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無塵
看著緩緩行過的囚車，他心中一動。
“原本劇情中，楊知縣好似沒有這一劫，如今因為我的緣故，卻有了牢獄之災，接下來又會如何演化？天心難測啊，以後還是不能輕易改變劇情走向，否則，原本先知先覺的優勢都沒了，這種先知先覺的優勢要用到關鍵的地方。”
所謂關鍵地方，自然是和法海有關的地方。
他有種直覺，因為他的原因，很多事情都不著痕跡的出現了一絲絲的改變，這種改變雖然微小，但日積月累之下，絕對會大的難以想象，到了關鍵的時候，很可能會變成左右局勢發展的關鍵。
“漢文，這是我經常看的一部易經，上麵有我備注的心得，我們醫者，雖不能說必須精通易道，但也要學上一些，對你以後的幫助會很大的。”
許仙微微一愣，立即雙手接過，鄭重道：“謝謝師傅指點。”
“師傅，我有件事想請教您。”
“嗯，什麽事？說吧。”
“我一介書生，本不應問您這種事的，可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想問問您對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句話的理解。”
王鳳仙聽了沒有急著回答，他捋了捋胡須，皺著眉頭來回踱了幾步。
“漢文啊，其實呢，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我們解釋不了的，也有一些古怪的存在。
我個人對子不語怪力亂神的理解呢，不是孔聖人不相信怪力亂神的存在，而是為了讓弟子專心做學問，盡量不要談論這方麵的事，因為這裏麵牽涉極多，一旦涉足，那用來做學問的時間就會少很多，顧此失彼啊。”
許仙接著道：“師傅，您是否相信這世上有神仙妖魔呢？”
王鳳仙微笑道：“自然是信的，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可不是亂說的，心存敬畏，對你有好處。”
許仙笑道：“師傅，照您這麽說，那些修煉法術，斬妖除魔的修士也是真有本事的人了？”
王鳳仙點點頭：“不全是。”
等王鳳仙離開後，許仙便去了錢塘城外的一個小道觀，白鶴觀。
他曾聽很多人說過，白鶴觀雖不大，裏麵也隻有十幾個道士，但都是有些真本事的人。
與寺廟的僧人剛好相反，白鶴觀道士基本上不出門，很少管世間事，除非有人拜神許願或者求救上門。
白鶴觀在城外十餘裏的一座小山的半山腰，隻有十幾座簡陋的宮殿，都很破舊，有些年頭，整個道觀隻有五畝大小。
當他來到道觀時，大門敞開，裏麵沒有遊人，隻有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道士打掃落葉。
看到許仙進來，兩名道士放下掃帚走過來，禮貌的問道：“無量壽福，公子是來上香還是請人？”
許仙想了想道：“兩位小師傅，我聽山下許多人都談論我們白鶴觀，說我們白鶴觀中的人都是真人，有真本事。”
兩人急忙擺手道：“公子說笑了，我們就是普通的道人。”
許仙微微一笑道：“我從小就對醫術有興趣，現在正和慶餘堂的王鳳仙師傅學醫，以後打算開間醫館，但我曾見到過一些很奇怪的病，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治愈，我來此呢，就是想請教一下你們誰能教我？”
兩人對望一眼，臉色微冷道：“公子，我們還有很多功課要做，沒時間和您聊天。”
許仙也不著惱，道：“你認為我在胡攪蠻纏？我就是想學一些仙家手段，遇到陰邪入體的病人時，好幫一把，絕不是為了求名聲？
我曾見人求神，而神靈給了指示。
因此我相信怪力亂神，所以前來求教，絕不是前來胡攪蠻纏的，兩位小師傅可否教我？”
“你這書生，就是來……”
“淩雲，淩霄，你們把公子請進來。”
一個雄渾低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聲音不大，就像在耳旁輕語，卻讓人聽得一清二楚。
兩個年輕的道人聽到後，立即一震，隨即躬身道：“是，觀主。”
淩雲兩人領著許仙來到一破舊的門前，房門打開，能看到裏麵的擺設。
房中擺設非常簡陋，牆上寫著一個大大的道字，靠牆的地方有一個石床，地上有幾個蒲團，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中間的蒲團上坐著一位年輕道士，身穿青色道袍，臉如滿月，雙眼如蒼穹中的星辰般明亮，肌膚如嬰孩般白嫩，一頭長發用一根玉簪隨意的插住，眼睛開合間，有精光閃爍。
等許仙進去後，淩雲淩霄兩人便轉身離開。
“貧道無塵子，請教公子高姓大名。”
“在下許仙，錢塘人氏，如今在慶餘堂學醫，因碰到過一些古怪的病人，也曾見人求神顯靈，所以才冒昧前來請教，還請無塵子道長指點。”
“許公子請坐。”無塵子指了指麵前的蒲團。
許仙謝過後坐了上去。
無塵子仔細打量了一番許仙，笑道：“許公子骨骼清奇，天生仙根，如修煉我道家玄門正法，必定前程無量。”
許仙聽了大喜，道：“道長肯教我？”
無塵子連忙擺擺手道：“公子來此，開門見山，貧道也不拖泥帶水，有話就直說了。”
“請道長賜教。”
“剛才，我以紫微鬥數推算，發現公子之成就絕不在我之下，但牽連甚多甚廣，我白鶴觀實力太弱，不敢牽涉其中，不過，公子此次前來所求之事，也算不得什麽，就當我與公子結個善緣了。”
看到許仙大喜，無塵子急忙道：“今日，我就送你兩本書，你拿去參悟，能悟多少，則要看你的造化，你我就當是普通朋友吧。”
許仙可不是真來拜師學藝的，和在慶餘堂學醫是一個道理，就是找個遮掩他會法術的幌子罷了。
也不知無塵子推算出了什麽，竟然要和他平輩論交。
“多謝道長，如若在下能多救一些性命，自有道長一分功德。”
無塵子笑了笑，從懷中拿出兩本已經泛黃的小冊子，一本上麵寫著黃庭經，另外一本上麵則寫著符籙寶策。
“黃庭經，曆來被先賢稱為學仙之玉律，修道之金科，裏麵蘊含著修道的至高秘鑰，能悟出什麽，就看各人的天資和機緣了，這本黃庭經是我十餘年前修煉有成時親手寫的，蘊含了一些我對道的理解感悟，就送給你吧。”
許仙一愣，沒敢接：“道長，這麽珍貴的東西，我怎麽敢……”
無塵子道：“嗬嗬嗬，什麽珍貴不珍貴的？都是身外之物，我們平輩論交，你是我的世俗之友，而我則是你的方外之友，如有空閑，可常來與我交流，你可稱呼我無塵。”
“我……好吧，在下托大就稱呼道長無塵了。”許仙接過黃庭經，翻看了幾頁便裝進懷中。
無塵子又把符籙寶策遞給許仙，笑道：“符籙寶策是我這些年的私藏，都是非常實用的符咒，一並送給你，能運用到何種程度，就看你的造化了，和貧道無關，哈哈哈。”
“無塵道友，這兩本書太珍貴了，我卻無以回報……”
“你不是說了嘛，你救人活命的功德中有我的一份，此厚禮，比我這兩本密冊還要價值無量。”
看到無塵子閉目盤坐，知道對方有了送客之意，便起身告辭，無塵子點點頭，繼續盤坐靜修。
等許仙出了白鶴觀，無塵子猛地睜開雙眼，好似有兩道閃電劃過，整個破舊的房間瞬間亮了起來。
“此人不過是一普通的世俗之人，我卻看不穿，看不透，周身似被煙霧遮掩，究竟是什麽來曆？今天如此做，究竟是對是錯？是福是禍？”
許仙拿著兩本冊子，哼著小曲往家裏走。
有這兩本冊子當擋箭牌，以後顯露法術也有借口了。
“這個無塵子不簡單，好像知道我以後會有大麻煩，不想牽涉太深，卻又不想徹底脫開關係，究竟有什麽算計？難道有什麽好處不成？是救人的功德？太扯了，鬼才相信。”
“這本符籙寶策最實用，都是經過實戰的符咒，雖不如天妖傳承中的符咒厲害，來曆卻光明正大，能拿得出手。”
他認真翻看幾頁黃庭經，發現裏麵蘊含著一股氣機，隨著閱讀，竟能引起他體內法力呼應運轉。
“這……這是無塵子施展手段印入書中的一套修煉之法？難道要暗中助我？”
許仙通讀一遍，體內的法力運轉一個周天，然後一篇修煉法訣浮現在他的腦海。
“鶴嘯九天訣？果然是一部練氣法門，但和我修煉的九九元光術差的太遠。”
許仙原本也沒打算修煉，隻是用來做擋箭牌，他仔細參悟一番，便放在了書架上，然後拿起符籙寶策認真看起來。
符籙寶策上記錄了很多符咒，雖不是很厲害，但非常實用，隻要學會，對付陰邪作祟根本不成問題，但要對付厲害的妖魔，還是力有不逮。
“果然隻給了一些最為基礎的東西，無塵子，你這個人情我領了，以後如有災劫，我能幫的話，必會出手相幫。”
花費了一個下午和一個晚上，許仙把符籙寶策上的符咒全部學會。
然後又運轉了十餘遍鶴嘯九天練氣訣，熟悉一番修煉出來的法力後，這才停下來，把修煉出來的法力全部轉化成元光法力。
他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升起的太陽，暗道時間過得真快。
許仙來到門外，伸了個懶腰，楠楠道：“昨天做的事還真不少，先見了白蛇，又調戲了小師妹，還去了趟白鶴觀，解決了修煉的隱患，今天是不是該去清波門雙茶巷的白府了？白蛇有沒有心急，是今天去還是明天？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許仙剛收拾妥當，就見李公甫好像一隻驕傲的大公雞，一搖三晃的走過來，看到許仙就是一陣哈哈大笑，然後一巴掌拍到許仙的肩膀上，嚇的許仙心驚肉跳，不知這便宜姐夫發的什麽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