一下,下意識地否認:“才沒有……”
“可是尉遲仙長說要成親的時候,你並沒有生氣啊。”小白毫不留情地戳破衛襄的口是心非。
但是衛襄怎麽可能承認呢?
“我才沒有呢!”
衛襄麵不改色地眨眨眼睛,維持自己最後的倔強:
“我不生氣,是因為我知道我就算生氣,他也不會在意。他覺得我們應該成親了,就說要成親,但對於我來說,就算是真的要成親,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在這個地方。”
“為何?你們人類還有什麽講究嗎?我們蛇類都是遇到喜歡的,直接住一起生蛋就好了。”小白很好奇。
“直接住一起生蛋……”
衛襄被小白這話逗得忍俊不禁。
不過在稍稍紅了紅臉之後,她還是決定忘記這句話,好好給小白解釋一下:
“我們人類當然有講究,講究可多了!我們人類女子成親,講究拜天地,拜高堂,可是這裏既不是我的故鄉,也沒有我的高堂長輩。我的親人,我的師門,通通都不在這裏,我如果成親,沒有他們的見證,也得不到他們親口祝福,我就會覺得,覺得……”
衛襄說到這裏,停了下來。
因為她一時間有點兒找不出合適的詞語來形容自己的感受,雙手徒勞地在小白麵前比劃了幾下之後,放了下來:
“我就是覺得,成親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小白歪著小腦袋,看了衛襄一陣子,忽然點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我明白了你想什麽你想要得到你想象中的婚禮,親人簇擁,師長見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一個無親無故的陌生地方,孤獨地成親。”小白有條有理地分析。
“你,你居然能明白?”衛襄很為小白的蕙質蘭心驚訝。
小白望著衛襄,從腦海裏搜刮了一個詞兒出來:
“我當然能明白,因為你們人類不就喜歡各種各樣的繁文縟節嗎?”
衛襄:……果然是不能對一隻張口閉口住一起生蛋的蛇妖抱什麽希望啊!
那不是繁文縟節,那是一個女子本應該對自己的人生大事抱有的,最美好的期待。
不過小白也隻是一條蛇而已,自己不應該對她要求太高的,她能理解,就已經很難得了。
於是一人一妖繼續靜靜的賞月看星星,直到月上中天,衛襄打了一會兒瞌睡,居然就這麽直接歪在花園子裏見周公去了。
好在小白在衛襄歪下去的一刹那,就迅速化成了人形,撲過去給衛襄當了墊子。
“我還以為你會滿腹心事睡不著呢,白白陪你在這裏熬夜,沒想到你倒是睡得香!”
小白哭笑不得地嘀咕,爬起來抱起衛襄往回走。
別看她外表是個弱不禁風的少女,內外可是修煉近千年的妖怪,所以抱著衛襄毫不費力,也不用有太多的顧忌。
不過她一轉身就看到了月光下站著的人影兒,嚇得她差點兒沒把衛襄給扔地上。
“尉遲仙長,你,你怎麽在這兒?”
小白想拍拍心口,又騰不出手來,小心翼翼的看著尉遲嘉,唯恐他誤會是自己拐帶小仙子出來看月亮的。
尉遲嘉卻什麽都沒說,隻朝小白伸出手:
“把她給我。”
這……她是個雌性啊,她難道她抱一下小仙子,這人也要吃醋嗎?
但她也不敢遲疑,利利索索地把人給交了出去。
月光下,紫衣翩翩的男子抱著藍衣逶迤的女子漸漸走遠,小白瞧了瞧他們的背影,忽然覺得小仙子也有點兒可憐
小仙子不想成親,可這是她能做主的嗎?
天機提出挑戰,衛襄痛快地應戰,這讓整個火雲宗上下都沸騰了。
對於天機的囂張跋扈,火雲宗上下一直以來都是有目共睹,印象深刻,至於衛襄……
大部分火雲宗底層弟子並不看好她。
畢竟火雲密藏中發生的事情,也不是人人都知道,隻有火雲宗的堂主級別才清楚這小姑娘幾斤幾兩。
於是衛襄所住的雲霞樓,一時之間人來人往,熱鬧不堪,而這一波又一波的火雲宗弟子,幾乎沒什麽例外,都是來勸衛襄提前放棄的。
甚至還有兩個自認為和衛襄知心的弟子,很直白地勸誡:
“衛仙子有所不知,天機師兄乃是鴻鈞師伯的愛徒,修為高深,脾氣嘛,也不大好,跟他切磋,非死即傷……”
“就是,就算到時候他把衛仙子你打傷打殘,最多也就是一句‘失了分寸’了事,沒有人會真的把他怎麽樣的,因為我聽說鴻鈞師伯有意讓天機師兄將來接任火雲宗主之位……”
“不會吧,你這話是哪裏聽來的?宗主怎麽可能會繞過朱雲師兄,把宗主之位傳給天機師兄?”
“你別管我哪裏聽來的,反正這個消息千真萬確!”
“那宗主會不會和鴻鈞師伯打起來啊?到時候我們站哪邊啊?”
“誰知道呢,反正我站朱雲師兄,天機師兄太暴躁了……”
“可是朱雲師兄性子有些優柔寡斷,做宗主還真不一定合適……”
三言兩語,兩個人就徹底忘記了自己來雲霞樓的初衷,完全無視了衛襄,開始了麵紅耳赤的爭辯。
衛襄隻好把自己豎起來的耳朵悄悄放了下來
麻蛋,這都什麽人啊?她還等著聽他們闡述一下天機如何凶殘呢!
不過,這些火雲宗的弟子也實在是太小瞧她了吧……誰說對決隻能她一個人參加的?
三日之後,火雲宗後山人頭攢動,熱鬧非凡,上至宗主,下至看門的弟子,人人都想看看天機是怎麽厚著臉皮欺負一個小姑娘的。
當然,這也是衛襄自己揣測,或許,人家是想看看本門師兄吊打外來者呢。
不過這些都不是衛襄要考慮的問題,她要考慮的是怎麽能贏。
在衛襄看來,這不光關係著她的臉麵和以後在火雲宗的待遇,也關係著蓬萊的臉麵她出自東海蓬萊這件事,或許現在沒有人知道,但是天長日久的,雁過留聲,人過留名,總會被人知道的。
要是她給師門抹了黑,回去師父說不定會揍她。
所以,今天她不是要贏,而是必須要贏。
秉承著一個人是打,幾個人也是打的無賴理念,衛襄左邊衣袖裏藏著小白,右手衣袖裏藏著從海豚妖西泠身上拽下來的一小塊魚皮,信心滿滿地登上了火雲宗的擂台。
火雲宗的擂台位於宗內山間一塊平坦的空地上,一眼望去,隻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土台子。
正在衛襄感歎這擂台跟火雲宗處處土豪的風格不搭的時候,被一群火雲宗大佬簇擁著的鬆陵子走到了擂台前,慈祥地望著衛襄,溫柔地問道:
“衛仙子,害怕嗎?”
“我當然不怕啊。”衛襄也對著鬆陵子露出微笑,覺得這老頭還是蠻慈祥的嘛。
誰知道這慈祥的老頭下一刻就收了自己的笑容,對著衛襄腳下的擂台揮了揮手。
“啥意思?”
衛襄正在猜測老頭的用意,一個不防,隻覺得身體一晃,差點兒跌倒
是腳下的擂台動了起來。
衛襄驚叫起來:“哎哎,幹嘛呢?”
站在她對麵的天機露出了嘲諷的笑容:
”如果覺得害怕,現在就可以認輸。”
“認輸?那不可能!當然,如果你想認輸,我也不攔著。”
衛襄揚起下巴說道。
心裏卻在腹誹,這火雲宗實在是不厚道,說什麽公平對決,提前都不告訴她這台子有貓膩,這算是哪門子的公平啊?
但無論衛襄心裏如何腹誹,這個原本與地麵水平的台子還是升了起來,然後台子周圍的地形迅速變幻,台子底部如同地底噴泉一般湧出大量的水,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小型的湖泊,把整個擂台包圍在了中間。
雖然見識少,但是衛襄朝著那波瀾微微的水麵望了一眼,還是能看得出來,水麵上有牢固的結界,足以把擂台和旁邊所有的一切徹底隔絕開來。
朱雲的聲音隔著水麵遙遙地傳過來:
“襄襄不要害怕,如果不敵,認輸就可以出來了,有這層結界在,外麵的人就沒辦法進去幹擾正常的對決了,你放心好了。”
放心好了……請問這到底是在防著誰?這到底是想保護她,還是要保證天機直接把她揍扁?
衛襄鬱悶地摸了摸袖子裏的小白和那一小塊魚皮,慶幸自己提前做了準備。
而人群中的尉遲嘉冷眼看著這一切,隻悄悄地抬手比劃了一下。
這結界看似牢不可破,但在他麵前,再高明的結界,也不過如此。
所以他特地傳音安慰衛襄:
“別怕,真的不敵,我會來的。”
尉遲嘉?
衛襄驚訝地轉過頭去,在湧湧的人潮中一眼就看到了紫衣翩翩,長身玉立的男子。
他能夠傳音過來,那是該說明,水麵上的結界,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吧?
這可真是太好了,至少她不用擔心自己萬一打不過會被天機給打死了。
衛襄朝著尉遲嘉咧嘴一笑,重新轉過了頭去。
天機冷冷地看著衛襄的種種小動作,和變化豐富的表情,眼底漸漸有得意之色閃現。
這個討人厭的女子說過了,她不擅長劍術,那就看她拿什麽來對敵了。
天機“唰”地一聲抽出了自己的長劍,直直指向了衛襄:
“開始吧。”
“你說開始就開始啊,都沒有個裁判的嗎?”衛襄掃了一眼遠處黑壓壓的圍觀群眾,不滿地說道。
天機愣了一下,眼神裏就多了些不耐煩,皺眉斥道:
“切磋對決,輸贏本就是一目了然的事情,還需要裁判?難道你平日裏遇上敵人,對敵的時候也還有個人能來公允地給你判定輸贏生死?”
“有道理。”衛襄似乎很受教地點點頭,卻又問道:“那照你這麽說,我們這場切磋,也可以和平日裏對敵一般,各憑手段嘍?”
天機覺得衛襄這話說得奇怪,但他也還是點了頭:
“當然。”
“很好,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衛襄笑嘻嘻的地從袖中拿出了小白,在手裏甩了甩,信心十足地點頭:“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