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困局

  降神並非是一個立刻就可以施展的巫術。


  它所需要的一些準備實在太多，有道具方麵的，也有自身方麵的。


  降神最重要的，就是需要不斷加強對神靈的感知。對神靈的感知越微弱，就越難借到神力；反而若是感知越強，則越容易借到神力。


  而這個感知的過程，和吞噬靈一樣，是一個需要消耗大量時間精力去積累的過程。


  在一個仿佛不斷重複的過程之中練習，這樣的感知才會慢慢提升。


  感知弱的人，需要奉上祭品舉行祭祀進行各種長時間的儀式才能夠借到神力。


  而感知極強的人，甚至不需要太繁瑣的手段，奉上祭品之後一個簡短的祭祀就能夠迅速獲得神力。


  譬如強大的巫覡百裏虞，他隻需要站在祭壇上往青銅甗裏扔幾顆人頭，就能夠迅速完成降神的過程。這還是他需要借一種極強的神力的原因，所以才有了祭壇、青銅甗、人頭等道具。


  如果他隻需要借少部分的神力，那麽他憑借對神力的強大感知甚至連道具都不需要，基本上隻需要瞬息之間就能夠完成。


  “還是先準備道具吧，可是人牲這種道具顯得極為麻煩。”


  在迷霧世界之中，平民的祭祀用到人牲時，會使用奴隸。


  而更高層次的貴族祭祀用到人牲時，規格自然也會提高，所以會使用平民。


  到了大貴族祭祀需要人牲時，規格更高，將會用到貴族。


  至於國君祭祀時，那麽規格自然最高，會使用大貴族。


  而有時候在遇到一些特殊的祭祀時，甚至國君自己都會成為人牲祭品。


  楚良在迷霧世界之中所獲得的記憶就得知，靈國有一次大旱饑荒整整持續十年，餓殍浮地，百姓十不存一，靈國不得不舉辦燎祭求雨。


  在這場燎祭之中，先是焚燒人牲巫尪，然而卻沒有效果。隨後焚燒女巫，依然無雨。到了最後，國君自己作為人牲來焚燒，終於才求得大雨。


  這場民間流傳的燎祭具體細節楚良並不知曉，但是製造出這場恐怖旱災的絕非自然力量，否則憑借一些頂層的超凡強者們化解這種旱災絕非難事。


  想必這背後，是涉及到了靈國舉國之力乃至到了一種需要犧牲國君的程度來和一種強大力量對抗的結果，看起來似乎最後是靈國獲勝。


  但是這些都可以看得出來，人牲在祭祀之中占據十分重要的地位。


  楚良不由得開始苦思：

  “我有沒有什麽還沒解決的仇人？”


  用無冤無仇的無辜人來獻祭，楚良還沒辦法做出這種事情。


  他隻能夠將目標選定在和他有大仇的人身上。


  但是細想了一圈，楚良才發現他的仇人基本上都已經被解決了，這讓楚良一時找不到人牲的來源。


  這樣的話就讓楚良一時陷入苦惱。


  不舉行一個祭祀的話，就無法開啟走入感應神力的第一步。不開啟這第一步，那麽降神也就沒有辦法進行。


  “還是先修建祭壇吧，現在想這些還太早。”


  人牲畢竟隻是所需的道具之一，除此之外還需要不少道具，這些都還要慢慢收集。


  進行降神祭祀的祭壇，不再是招鬼祭祀所需的那種簡單的土堆，它需要一些特質的材料來搭建。


  為此楚良專門叫來了別墅的管家莉娜，讓莉娜負責收集構築祭壇所需要的材料和聯係建築工人來準備建造祭壇。


  莉娜迅速就開始操辦。


  所幸的是建造祭壇所需要的材料這個世界都能夠找到，所以這些材料也就很快收集起來，然後一幫建築工人來到了別墅後的一塊林中空地裏頭開始建造祭壇。


  畢竟隻有楚良一個人懂得該如何建造祭壇，所以他親自來監督祭壇的建造，以此來確保祭壇的建造完全符合要求。


  在看著這些祭壇建造的同時，楚良不由得又升起一個疑惑：

  “迷霧世界中的巫覡們降神，是借助他們那個世界神靈的力量。而我在這個世界降神，借助的是我這個世界神靈的力量還是迷霧世界神靈的力量？如果是我這個世界神靈的力量，那麽那些神靈真的那麽好話願意借出神力嗎？會不會在冒然和神靈的感知之中，遇到一些意料之外的麻煩？”


  這樣的疑惑，不由得浮現在楚良的心頭。


  在迷霧世界關於降神的知識之中，神靈的種類也並不相同，有古神和始神之分。


  為何這樣區分楚良並沒有得到相關知識，他隻是知曉通過向古神和始神借神力所能夠借到的多少和所需要獻祭的祭品都是不相同的。


  而在這個現實世界之中，神靈的傳也有不少，比如加蘭特地區信奉光明之神，星風地區信奉風暴之神，月溪地區信奉月神等等。


  楚良還在塔克紡織廠的地底聖堂之中見到過神跡，雖然他不知道那是否是真的神跡，但是那團火球楚良一直吸收，即便吸收到了現在也沒能將其中的能量吸收完。


  如此恐怖的能量火球，似乎除了神跡之外也沒有別的合理解釋。


  除此之外也還有一些所謂的神，譬如真理之柱就曾將一些神秘強大且智慧的遠古生物當做神靈。


  楚良不清楚他一旦進行降神之後，究竟會和怎樣的神靈產生感應，又會導致怎麽樣的後果。


  這樣的念頭使得楚良感到有些不安，不過他還是打算等到將一切都準備好之後嚐試一下，如果有什麽意外發生就立刻停止，再也不再進行降神。


  降神所需的各種道具的籌備進行得十分順利，祭壇也終於被建築工人們造好。


  現在唯一所缺少的，就是人牲了。


  在這個世界人口買賣並不罕見，甚至在月灣市中，想要買一個人的話去貧民窟找骷髏幫或者聯係赤門，無論是男女老幼還是各種膚色、體型、身高等等什麽樣的人都能夠買得到。


  如果沒有要求和講究的話，買一個人還真的花不了多少錢。


  在這種見不得光的生意之中，那些遭受販賣的人要麽淪為奴隸，要麽人間蒸發，這種事情實在太多。


  隻要有錢，人牲本不該是什麽問題。


  但是楚良還是沒有辦法走出這一步，他不知道一旦他這樣沒有下限地去做一些事之後，他最終會變成什麽樣子。


  當初為了煉製巫蠱邪屍，楚良就不願意去使用無辜人，甚至是無辜的屍體。隻有像曼弗雷德和安迪那種殘忍屠夫並且和他有莫大仇恨之人，他才能夠心安理得地使用。


  所以降神的事情，楚良隻能夠暫且將其先壓一壓，隻有等到以後遇到合適的對象再考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