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情深別離
平戚雪點點頭,頹廢的躺在沙發上,滿臉的憂鬱。
高盈韻帶來的東西比較雜亂,李敏傑在她房間幫忙收拾。
柔婉儀本來也要上前幫忙的,可是剛伸出手,就被高盈韻搶了過去,“去,去,去,你一邊好好待著去,這個我來!”
柔婉儀放開,再向去幫李敏傑,他也笑著看向她:“婉儀,這些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們來就好,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在這兒養著,爭取早點恢複記憶,這樣,我們才能放心!”
柔婉儀點點頭,感激的看著他們倆,眼眶內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可即便是這樣,她也不能告訴他們自己已經恢複了記憶,因為自己也還有好多事情有待查清,她不想再次連累好朋友了。
很快,高盈韻拎起手上的包,看向柔婉儀,“婉儀,我收拾好了,那……我們先走了。”
李敏傑也提起身前的大包,朝高盈韻靠近。
柔婉儀忍住分別的傷感,笑眯眯的點頭:“好啊,反正都在韓城,想你們的時候,找你們一起玩就行了。”
“好!”高盈韻是個大大咧咧的人,可又是個比較感性的人,此刻,已經眼眶通紅,握住柔婉儀的手,欲言又止,終於,所有的擔心都匯成一句語重心長的叮嚀:“凡是小心,有什麽搞不明白的,立即給我們打電話,有委屈也不要憋著。”
“好,你就放心吧!”柔婉儀抽回自己的手,故作鎮定的說道。
高盈韻和李敏傑對視一眼,然後轉身朝外走去。
三人正走在走廊上,獨孤曄也迎麵過來。
視線落在柔婉儀身上片刻,然後對李敏傑和高盈韻問道:“都收拾好了?”
高盈韻點點頭,李敏傑更是對他了然的一笑。
“需要派車送你們嗎?”
“不用,我早上開車來的。”
“那好,我就不送你們了!”獨孤曄說完,走到柔婉儀的身邊,一手搭上柔婉儀的肩膀,一麵笑著對高盈韻說道:“高小姐也不必擔心,我家也不是什麽龍潭虎穴,婉儀,有我罩著,不會出事兒!”
“獨孤總裁,我也沒擔心什麽,隻是忽然要和她分開了,而她……”高盈韻本想說,可她還沒恢複記憶,可話說了一般就說不下去了。
不過大家都從她的表情裏了解了她的意思。
“沒事,放心吧,婉儀遲早會好起來的。”李敏傑拍拍她的後背,安慰道,“走吧,時候也不早了,你那屋子有一陣子沒人住了,還得回去打掃打掃。”
高盈韻眼眶帶淚的看向柔婉儀,“婉儀,你要好好的喲,我改天來看你!”
“嗯,放心吧!”
李敏傑牽起高盈韻的手,朝樓梯下走去。
柔婉儀要跟上的,可獨孤曄緊緊的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踏出半步。
“十裏相送啊,都在韓城,隨時都能見麵!”獨孤曄拉住她,輕聲在她耳旁呢喃道。
柔婉儀忍住激動,溫順的靠在他身旁,目送著倆人離去。
……
男人臨床而立。
孤寂挺拔的背影,宛若黑夜中的雄鷹。
精赤的上身,如米開朗基羅手下的大衛,雄偉健美,渾身的雞肉緊張而飽滿;
將男人的力量之美演繹得淋漓盡致。
一雙如鷹隼般的眸子裏,幾乎完全被仇恨吞噬。
獨孤曄是被夢魘驚醒的。
這個夢魘糾纏了他整整三個月。
衝天的火光,夾雜著玻璃耐不住高度而爆裂的聲音;
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燒焦糊味,那是車子引擎裏麵發出來的!
必須有人打開被壓得變形了的車門,才能逃出生天。
可,眼看著火焰在眼前冒起,三人沒有一個能動彈,柔婉儀虛弱的叫喊著:“盈韻,李總,快起來,著火了!”
獨孤曄,一個掌控了韓城大半低下經濟命脈的男人,可無盡的金錢和權勢,照樣換不回最愛的人的健康。
男人慢慢的合上了仇恨的眼眸,將某種的恨意與這喧囂的世間隔斷,同時,將那個夢魘重新烙印回了自己的靈魂深處。
獨孤曄套上了一件睡衣,看了一眼還在睡夢中的柔婉儀,健步走出了房間。
在那道長長的幽暗走廊,將這漆黑的夜晚襯得更加的詭異。在一扇緊閉的門前,他頓住了腳步。
門從裏麵打開,走出一個中年女醫生。隨著他的走出,帶動著一陣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她睡下了嗎?”獨孤曄壓低聲音問道。
“我剛剛才給她擦了身體,屋子裏的消毒水味兒還濃著呢,先生,你暫時還是不要進去了。”
“沒事!”獨孤曄冷哼,凜冽的走近了刺鼻的幽暗房間裏。
半昏半暗的房間裏,隱約可見床上躺著一個人。
獨孤曄徑直朝床上的人走了過去,緩身蹲下,小心翼翼的將一隻手握在了自己的雙手掌心裏。
那是一直疤痕滿布,且被燒得畸形的手。無法緊握,亦無法伸展。
沿著那隻僵硬的手向上,是一張被大火燒得麵目全非的臉:中橫交錯的疤痕,幾乎把她的五官扭曲在了一起,將原來那張漂亮美麗的臉龐毀得一幹二淨。
明明是一張麵目猙獰的臉,可落在獨孤曄的眼裏,卻無比可愛,無比親切。
躺在床上的女人就是平戚雪。
是獨孤曄明媒正娶之妻,隻是他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立場,她不惜違抗母親的安排而替代自己和柔婉儀承受了這般巨大的痛楚。
上天是憐憫平戚雪的。也許正因為她在關鍵時刻改變了主意;也許她忽然理解了善惡有報,所以才替代了柔婉儀和獨孤曄承受著本該屬於他們的痛楚。
她被救援隊救回了一條命。卻落下一句麵目全非的軀體。
“曄哥哥……是不是又做噩夢了?”平戚雪的部分聲帶已經被大火燒壞,吐詞不清,但獨孤曄卻能清楚的辨識。
“沒有!”獨孤曄將掌心那隻畸形的手握得更緊,“我隻是想讓你多陪我一會兒。”
平戚雪清楚的意識到:越是生死離別,人的感情就越無法割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