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3 影滅

  「戰場之上，沒有殺意的人，不過只是個廢物而已！」複製體追隨著陳陽下落的軌跡，再次閃現，一把抓住其脖子，「這樣的人踏入戰場，結果只是滅亡。【】」 

  他猛然一頭向陳陽撞去，但陳陽身周同時光芒暴現，也迎頭撞來，這一撞，卻是將複製體硬生生撞了回去。 

  「抱有殺人的意念，就一定可以獲勝嗎？」陳陽緊接著一拳轟在複製體臉上，著後者落入雲，「原先我也曾一度將提升殺意作為變強之道，但是後來才明白，不斷強化自己心的殺人，不過是加速了自己的墮落！」 

  眼前黑影一閃，複製體忽然從雲衝出，一鐮刀甩開斬下，陳陽掌雙槍，隨即幻化為一把重劍，抵住對方的鐮刃。 

  「墮落？只要能獲得力量，墮落又算得了什麼？」複製體將面孔逼向陳陽笑道。 

  陳陽搖了搖頭，「你始終不明白……一個人的戰鬥，對手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何而戰！」 

  兵刃相互切過，光芒閃耀下，兩人再次相互開。 

  「為了自己的生存，為了守護重要的人，有了這些，就有了必須要贏的理由！」陳陽掌白光旋繞，陡然化作一把兩米長的重炮，整個身軀劇烈一震，轟向對方。 

  一道熾目的雪白光柱自炮口射出，直直劃過半個空域，直射向複製體。複製體漆黑的身影迎著光芒，一刀斬下，頓時將光芒劈散成幾道，自其身旁掠過，鐮刀直指，居然迎著光柱，強逆壓著光芒向陳陽飛來。 

  逼至的光柱瞬間在對方的切擋下形成了一個扇面，陳陽只覺肩頭一痛，長長的鐮刀已是沒骨斬入了自己的肩膀，透背而出。 

  然而陳陽臉上並未露出痛苦的表情，反而神色微微一黯。 

  就在這時，複製體身軀忽然倒下，撞在了陳陽的身上。陳陽伸手扶住對方，只聽到耳旁傳來複制體的笑聲。 

  「白痴，為什麼不躲閃？」 

  「……」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影子。」陳陽緩緩道。對方將自己比作陳陽影子的那一刻，陳陽就已經知道，複製體的生命即將終結，他否定了自身的存在，而肯定了對方，這便是其離開這個世界的最後告白。 

  「非死不可嗎？」陳陽語氣帶著一絲深沉，不管先前思緒多麼糾繞不清，但到了這一刻，他忽然不想對方死去。 

  複製體笑了笑，「我受的不是尋常之傷，身體由於承載了太多的能量，而開始裂解崩潰。你說的沒錯，一個人所能承受的能量有限，所能承受的殺意也同樣有限，止境的殺意，雖然可以戰勝面前任何一個對手，但是……」 

  他忽然噴出一口鮮血，劇烈咳嗽。陳陽明白，方才和自己短暫的交手，更加加速了其身體的崩潰。 

  「但是……」複製體掙扎著抬起頭，繼續說道，「最終法真正贏得一切……」 

  「我終於明白……」複製體眼眸閃過一絲笑意，隨著其笑容的落下，插在陳陽肩頭的鐮刀，頓時化作一縷黑霧飄散而開。 

  「我們雖擁有相同的意識，但能夠駕馭始源之力的，只可能是你……」 

  隨著話語，複製體的身軀漸漸開始模糊、晃動，從其身影飛舞起一片片黑色的灰燼，漫天散落在空。 

  「只有神才能才能涉足的領域……多希望能夠親眼見到……」複製體的身軀自上而下不斷碎裂而化作飛灰，陳陽面前最終只剩下半張面孔，複製體眼最後一絲笑意消失，空氣只剩下飛旋飄舞的黑色灰燼。 

  陳陽在空默默站立了幾秒，忽然訝異地抬起頭，那些飄飛的灰燼並沒有散去，而是圍繞著自己不停地飛舞旋轉，隨即一片片依附在自己的身上。 

  「這是……」陳陽心一驚，卻發現這些飛灰一落到身上，便消失不見，彷彿融入進自己體內一般。 

  突然，他彷彿感覺全身一冷，但這股冰冷，很快便消失在靈魂深處。 

  這到底是……陳陽努力追尋，但那種感覺是轉瞬即逝地太快，自己甚至來不及品味。 

  地面上站著的黑壓壓一片人，此刻都抬頭望著空，許多人雖然脖子已經酸痛，但仍是捨不得將頭低下，每個人都關注著空即將發生的一切，儘管他們什麼也不見。有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尤為焦急。 

  這時，空隱隱出現一個黑色的小點，隨即迅速擴大，所有人的心頓時都被提了起來。陳陽輕輕落在眾人面前，確認面前站立的是真正的陳陽之後，眾人心大為鬆了口氣，再望向空，沒有第二個人影再下來。 

  不管是青木還是雷翔，此刻都法抑制住內心的好奇，兩群人將陳陽圍在一處，眾人心的疑惑，剛才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陳陽，另一個究竟是怎麼回事？ 

  「那一個啊……」面對眾人的疑問，陳陽抬起頭，太陽高照，晴空萬里，但在他眼，空彷彿始終有一塊陰翳，永遠存在於那裡。 

  「只是一個……很久沒有相見的兄弟。」陳陽淡淡道。 

  兄弟，這麼久以來，從沒聽說陳陽有兄弟？所有人不禁都覺得奇怪，況且就算是雙胞胎，長成那麼像的，也極為少有吧。 

  人群，知道真相的只有倪匡，此刻聲地摘下眼鏡，微微嘆了口氣。 

  不管怎麼說，陳陽總歸是平安回來了，只要確認這一點就足夠了。雖然剛剛的一幕讓局面一時有些混亂，但眾人的心神很快便轉移了回來，眼下的情況，容不得人們再去想別的事。 

  陳陽轉眼望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似乎是一片正在進行拆遷的廢舊建築區，正因為處於拆遷階段，整個區域內空一人，所以這一群奇形怪狀的人聚集在此，才沒有引起過多人的關注。 

  末世早成了汪洋大海，連一塊陸地也不剩，此處當然是現世疑。 

  「這裡是哪裡？」陳陽隨口問了句。 

  「國，北京，朝陽區。」一個小個子使徒立刻答道，語氣有些緊張和拘謹，有點不敢陳陽。 

  陳陽在一處廢樓的台階上坐了下來，身周大概有兩百多個人，使徒除了青木、費薩爾等宙墟首領之外，所在的都是初代使徒，而末世國政府與陳陽一同從野民營出生入死的兄弟也都在此。 

  不顧眾人的眼光，蘇倩奔至陳陽的懷裡，緊緊摟住他的脖子，對於失而復得的愛人，彷彿一眨眼他就會從眼前消失似地，黎雪若和鍾玉婷雖然沒有說話，但也默默依偎在陳陽的身後。 

  有了那一段離別，這一生都不想再離開他。對她們來說，不管世界變成什麼樣都好，只要能在他身邊，哪怕靜靜迎候著最後的末日，也是幸福的。 

  尾沼和雷翔都急著向陳陽彙報情況，但被陳陽用眼神止住，從末世崩潰的那一刻到現在，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自己需慢慢了解，從而對目前眼下的局勢做出一個大概的統括。 

  點了一支煙后，靜了靜心。陳陽暫時將複製體的死壓在腦後，抬眼向尾沼。 

  「這麼說，末世的居民，暫時是安全了。」 

  「嗯，不過我們竭盡所能，也只能幫一部分人逃生，統計一下的話，人數也不過十萬。」尾沼道，「這部分難民已經被安置到我國境內的一個人區，在戰爭結束前，我們會保證這幾萬人的生存問題。」 

  陳陽點了點頭，畢竟那時他自己也參加了救援行動，對這一切也心裡有數。 

  「那麼……」他了眾人，「諸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青木微微咳嗽了一聲，「那時我等從失落之城逃出，發覺下方已是成為一片汪洋，正愁處可去，卻忽然到前方亮光閃爍，恰好遇到幾名從現世過來的使徒，所以才得以……嗯，走脫。」 

  身為宙墟的掌門人，說其這些事，青木自然覺得面上光，自己被人俘虜禁錮，後來還是被宙墟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輩所救，老臉頓時微紅。 

  陳陽目光轉向尾沼，後者嘿嘿一笑，「算是來的及時吧，因為一直收不到你們的消息，所以只能冒一次險，知道天啟已7經被異星人控制之後，再戴在手上就不是那麼舒服了，不過所幸沒有被對方傳送，來外星人不會對低等級的天啟感興趣。當時從青木道長那裡聽說老大你還在失落之城，但又法貿然闖進去，所以就決定在城外潛伏等候，等老大從城裡出來，就立刻進行傳送，這個光榮而又艱巨的任務，當然是交給……」 

  尾沼說到這轉身了一圈，忽然奇怪道，「嗯？哈洛德這個傢伙，到哪裡……」 

  話未說完，忽然聽到空響起一連串怪叫，一個巨大的身軀揮舞著四肢從眾人頭頂急速落下，在地面投下一塊巨大的陰影，眾人頓時臉色都是一變。 

  「接……住……我……啊！」一個聲音遠遠自空傳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