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排斥

  楚良被那隻突然伸出的黑手拉進了那隻眼睛之後，才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怪異時空。


  現在楚良也說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世界最表層之中，還是在世界第一層和第二層之間的夾層裏頭。


  在楚良的眼前，他依然能夠清晰看到世界最表層的所有景物。


  然而所有的景物楚良都認得出來，卻又認不出來，它們呈現在楚良的眼中卻是另外一番完全不一樣的模樣……


  正常人的眼睛所能夠看到的世界是充滿局限性的。


  如果簡單點來說，那就是活在三維世界的人隻能看到二維的東西。


  人的眼睛所看到的景象，和一塊大屏幕上播放的視頻、或者一張相片拍下的景物、亦或者一副油畫畫出的畫麵沒有什麽區別。


  簡單來說，比如人看一個木箱，隻能夠看到木箱麵對人的那一麵，而無法同時看到木箱的上下麵、正反麵和裏外麵。


  人的視角雖然隻看得到二維，但是當人看到那木箱的瞬間，人的大腦卻可以想象出那木箱三維的結構，而不會隻將其當成是一個簡單的平麵。


  然而此時楚良的視角，就是一個詭異無比的狀態。


  他能夠清晰地看到遠處汽車內外的兩個信徒和伊莎貝拉，同時看到他們的臉也看得到他們的後腦勺，甚至看得到他們身軀裏頭內部的情況。


  此時這三個人的身體在楚良的眼中沒有任何秘密，楚良可以清晰看到他們並例出無限細節的人體、可以看到所有的骨骼和內髒、可以看到骨骼裏的骨髓、可以看到血液在心髒心室間的流動和瓣膜的開閉、也可以清晰地看到眼球晶狀體的結構……所有一切都是並列且同時看到，但人體各部分的物理位置並沒有任何變化，皮膚仍然包裹著內髒和骨骼，每個人在世界表層中的熟悉形象還在。


  甚至就連三人所乘坐的汽車上的一切也都是裸|露的，楚良可以同時看到鐵皮和集成電路，可以看到座椅外層蒙上的一層皮也可以同時看到裏頭的軟墊，也看的到汽車油漆覆蓋的下的鐵鏽等等。


  這種視角並非透視眼。


  而是一種複雜到已經讓人無法用言語描述出來，或者即便描述出來也無人可以理解，更無人可以想象的視角！

  這是一種真正的不可名狀之景物！

  楚良僅僅看了一眼，就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並且惡心想吐。


  並且僅僅隻是一眼就有海量的信息在瞬間湧入大腦，使得楚良差點覺得自己快要被這一眼所看到的巨量詳細給衝擊得昏死過去。


  這還是他在異化狀態下的身軀，如果是人形態的話，人根本無法承受這種無法想象和巨量信息的景物。


  饒是異化狀態下的楚良，看上一眼之後也不敢再繼續多看。


  楚良估計，如果普通人能夠以這樣的視角看上一眼這個世界，絕對會在瞬間瘋掉！


  突然

  一股強烈的力量產生在了楚良的周身。


  楚良被那黑手拉入這個世界也僅僅過了大約一兩個呼吸的時間，這股力量就瘋狂湧現朝著楚良而來。


  這力量並非是來自於這個世界那恐怖的壓力，而竟然是一種排斥的力量！


  就仿佛楚良不該屬於這個世界，他是這個世界夾層之中的異物，所以這個世界夾層本能地會將楚良給排斥出去一樣。


  這是來自於整個世界夾層的力量，楚良根本抵擋不了這種力量，所以他隻感覺自己整個人被從這個世界夾層之中給排斥出去，朝著世界最外層而去。


  僅僅隻是一瞬間，楚良就已經被排擠出了那個世界夾層，回到了世界的最表層。


  當即楚良在瞬間恢複到人類的形態，他隻感覺自己猛地從半空墜|落，整個人在暈眩之中砸在了汽車旁邊。


  “終於回來了……”


  楚良捂著還有些暈眩的腦袋從地上坐了起來，他衣褲的碎片也都隨著他一同被排斥出來，紛紛掉落在了他的周圍。


  這一下倒是把汽車內外的人嚇了一跳，在那兩個信徒和伊莎貝拉的眼中，楚良突然從遠處街道上消失，然後竟然又突然從汽車附近的半空中掉下來。


  消失的時候他衣冠整齊，而當他掉下來的時候卻身無片縷。這樣的情形，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爵士……您還好吧？”


  那名站在車邊的信徒不由得朝著楚良問道。


  楚良捂著頭站了起來：

  “沒事。”


  到了現在，他隻覺得頭還有些暈眩。


  那名信徒隨後垂頭尷尬說道：


  “那個女人跑了……我去追了，但是被追丟了……”


  楚良知曉是那個被車撞的女人不見了，不過他現在也沒工夫去管。


  等到那種暈眩感消失之後，楚良舉目朝著遠處街道望去。


  在他被黑手抓入那世界夾層的位置，那隻怪異的眼睛早已經消散不見。


  四周一切如常，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楚良朝著周圍細細感應，也察覺不到周圍有任何異狀。


  那隻黑手將楚良抓入那個世界，絕對是想利用那個世界的壓力來弄死楚良。但是可惜，那黑手失敗了。


  “去後備箱中幫我取一套備用的新衣服出來。”


  楚良對那名信徒吩咐道。


  隨後他獨自一人重新來到那條空蕩蕩的大街，細細尋找和感應著周圍的一切，卻依然沒能有什麽收獲。


  仿佛那些蒼蠅人都已經被他消滅了，而那黑手也偃旗息鼓不再進行進攻了。亦或者，有某種規則或者力量限製了它們的行動。


  但是就現在看起來，再在這裏停留下去也不會有什麽收獲。


  他現在還沒有能力直接肉身進入世界另外一層去將那黑手揪出來，他也隻能等那黑手下一次進攻他的時候才能報複。


  “先回去吧。”


  當即楚良重新回到了車邊，從信徒手中取過新衣服之後便鑽進了汽車裏頭，開始穿起衣服來。


  他身邊的伊莎貝拉滿麵尷尬，看了楚良兩眼之後她又匆匆扭過頭去，同時問道：


  “爵士，我……我要回避嗎？”


  “不用。”楚良回答。


  這伊莎貝拉是一個舞女，又不是什麽良家婦女，楚良也懶得管她的感受。


  跟著楚良想到一事，於是伊莎貝拉說道：


  “以後有機會，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伊莎貝拉詫異問道：


  “為什麽？”


  楚良一邊穿著褲子一邊回答：

  “我懷疑你有乳腺癌。”


  剛才楚良進入時間夾層那獨特的視角之中，看到了伊莎貝拉身上一些特殊的東西。根據楚良所掌握的知識，他覺得那就是乳腺癌。


  伊莎貝拉滿麵尷尬且又疑惑，顯然她並不理解楚良所說的話。


  楚良也懶得解釋，反正他已經出言提醒了，這個舞女如果不愛惜在自己性命那也不管楚良的事。


  汽車也發動起來，朝著先驅教會會堂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