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小星星
“i love you”
最後一句程昱沒有唱，放下話筒，直接對林婉輕聲說了出來。
聲線溫柔富有磁性，華麗的尾音帶著一絲低沉的顫音，聽得人心尖酥酥麻麻。
他背著燈光，緩緩向前的邁開步子，走到林婉麵前。
林婉此時已有些醉意，剛才站在台下看他，不甚真切，此刻這人就站在自己麵前，那麽清晰，他身上有股子淡淡的海洋須後水味，好聞且熟悉。
“生日快樂！”程昱像變魔法一樣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盒子。
是一條項鏈。
那是一條心形鑽石項鏈，兩顆心，一大一小，相互糾纏。
大的那顆心上鑲嵌著暗紅色的磚石，在燈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
程昱走到她身後，把她濃密的長發往一旁撥開，露出白皙的後頸。
幾根碎發毛茸茸的落在頸後，添加了一絲神秘的誘惑。
程昱的眼裏似有火苗在跳，喉嚨來回滑動。
他誠摯的為她戴上項鏈，低下頭，在她脖頸上印上一吻。
林婉心口一顫，仿若有細細麻麻的電流從腳底往上竄。
全場響起了哄鬧聲，林婉瞬間回過神來。
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朵根。
程昱笑著牽起林婉的手，慢慢走回他們的卡座。
江辰則拿起話筒，大聲的宣布:“今晚全場的消費，由程少買單！”
清吧瞬間沸騰起來。
……
清吧角落裏。
“看樣子今晚有人過生日，太吵了。要走嗎？”尹浩看了眼沉默坐著喝酒的徐揚。
徐揚拿著酒杯，輕輕搖晃著，低垂的睫毛，帶著點兒拒人千裏的冷調，眸色黯淡的像是灑了一層灰，黑如點漆的深色之中，滿是落寞。
笑意漸起，鳳尾一般的眼角撩得越發俊朗，眼底不知是因酒意還是這該死的音樂，愈加變得模糊起來。
恍惚間，他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
他還叫薑楠的時候。
那是在一個雨後，他興衝衝地套上雨靴到家門口踩水玩。
雨過天晴的大院有著泥土的清香，粉色薔薇花瓣落了一地。
小林婉歡快的跑來，笑得燦爛，“今晚我的生日，我邀請你來參加。”
“可是，我沒有錢買禮物。”
“我不要禮物，你給我唱首歌吧。你會唱歌嗎？”
“不會。”說完之後不由覺得更加難過了。
不過片刻之後他想起了什麽，複又笑了起來，“我會唱一首歌。”
那是媽媽生病後教他的歌。
他想那時的他一定笑得很開心，以至於林婉會伸出手來戳他的酒窩，邊戳邊笑著說，“薑楠，你要多笑，你瞧，這兩個小窩，可好玩了。”
徐揚永遠也忘不了那個笑容。
小林婉把嘴一抿，眼睛亮亮的，像極了天上的星星，微微翹起的嘴角掛著滿心的喜悅，從她嘴角的小旋渦裏溢了出來，漾及滿臉，比院子裏盛開的薔薇花還要美
那時的徐揚想，或許，這就是天使的微笑，它趕走了所有的陰霾，讓他覺得天竟然如此的明亮，沒有一絲瑕疵。
他決定，晚上一定好好給她唱這首歌，她一定會喜歡的。
可是，命運永遠都在跟他開玩笑，不知道是緊張興奮過了頭，還是他就是個被詛咒的孩子，永遠無法接近幸福。
當天晚上他就發病了。
心髒像針紮一樣慢慢侵蝕整個身體，直到意識模糊。
小姨把他送去醫院，下樓的時候，即使疼得兩眼發黑，他還是聽到了隔壁的歡聲笑語。
朦朧間，耳邊傳來清脆的童聲，唱著那首他答應送給她的歌: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
“徐揚？徐揚！”江辰的聲音由遠及近地傳來。
徐揚緩緩睜開眼，視線聚焦，眼裏的痛楚還沒來得及消散，整個人籠罩著一層孤寂。
隻是昏暗的燈光將他的悲傷一一掩埋，以至於尹浩並未察覺，還是那一副吊兒郎當的的模樣，嘴裏叼著煙，笑得邪佞。
“喝醉了？怎麽還哼起兒歌來了。你這酒量不至於吧。”
徐揚已恢複正常，他站起來，雙手插褲兜裏，說道，“走吧，有些累了。”
……
這邊林婉回到卡座的時候，隻見顧城和徐薇薇在坐著。
徐薇薇衝著林婉笑得賊賊的。
不知道是酒精還是羞的，林婉臉很燙很熱。
視線飄忽間落在徐薇薇一旁的顧城臉上，隻見他似笑非笑的也在看著她。
沒有任何特意的偽裝，卻讓人清楚的看到他眼裏那絲絲點點的冷寂。
林婉微怔。
程昱給她點了杯果汁，林婉就著吸管狠狠的吸了幾下，也沒能消散當下心口的熱浪。
偏生程昱還有意挨著她，大手扣著她的，十指緊扣。
“小婉，還要一杯嗎？”
程昱低低地笑著，削薄的唇揚起一抹弧度，要命的好看。
“小爽呢？一直沒見她。”林婉轉移話題。
“朱曉朗出去接電話，小爽也跟著去了。熱戀中的人真黏糊啊。”
林婉瞥了一眼徐薇薇，心想，你不也是熱戀中嗎？
人隻差沒掛在顧城身上了。
……
而此刻的周爽，正不安的跟在朱曉朗身後。
今晚朱曉朗一直在接電話，發微信，眉頭就沒舒展過。
周爽跟他隔著不遠的距離，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許是聽見遇上麻煩了，有些焦躁的來回踱步。
周爽聽見他耐心的哄著說“馬上就回來了”，她當時也沒多想，隻當他有急事要回去。
“師兄，發生什麽了嗎？”
朱曉朗沒成想周爽會在他身後，她突如其來的的聲音差點叫他扔了手中的電話，隻是慌亂的按了掛斷鍵。
“沒事吧？”見朱曉朗被嚇到了，周爽又不安的低聲詢問了一句。
這時朱曉朗才稍微回過神，見周爽臉上除了擔心並無其他，才放心的走過去，攬過她，柔聲道，“沒事，你怎麽出來了？”
這是朱曉朗為數不多的親近，周爽有些心跳加快，緊緊的住著衣角。
周爽低著頭，齊肩的短發隨著低頭的動作遮住了大半臉蛋，卻還是能看到那一隅粉嫩的紅，即使穿著寬大的衛衣，白皙的脖頸下曲線仍若有似無的起伏著。
清純卻更添誘惑。
許是被那個女人奪命連環扣惹得心煩意亂，許是此刻的周爽格外的乖巧，朱曉朗雙目微紅，雙臂環抱著周爽，低下頭去親吻她。
舉手投足之間相比以往的淡然，更多了幾分熱度，狂熱地好像恨不得把周爽嵌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