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 妒火
二弟一定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自己慘敗而回時,父皇必會另擇人選,其一定連出征的戰甲都準備好了,臨到頭卻空落一場失望。【】
神堰戴上頭盔,轉身率眾騎士走出,水寒一直相送到平台邊緣道,「皇兄,多加小心。」
神堰回身點了點頭,眼望弟弟,露出感激之色,「三弟,這次你助我一臂之力,他日我必當報還。」
水寒微微一笑,「皇兄客氣,不過父皇所交待之事,可務必要謹記。」
「三弟不必擔心,我這次不會再犯相同的錯誤。」神堰說完轉過身,旁邊一名騎士道,「大殿下,部隊已經調配布置完畢,等候您的命令。」
神堰點頭道,「就請諸位分別前往周邊六個界扉,我負責間最後一個,一旦引燃后,立刻切換到另一個空間,兩個空間的界扉全部引燃后,再報與我知曉。」
「是!」六名騎士同聲道,隨即各自消失在了原地。
神堰回過身,對遠處的父皇行了一禮,隨即也消失不見。
為什麼,父皇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火殷憤怒地一腳將桌子踢翻,各種晶瑩剔透的果實頓時滾落了一地。
他暴躁地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凡是其所到的物品,幾乎沒有一件是完好的。
整個室內一片狼藉,幾名侍女躲在帘子后不敢出來,每當二殿下發怒時,都是這麼一般景象,從小到大,這屋子裡的傢具不知換過多少套,而二殿下發怒的原因,不都是因為立功的機會被大殿下搶走,或者在大殿下面前,受到了冷落。
父皇難道真的老糊塗了嗎?大哥不按父皇的意願行事也就罷了,然而第一次出征,就在城下慘敗,未殺敵一人反折損了四萬兵將,如此奇恥大辱,父皇竟然能夠還原諒大哥,再次令其出征。
火殷狠狠一拳打在牆壁上,牆壁立刻出現了一圈裂紋。
父親對大哥的溺愛,到底到了一個怎樣的程度,難道就要放任自己的大兒子胡作非為嗎?這樣下去,如果讓大哥即位,整個部族遲早會滅亡。
除了父親,連母后也過分寵著大哥,明明只是個戰敗者,但仍有母后親自為他上藥,而自己得勝歸來時,身上的傷痕卻都沒有人前來過問一下。
他把所有的話都憋在心裡,不敢爆發出來,但憎惡的火焰在火殷胸熊熊燃燒,嫉妒的不平衡和膨脹的在心糾纏,讓他坐立難安。
「二殿下,好像心情不是太好啊。」
一個聲音從後方傳來,火殷回過頭,到一個人影靜靜立在走廊外,昏暗的燈光在其面部輪廓上投下陰影,加上垂落至眼前的長發,讓人不清面容。
「是你啊。」火殷哼了一聲,語氣的怒火仍未消散,但聲音稍稍緩和了一點,「身體怎麼樣?結晶修補完成了嗎?」
「恩。」來人輕輕說道,這時緩緩走進屋內,望著遍地的狼藉,臉上並未露出驚訝的神色,像是對這一切已經司空見慣。
火殷望向對方的額頭,站立在他面前的,卻是名人類男子,面容雖然英俊,但卻帶著深深的陰鷙之色,額頭上鑲嵌著一塊黑色的結晶,已經完好缺。
「我好像沒有傳喚你。」火殷在一張椅子坐下,「怎麼,有什麼事嗎?」
「當然。」
「說吧,什麼事。」火殷雖然和哥哥一樣,視人類為蟲豸,他唯獨只對雌性人類的感興趣。但是對眼前這個男人,卻並不是特別討厭,身為栽培士兵的最高進化,對方疑是一件非常趁手的工具,有著強大的力量,而且必要時候為了達成目的,可以毫顧慮地讓對方去死。這就是栽培士兵的優點,
但更重要的是,此人每次前來,總能帶來一些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會一直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否則上次丟失半塊星核那件事,就算是本族的人,也足以按罪處以極刑。
「二殿下還在為大殿下披掛出征的事煩惱嗎?」
火殷乜了眼對方,「你說呢?」
此人正是炎月疑,此刻他臉上露出笑容,「即便是法建立戰功,也不至於如此懊喪吧。」
「我在意的並不是這個。」火殷揮了下手,下面立刻有侍女上來,將桌子扶起,打掃乾淨地面,並送上新的果實和酒水。
火殷伸手倒了杯酒,端起來一飲而盡,然後把酒壺柄朝向炎月。
炎月搖頭拒絕,這是尼祿蓋亞人自己釀造的飲用物,酒當然是地球人的說法,這種不知名的液體適合尼祿蓋亞人的體質,人類喝的話則完全承受不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全身的血液被抽干,骨頭糾結成團一樣,炎月曾嘗過一次,從此不敢再輕易吃尼祿蓋亞部族裡的任何東西。
火殷徑自倒上一杯,然後端起來望著炎月,「我在意的是,父皇對大哥的態度,這次就連他如此令部族蒙羞,父皇都沒有給予他懲罰,到最後恐怕論如何,這皇位都會是大哥的。」
在部族裡,炎月是火殷唯一可以吐露心聲的人,沒有人會因為一個栽培士兵的告密,而轉變對一個皇族的法,實際上,他也認為炎月不會這麼做,此人的忠誠度,自己還是相信的。
「不,王並非對這次大殿下的失誤等視若。」不料炎月卻說道。
「你又怎麼知道?」火殷瞪著對方。
「二殿下對王上的了解,應該比任何人都深,難道就想不到嗎?」炎月微微一笑。
的確,以父皇的性格,不會對如此令部族蒙受恥辱的人毫不動怒,這一點也是自己想不通的。
「可事實就擺在面前,父皇最終還是讓大哥去完成這件事。」火殷哼道。
「王上最初的確是想另外選擇出征的統帥,但是在這期間,有人卻對王上說了什麼,而令王上改變了想法。」
火殷眉頭微微皺起,這倒是的確有可能,也許寬赦大哥,並非是父皇一個人的意願,可又有誰會這麼做呢?
星月會的長老星跡?不會,大哥向來驕傲跋扈,這一點星月會早就對其不滿,星跡身為長老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沒有原則的事。軍隊大元帥阿莫斯和騎士長屠格,也不像是會袒護失敗者的人,並且二人也沒有理由。
母后倒是有可能,不過女人在族沒有參論戰爭的資格,父親絕對不會聽從一個女人的意見。
那麼會是誰
火殷心忽然想到了一個人,嘴角微微一動,「你是說……水寒?」
炎月點了點頭,「想來想去,也就只有三殿下,能夠做到這樣的事。」
「不可能。」火殷把酒杯重重戳在桌子上,「老三他沒有這個膽量敢向父親進言,況且他為什麼要幫大哥。老三向來不問戰事,這次沒有道理會突然插一腳,況且,父親也不會聽從他的意見。」
「想象的確如此,不過除了三殿下還會有誰呢?」
聽著炎月的話,火殷不由心一冷,自己剛剛曾對老三許諾過,對方卻幫向大哥,那隻能說明,老三從一開始,就是大哥的人。這麼一來,自己對他說的那些話,他必定會一字不漏地轉述給大哥。
火殷忽然想到大哥出征出征之時,水寒相送的情景,當時自己並沒有在意,現在想起來,如果水寒是站在自己這邊,那個時候必然不會做出那樣的舉動。
他頓時感覺如坐針氈,大哥若知道自己的想法,那日後想必……
火殷從椅子站起來,煩躁地走了幾步,心暗罵老三,同時又後悔為什麼如此大意便將那話輕易說出口,疑是當時大哥的失敗,讓自己一時得意后的結果。
「如果果真是老三,那事情也許就不妙了。」他轉向炎月,目前對方是自己唯一能夠商議的人。
「就算如此,那也妨。」炎月淡淡道。
「你說什麼?」
「我是說,即便三殿下是大殿下的人,那也沒有關係。」炎月抬眼望向對方。
火殷臉色立刻變得陰沉,「那時那二人必然會聯合起來對付我,王位自不用再說,日後若是大哥繼7承了王位,其必然會想盡辦法為難我,以報此時之怨。」
「那是大殿下繼位之後的事,問題是,大殿下不會繼位,亦不會為下一代的王。」炎月拿起酒杯,在手玩弄道。
「你到底在說什麼?」火殷瞪眼望著對方。
「只要讓大殿下法回來,其便法成為下一代的王。」炎月將酒杯蓋在酒壺上,「就像這樣,酒便倒不出來了,換言之,二殿下你,將會替代死去的大殿下,而成為新一代的王。」
「死去的大殿下……」火殷獃獃重複著這句話,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如果大哥戰死的話,王位的繼承人就非自己莫屬。如此的簡單,既不需要再在父皇面前展現戰功,也不需要再拚死作戰,更不需要拉攏人心。
只是讓對方死亡,這麼簡單,為什麼自己從前都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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