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心悅還想說什麽拒絕的話,包廂的門已經打開了。
服務員陸陸續續的上菜,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我剛剛說的你好好考慮,別這麽快拒絕我。”待上完菜之後,藍世坤又補充道:“歐建恩畢竟有自己的兒子,你一直給他們家打工也不算事,還是回到我這裏來幫忙。”
“再說吧。”藍心悅淡淡的回。
她沒有馬上拒絕父親,一來,她確實打算從歐哲皓的公司裏辭職不幹了;二來,父親剛才說的很對,歐哥哥就是娛樂圈的人,既然她遲早都是要涉足這個圈子,不如早點進來。
“嗯,你考慮好了,給我打電話。”藍世坤說完,親自給女兒夾了一道菜,他還記得女兒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
藍心悅怔了怔,抬頭看了藍世坤一眼,竟然在他的眼裏看到了久違的父愛。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埋下頭繼續用餐。
接下來藍心悅果然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藍世坤沒有在管她,而是當她的麵一直跟身旁的安若菲調情。
聽著他們臉紅心跳的話語,藍心悅隻想快點扒飯,當作什麽都沒聽到。
旁邊的徐定輝似乎也很識趣,吃得很快。
很快藍心悅用完餐,拿著父親給母親捎帶的新婚禮物告辭了,徐定輝也跟她一起離開。
他將藍心悅送回到客棧,因為劇組還有一些工作沒做完,隻能跟藍心悅告別離開。
藍心悅一個人上樓,準備回房。
她剛走上樓,卻在轉角處撞到了一個男人。
楚絕臉色很蒼白,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腹部,高大的身軀狼狽的靠在牆上,呼吸急促。
“是你!”
“是你!”
二人同時開口,認出了對方後皆一怔!
藍心悅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她不就是那次在酒吧裏為難她要她陪他過夜的那個當地的幫派頭頭,黑襯衫男人嗎?
歐哲皓找了那個刀疤男人,把他的兄弟全都打傷了,就連他老婆也沒有放過,聽說這個黑襯衫男人逃了出來,沒想到他竟然逃到了這個古鎮,給她撞見了他。
藍心悅見到他的第一眼,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逃跑。
歐哲皓為了他,把他的幫派滅了門,還輪了他老婆,讓他無路可走,這男人現在見到她,還不殺了她報仇。
可是藍心悅很快發現了他的不對勁,這男人臉色出奇的蒼白,額頭上也滲出了細汗。
她的視線順著他手捂住的腹部看過去,竟然發現有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流了出來。
這男人今天依舊穿著黑襯衫,她剛剛看的不明顯,現在仔細一看發現他的黑襯衫腹部那一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
“你……你沒事吧?”藍心悅忍不住問。
“……”男人隻是痛苦的捂住自己的傷處。
“你……”藍心悅正想開口,男人突然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帶我離開這裏!”
“我……”藍心悅驚訝地看著他,猶豫著到底該不該幫他。
明明那天晚上,她差點被他毀了,要不是她機靈的跑得快,恐怕沒好下場,難道她現在要救這個壞人?
藍心悅搖搖頭,決定不要管他。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還有熟悉的聲音!
“哪去了?剛剛還在這裏。”
“老大,會不會給跑了。”
刀疤男人啪的扇了一個巴掌過去。
“跑了?跑了怎麽跟歐少交代?”
“趕緊給我搜,裏裏外外所有房間都不要放過!”
“是!”
藍心悅聽這聲音,是刀疤男的。
刀疤男收了歐哲皓的錢,肯定不會放過他。
這男人腹部的傷,多半也是這樣弄的。
藍心悅聯想到這個男人的那些手下,還有他老婆的下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你跟我來!”藍心悅一番思想掙紮後,最後決定幫他,扶著這個男人從樓梯上去,用房卡刷開她的房門,快速的扯他進去。
進了她的房門後,她立刻轉身上了鎖,然後扶著他坐到沙發上。
“你還好嗎?要不要報警?”藍心悅皺眉看著他腹部的傷,認真的說。
楚絕微微閉上眼睛,無奈的笑道:“我們道上混的,警察那裏的舊賬最多,報警是自投羅網。”
“可是你的傷很重,他們又一直追你!”藍心悅不免擔心。
“大不了老子跟他們拚了!”楚絕睜開眼睛,眸光堅定的說道。
“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又受了傷,怎麽拚得過他們?”藍心悅搖了搖頭,隻覺得他太衝動了。
她轉身走到一個櫃子旁,從裏麵拿出一個藥箱,又返回到這個男人的身邊。
藍心悅蹲下身,伸手就要去拿開他一直緊緊捂著腹部的手,想要為他檢查傷口,卻被他製止。
“你去門邊聽著動靜,他們不會放過我,一定會一間一間的找過來。”楚絕蒼白的臉色對她說。
“你的傷不能再耽誤了,得趕快止血。”藍心悅忍不住急著說。
“快去。”楚絕固執的命令。
藍心悅無奈,走到門邊聽外麵的動靜,果然聽見有人正在查房。
“聽到什麽了嗎?”楚絕警覺地詢問。
藍心悅慎重地點頭:“他們快查到我這間來了。”
楚絕微微眯眼:“去裏麵!如果一會兒他們找到這,看到有血跡,是不會放過我的!”
雖然他受傷了,卻一直很小心的沒讓血滴到地上,這樣就算那些人查房,也不一定會找到他,他還有機會躲藏起來。
藍心悅認真的點頭,走過去扶著他進了裏麵的一個獨立的小衛生間。
進去之後,楚絕忍著腹部的劇痛,迅速的脫掉了身上帶血的外套和襯衣,很快腹部的傷口便暴露出來。
並不是藍心悅以為的槍傷,而是被利器所傷,傷口不大卻很深,看上去有些猙獰,周圍的肉都向外翻著,血還在不停的向外湧著。
藍心悅看著他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隻覺得呼吸一窒,胃裏又有些翻湧,連拿著藥箱的手都忍不住在顫抖。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嚴重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