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是，你嗎？
“小婉……”程昱聲音傳來，林婉眼眶一紅，險些就哭了，緊緊握著電話半天也說不上話來。
“睡了嗎？”電話那端程昱的聲音再次響起，沙啞中帶著疲憊。
“你們，能打電話了？”
“沒有，今晚輔導員帶著幾個班幹部來看我們，現在還在拉歌，我借輔導員的電話給你打過去的。”
“那你們……”
“我想你……”沙啞的聲音打斷了林婉。
“小婉，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低沉有磁性，在此刻極具魅惑。
林婉的心怦怦直跳，一下一下，震得她心尖打顫。
“阿昱……”
“嗯？”
“我也……想你了。”
掛斷電話後，程昱心情頗佳的靠在牆壁上，低著頭回想著她細細軟軟的聲音，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嘴角抑製不住的上揚。
林婉躺在床上，這段時間以來失意悵然的心通通被她這句“我想你了”塞得滿滿的，嘴角的小梨渦久久不能消散。
徐薇薇側著腦袋躺在床上，看著對麵的女孩子。
林婉還沒有安裝床簾，此時手舉著手機仰躺在床上，屏幕上的光落在她臉上，甜蜜滿足的笑容清晰可見。
那是徐薇薇從未見過的一麵。
她第一眼看見林婉的時候，她姍姍走進宿舍，恬淡的眸子不禁讓她想起曾經坐火車去旅遊，黃昏時途經的一個淡水湖泊，湖水清凝，仿佛再喧鬧的火車聲與絢爛的赤霞也不能驚它分毫。
原來再恬靜溫柔的湖水，也會有碧波蕩漾的時候，就如此時的她，靈動縈繞，眸光盈盈。
徐薇薇不禁看呆了，她終於想起了，為什麽見到林婉會覺得莫名的親切。
此時林婉笑起來的樣子像極了她曾經在哥哥抽屜裏看到過的那張照片上的小女孩，也是這種笑起來嘴角有著兩個深深的梨渦。
“小婉，如果有一天你分手了，做我嫂子，好不好？”徐薇薇叫住了林婉。
周爽已經見慣不慣了，笑了兩聲又繼續玩手機去了。
林婉有些頭疼的翻身朝向徐薇薇，隻見她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隔著床欄在看著自己。
“我去，勁爆新聞啊！”周爽驚呼一聲瞬間把兩人的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
“怎麽了，怎麽了？”徐薇薇好奇的坐起身來。
“我們宿舍的名人啊，又上學校論壇了……”
“害，她又怎麽了？”徐薇薇一聽原來是孟晴，複而又躺了下去。
這人三天兩頭上學校論壇的首頁，無非是長得美，舞跳得好，受男生歡迎之類的，她耳朵都聽得快起繭子了。
“不是，她，她，竟然跑到男生的訓練基地跟人摟摟抱抱……”周爽驚得舌頭都捋不直了。
林婉心中莫名湧出不好的預感，她拿手機打開學校論壇，果然在置頂的位置看到了一張帖子【新生校花已有意中人】附帶幾張拍得模糊的照片。
前幾張都是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唱歌，大家穿著迷彩服，看著是在訓練營拉歌，隻有孟晴穿著她標誌性的泡泡裙，在人群裏異常顯眼，她畫著精致的妝眼裏含笑望向對麵的一個男生。
最後一張照片中孟晴被拍個正著，正爬在一個男生的懷裏，香肩半漏，朦朧的月色籠罩下，柳弱花嬌，惹人憐愛。
雖然男生隻拍了一個背影，林婉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所謂的意中人正是前一秒還在跟她訴說思念的——程昱。
握著電話的手一緊，眸光微閃。
讓人始料不及的是該張帖子持續不斷的發酵，短短幾天時間就有人扒出了男主就是本省的理科狀元，建築與環境學院院草程昱。
網上關於他的照片少之又少，唯一的一張還是入學前拍的一張1寸照。
傳聞說兩人是高中同學，男生本可去全國最高等學府，可是為了女生報考了本校，還選擇了相同的專業。
這一舉動感動了無數人，大家紛紛羨慕起孟晴來。
但更多的是對二人的祝福，才子佳人，天生一對。
“雖說平時對孟晴的一些行為嗤之以鼻，但是不得不說，兩人身高長相還挺配的，很少有人能把標準照拍得這麽好看的。”周爽拿著手機仔細看著這張一寸照。
“就是……這個男生有些眼熟，在哪裏見過呢？”
林婉坐在桌前，臉色蒼白如紙。
“怎麽了？跟男朋友吵架了？”
徐薇薇看著這幾天林婉的狀態有些不對勁，總是拿著手機發呆。
“薇薇，你說，眼見的就一定是真的嗎？”
“如果眼見的都不是真的，那還有什麽是真的呢？”
“如果，有一個人跟你說，不管看到什麽聽到什麽都不要信，隻要相信他就好，可是轉眼你卻看到他跟別的女生抱在一起，你說這個人該信嗎？”
“這簡直就是渣男本渣了，大豬蹄子一個！”
徐薇薇看著一臉落寞惆悵的人，忽然心裏咯噔一下。
“不會是你男朋友他……”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呢？”徐薇薇立馬改口。
林婉不再作聲，低頭翻著書。
隻是拿著書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
之後的日子還是重複著枯燥的訓練，隻是休息的時候林婉還是會不自覺的盯著電話，連上廁所的時候也不忘帶著，生怕錯過了什麽重要的信息。
盡管林婉掩飾得極好，可是徐薇薇還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這天晚上剛結束拉歌回來。
徐薇薇放在桌上的電話突然就響了起來。
“薇薇，你的電話。”林婉拿著手機朝洗手間走去。
“你幫我接下吧，估計是我哥的，你就說我在洗澡呢。”
“千萬別不接啊，我怕他擔心。”徐薇薇怕她不接，又補充了一句。
林婉握著電話，站在窗前，淡淡的月光投射進來，落在她白皙的臉上，憑添了幾分仙氣。
她握緊電話硬著頭皮按下通話鍵。
“又去哪瘋了？這麽久才接。”低沉的聲音傳來，帶著說不出的慵懶和寵溺。
林婉握著電話的手不由得一緊，“喂……你好，我是薇薇的舍友，她現在在洗澡，不方便接電話，她待會再給你回電話。”
對方遲遲沒有應聲。
林婉握著電話緊緊的貼在耳朵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良久。
“聽得到嗎？”
“你是誰？”
兩人同時開口。
林婉被問住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叫什麽名字？”
電話那頭，低沉的聲音再度傳來，較之前的灑脫慵懶憑兼了些許因激動而產生的顫栗。
林婉愣了下，覺得對方這個問題有些奇怪，可半餉後，還是緩緩開口。
“林婉，我叫林婉。”
林婉也許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句話，讓那個遠在大洋彼岸的人，駐足停留，然後淚流滿麵。
婉婉，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