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火雲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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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朱雲雖然是宗主最寵愛的弟子,但他向來謙和待人,從來不像別的弟子那樣恃寵而驕。
他也沒有再為難守衛,因為他明白作為一個外門弟子,對於來曆不明的人總歸不會太熱情。
這都是人之常情,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去找,敢在天機之前找到那些人,還有那個笑起來讓她如墜夢中一般的姑娘。
很快,朱雲也帶著人匆匆朝山下走去,而山下的小鎮上,天機已經就地開始審問尉遲嘉和衛襄。
“你們是在何處看到這六人的?”
“就是在那座山上呀!”
尉遲嘉在衛襄的示意下,一直沉默不言,任由衛襄自己胡編亂造。
天機瞧著眼前這看起來傻愣愣的女孩子,眼神厭惡:
“山上這麽大,你能不能說清楚?”
“你也知道山上這麽大,我怎麽說的清楚?”衛襄朝著天機翻了個白眼:“你要是不帶我去山上看看,我是跟你說不清的。”
說來說去,衛襄的目的就是一個,上山,然後想辦法先進到火雲宗裏再見機行事。
天機對這女孩子混不吝的樣子恨得牙癢癢,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因為現在想找人的是他。
而且眾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對眼前這幾個人嚴刑逼供,看來,也隻能先帶回去了。
天機咬咬牙,無奈揮手:
“帶走!”
衛襄頓時眉開眼笑,拉著尉遲嘉高高興興地跟著火雲宗的弟子們走。
天機看見她的笑容,心頭閃過一陣說不清的感覺,就好像,被人算計一般的感覺。
但這也無妨,世間的人本就是互相算計,隻要能找到那六個人的下落,暫時被算計也沒有關係,這是火雲宗的地盤,秋後算賬的機會多的是。
一行人就這麽各懷心思地朝山上走去,一路上,衛襄一點兒都沒有被人羈押的自覺,和火雲宗的那些弟子們談笑風生,還將早先畫的那些符給這個送一張,給那個送一張,很快就和一眾弟子打得火熱。
那幾個弟子拿人手軟,對衛襄的態度已經不自覺地溫和了許多,笑著誇讚她:
“看不出來小妹妹你這符畫的還不錯,你們家世世代代都是符匠出身嗎?”
“符匠……嗬嗬,是的……”
衛襄笑嗬嗬地答應著,飛快地跟祝言傳音:
“什麽是‘符匠’?”
祝言也趕快給衛襄普及北海常識:
“符匠是我們北海的一種專門畫符的匠人,這種匠人一般都是祖傳的,祖上曾經在仙門修行過,但資質實在不適合修仙,索性就返回俗世,給人畫一些驅邪避災的符,聊以謀生。”
“好,明白。”
衛襄心裏有了底,繼續和那幾個弟子東拉西扯,跟他們掰扯各種符的用途。
那些弟子對於衛襄的解說也很是好奇:
“一般的駐顏符也就能將人現有的容貌保持住而已,你這符真的能讓人重返青春時候的容貌嗎?”
發問的是一個女子,看容顏大概有三十多歲,但是衛襄知道,仙門之人最不能以貌取人,看這女子說話做事的腔調,至少也得五十歲往上。
如此說來……
衛襄連忙投其所好,一口氣往女子的懷裏又塞了幾張駐顏符:
“姐姐有所不知,我家這駐顏符已經傳了十幾代人了,最是靈驗,雖然以姐姐您的風姿,根本用不著這樣的駐顏符,但是我這駐顏符的功效是千真萬確的,你拿著去送人也是極好的!”
那女子聽衛襄如此誇她,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對於衛襄塞過來的駐顏符,也照單全收。
如果這些駐顏符真有這小姑娘說得這般效果,那重回十幾歲二十幾歲的容顏,也不是不可能。
這麽一想,女子內心深處很是激動,對衛襄的笑容就更真誠了幾分,甚至還跟衛襄許諾:
“回頭我找人來試試,若是小妹妹你說的是真的,可見你是真的在符紙一道有些天分,到時我可以引薦你進火雲宗做個符師,也算是比做符匠體麵些。”
“多謝姐姐,姐姐真是個大好人!我跟您說,我這符真的靈驗呢,一張符可以恢複一年的容顏,我今年就畫了這麽多,全部送給你!”
衛襄立刻嘴甜地誇讚,順帶著說道。
她也不知道符師是什麽,但是聽這意思,應該也還是畫符的,隻不過符匠是在俗世間畫符,符師是在仙門畫符罷了。
不過能給出這種承諾,可見這女子在火雲宗,還是能說得上一點點話的,那麽,如果她真的想要恢複年輕時的容顏,仔細算算這幾張符,肯定是不夠用的。
如此一來,或許能得到她的庇護也說不定。
其餘得了各種鎮魂符,尋仙符的弟子也對手裏的符很是好奇,又七嘴八舌地跟衛襄探討了一番。
走在前邊的天機聽到身後這樣熱鬧,忍不住回過頭來斥責:
“火雲境內,不許喧嘩!你自己仔細看,到底是在哪裏見過那六人!”
天機一出聲,正在跟衛襄說笑的弟子們立刻噤若寒蟬地閉了嘴。
看來這家夥在火雲宗的地位肯定不低啊,不然不能這麽有威嚴。
可惜啊,這個很威嚴的家夥偏偏想要跟他們過不去。
衛襄心裏感歎了一番,停下腳步,東張西望了一番,指了指山門處:
“好像就在那裏見過他們!”
“那裏?”
天機抬頭看了看,頓時大怒:
“你耍我?!”
那六人既然曾經來山門外投拜帖,肯定在那裏出現過這隻要是個人都知道,還用得著他們來說?
天機一怒之下,唰地一聲抽出長劍,就橫在了衛襄的脖子上。
衛襄立刻利索地跳去了一邊,誇張地大叫起來:
“殺人啦,殺人啦!你們又沒說在山門前看見的不算,怎麽能怪我們……”
衛襄一邊叫,一邊順手摁滅了尉遲嘉手心裏閃爍的金光。
這可是他們的終極大招,怎麽能這個時候放出來。
再說了,他們要是太強了,上來就把人打得稀裏嘩啦,那可就結了死仇了,怎麽尋求火雲宗的庇護啊?
還是得低調,低調。
好在衛襄剛剛送出去的那幾張駐顏符此時起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
剛剛那女子已經悄悄地用了一張駐顏符,雖然變化很細微,但是修仙之人的敏銳五感,還是讓她立刻感知了自己容貌上的變化。
既然如此,怎麽能讓天機這個時候就傷了這個小姑娘呢?她還得湊夠恢複青春的駐顏符呢。
那女子心一橫,挺身而出護在了衛襄麵前:
“天機師兄息怒,這小姑娘說得也是事實,咱們隻說要找人,她也隻是恰好在這裏見過那些人,她並沒有做錯什麽,師兄若是對她動手,豈不是讓別的有線索的人都不敢說話了?”
聽女子這麽說,天機冷颼颼的目光在衛襄身上掃了一眼,最後憤憤地將長劍歸了鞘,厭惡地瞪了衛襄一眼:
“滾下山去,以後再也不許出現在火雲宗的地盤兒上!”
其實天機也說不出自己為什麽會覺得這小姑娘這麽討厭,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小姑娘不是什麽好東西。
但偏偏衛襄這個壞東西從來都不怕他。
衛襄抓住機會,緊緊地攥著女子的衣袖,眼淚汪汪,可憐巴巴地看著女子:
“姐姐,這位仙長好像很討厭我,那我這就走了,謝謝姐姐願意為我說話,我們這就走了……”
身為女子,心腸本就柔軟,再加上衛襄此時在這女子的眼裏,不僅僅是個可憐兮兮的小姑娘,還是她恢複青春美貌的希望,女子想也沒想,就出口說道:
“你不用走,我承諾引薦你進火雲宗做符師,就不能食言。”
說完就看向天機,開口道:
“天機師兄,前幾日師伯還曾說過,想要找幾個於畫符一道有靈性的弟子進入符堂做符師,我覺得這小姑娘就挺不錯的,不如我們帶她去見見師伯吧?”
天機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別的什麽人都行,就她不行!心思不正,詭計多端,水靈師妹不要中了她的奸計!”
“她一個小姑娘能有什麽奸計,我看天機師兄這是專門和我過不去吧?這個小姑娘,我還就非要帶進去不可了,天天機師兄還是繼續去找你的人吧。”
見好話說不通,被稱作水靈的女子也煩了,語氣不善地回道,然後拉著衛襄的手就朝著山門內走去。
天機仗著在宗主麵前有幾分臉麵,整日裏驕橫非常,好像人人都要讓著他一樣,她也早就受夠了。
天機沒想到水靈居然在這種時候拂他的麵子,心中的怒氣更如火上澆油,剛剛歸鞘的長劍再度抽出,指向水靈:
“水靈師妹是聽不懂人話嗎?我說了別人都行,就她不行!”
被天機如此以劍相向,水靈臉色一變,徹底惱了這已經不是這個小姑娘能不能進火雲宗的問題了,這徹底上升到她的個人尊嚴問題了!
要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她被天機如此欺壓,還退讓了,那以後,她還有什麽臉麵在火雲宗混下去?
水靈拽進了衛襄的手,臉色漸漸凝重,積壓已久的質問脫口而出:
“天機師兄是宗主嗎?是我們火雲宗的刑堂長老嗎?不然你憑什麽拿劍指著我?今日之事,我們也不必在這裏爭執了,我們這就去宗主麵前,問一問,同為火雲宗弟子,天機師兄憑什麽對我這樣,是想要殘害同門嗎?”
女子的聲音冷硬中帶著尖利,在山門前回蕩,無論是站在一旁的弟子,還是門口的守衛,都聽得清清楚楚,各人的眼神頓時複雜起來,甚至,大部分還帶著隱隱的期待和興奮
天機囂張跋扈不是一兩天了,終於有人敢明著與他對抗了!
而被人如此質問,天機的臉色已經鐵青了。
劍指同門這件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是同門之間開個玩笑,互相切磋,往大了說,那也算得上殘害同門,就看宗主怎麽想了。
要是平日裏也就罷了,他根本不怕,但是今日……若是鬧到宗主那裏,萬一朱雲在一旁火上澆油,他必定不能善了。
看來是他大意了!
天機心中衡量了一番,到底是收回了長劍,鐵青的臉上浮現出僵硬的笑容:
“水靈師妹真是言重了,我做事,向來對事不對人,我反對的是水靈師妹將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子帶入火雲宗這件事,並非針對水靈師妹你。水靈師妹覺得這小姑娘是個可造之材,固然有道理,但是外人不得隨意進入火雲宗,這也是我們的門規,水靈師妹難道忘記了嗎?”
這……
水靈眼底閃過失望和微微的慌張。
失望的是,天機居然就這麽低了頭,她失去了借此發作的機會,慌張的是,天機所說的門規,確實存在。
而原本安安靜靜在一旁裝可憐,順帶著看火雲宗內訌的衛襄,也頓時不開心了
千算萬算,忘了火雲宗不是一般的小門派,真沒那麽好進!
但衛襄也萬萬沒想到,有時候,人算真是不如天算。
就在天機和水靈僵持不下,衛襄在旁邊默默傷感的時候,朱雲帶著人出現了。
很久以後,想起朱雲出現的這一幕,衛襄仍舊覺得從天而降,如同一團火雲一般的男子,真是一個蓋世英雄。
因為,朱雲剛剛落地,就朝著天機大喊:
“天機師弟,不要再到處抓他們了,宗主有令,如果見到他們,可恭迎回我火雲宗,尊為客卿!”
“客卿?”
這下不僅僅是天機臉色大變,所有在場的弟子都難以置信
火雲宗已經有上百年沒有再迎入客卿了,那些人何德何能啊?
衛襄和尉遲嘉興奮對視一眼,再看看祝言,眼底全是震驚。
“小仙子,我們這也太走運了吧?何德何能啊!”
火雲宗的客卿,待遇簡直不要太優厚,基本上就是沒啥需要動手的地方,但是卻能享受到火雲宗所有的資源。
整個火雲宗,開山立派千年,客卿也不超過百人啊!
究竟何德何能,就這麽成為了火雲宗的客卿,衛襄直到一日後,正式走進火雲宗,也沒能想得太明白。
但這不要緊,火雲宗的宗主,總歸不會是個傻子,不會做對火雲宗沒有好處的事情。
所以衛襄在見到坐在高處那個笑眯眯的中年男子之時,是滿心的防備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