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交鋒
晚飯過後是自由活動時間，原本打算同徐薇薇一同逛逛的林婉，在看見顧城向她們走來的時候，她識趣的離開了。
暮色四沉，華燈初上。
林婉一個人走在這個民風淳樸的古鎮上，腳踩著石板路，耳畔傳來攤販的叫賣聲，由於距離春節過去也沒多久，很多門外都還掛著紅燈籠，為這寒春增添了一絲暖意。
沒走多久，天空開始灑下滴滴細雨，遠處，剛剛還清晰可見的的青山此刻已被白霧籠罩，隻剩下一片迷茫的白。
三三兩兩的攤販在收著攤子，一些遊客也開始往回走，原本靜好的巷子隨著突如其來的落雨變得熱鬧了起來。
林婉小跑著躲進一處屋簷下，雨水從簷上的翹角聚多而滴，跌落下來，打在地麵的小坑窪裏，濺起一朵朵水花，碎了，聚了，又散了……
林婉看著這雨幕怔怔地出了神。
昨天她見了一個人，那人正是程昱母親，容音。
“林小姐，我是程昱的母親。”
林婉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穿著黑色羊絨外套的容音，紅唇微微動了動，好半天才開口，“伯母，你好。”
“我希望你跟阿昱分開。”容音開門見山，眸光銳利的看著林婉。
林婉不作聲，就這樣安靜的站在一旁，容音強大的氣場讓她下意識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不吭聲。
容音不在意林婉的態度，倨傲的看著林婉，“林小姐，你應該很清楚，阿昱之前和清清的事，因為你，這樁婚事取消了，可是，沒了一個沈清，還會有下一個李清，張清……”
“但是，絕不會是你。”
林婉忽然覺得自己的喉間陣陣的生澀感，下意識的，她細白的牙齒就這麽咬著自己的唇瓣，越發的用力。
“你對於阿昱，就隻是一個麻煩。”容音淡淡的開口，不急不躁的。
林婉低斂著眉眼，沒看向容音，甚至腳底已經生了想奪門而逃的衝動，隻是硬生生的，林婉按捺下了這樣的衝動。
“這幾天你沒見過阿昱吧，你知道他在哪裏嗎？”
這下，林婉有了反應，大眼忽閃了一下，但還是沒說話。
“他在醫院。”
“什麽？”林婉錯愕的看著的容音。
容音的話尖銳的可怕，“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她的心跳，隨著容音的話越來越甚，甚至是一種無端的恐懼，在容音的眸光裏，下意識的，林婉的腦海裏閃過的都是極為不好的預感。
“清清出事了，沈家查到嫌疑人最近跟阿昱頻繁聯係。”
“……”林婉驚愕了，難以置信的看著容音。
沈清的事林婉也知道一些，隻是沒想到會跟程昱扯上關係。
“沒錯，沈家懷疑是阿昱在背後搞的鬼，就派人把阿昱‘請’了過去。”容音說到“請”字的時候，刻意壓低了聲音。
“他，怎麽樣了？”林婉低著頭，聽見自己的聲音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
“斷了兩根肋骨。”容音說的淡定。
林婉手指收緊，良久，開口問道，“為什麽……”
“為什麽？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暫且不說這事到底是不是阿昱做的，可如果真是他，那麽他唯一這樣做的理由隻可能是你。”
“你好好想想，最近你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容音逼問林婉。
林婉大腦一片空白，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前不久的那次生病。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
“姓沈的太缺德了，你說吃了那個東西，沒副作用吧。”林婉在病房燒得迷迷糊糊地時候，曾聽見江辰問過這麽一句話，最後在程昱眼神示意下止住了話頭。
莫非，那次感冒不是偶然……
林婉不敢再繼續想下去。
還沒等她回過神，容音的話再次像她胸口砸來，“如今，沈家已與我們程家徹底撕破了臉，徐家也在虎視眈眈的看著程家落馬，現在程家腹背受敵，我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在這個關頭，阿昱不肯走……”
“……”林婉抬起頭，眼睛紅紅的看著容音，紅唇動了動，還沒來得及開口，容音卻又已經快速的說著。
“他必須馬上出國。”
“雖然不稱職，但是我一個母親，很抱歉，我沒辦法這樣看著我自己的兒子陷入危險，而不去阻止。”
容音說的直接了當，“如果我想，林小姐是一個母親，也一樣會奮不顧身，甚至不要說是母親，是你的親人，你都會做一樣的決定。”
“……”
“那麽，有一日，阿昱和你的家人放在一起，你應該選擇誰？”
……
容音的一個個問題，壓的林婉喘不過氣，甚至心髒都跟著有了窒息的感覺。
而後，容音的話就這麽戛然而止，眸光沉沉的看著林婉。
良久。
“伯母。”林婉緩緩開口，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
“您站在您的立場和我說這些，你是您的權利。我明白，我能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但是，我不會離開他。”
“你……”
“程昱可以為我做出這麽多，那麽，不管麵前多大的困難，多大的艱險，也不管，甚至有一天，我可能因為他受到任何的威脅，我都不會放棄他。”
林婉的話格外的堅定，眸光一瞬不瞬的看著容音，“除非程昱要我離開，不然的話，我都會站在他的身邊。”
林婉一動不動的在容音的麵前站著，每一個字，仿佛都經過了深思熟慮，說出口的時候，她的態度堅定，根本不容任何人拒絕。
那張恬淡的小臉裏，有被容音否認時候的難過和委屈，但更多的卻是堅定不移的姿態。
容音看著林婉，這個與陸月靈有著相似眉眼的女孩，她的手心微微攥起了拳頭。
“你果真跟你媽一樣，喜歡搶別人的男人。”容音冷笑一聲，嘲諷之意再明顯不過。
林婉倏地抬起頭，看向容音，眼裏的錯愕很快被憤怒取代，之前漫長的沉靜，終於在容音最後的話語裏，爆發了。
“伯媽，你是程昱的母親，我尊重你，叫你一聲伯母，你貶低我，羞辱我，如果這是跟程昱在一起必須付出的代價，我願意承受。”林婉抬起頭，不卑不亢地看向容音。
“可是，你說我的母親，我拒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