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兩人鬧翻
兩人的關係破冰得益於一道數學題。
林婉雖然高一數學曾經接近過滿分，可那都多虧了身邊這個人的指導，幾乎把所有的錯題，難題，考點都給她找出來反複練習，避免雷區。
可現在一遇到新的知識點，她還是有些吃力。
反觀身旁這個爬在桌子上睡大覺的人，隨隨便便就可以考滿分，而數學老師竟然能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
她甚至看過他明目張膽在老班的課上看偵探，而老班經過他身邊時選擇性的失明不禁讓她感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在林婉第十次拿起筆有一下沒一下敲著腦袋的時候。
驀地，從一旁伸出一雙好看的手將她的練習冊一把扯過去，拉過一旁的草稿紙就開始“刷刷刷”的把練習冊上題目的整個運算過程寫了下來。
更過分的是，還一下寫了三種解題方法。
他把練習冊往旁邊一推，“以後不懂就問!”就又爬回桌上睡覺去了。
林婉看完了他的解題過程，心中暗暗決定以後一定要好好抱住大神的大腿，凶就凶點吧，反正也不會少塊肉。
她轉頭想跟他道謝，但看到他閉著的眼睛，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出於禮貌她小聲的說了句，“謝謝。”
林婉靜靜的觀察了一會，見他沒有反應，想著可能睡著了，便扭頭又把剛剛的解題步驟看了一遍。
她此時已完全沉浸在對大神的膜拜中，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悄悄睜開了眼。
他的臉朝向她那麵，緊緊的貼在桌麵上。
程昱看著她認真專注的樣子，想起她剛剛輕聲說的那句“謝謝”，他的嘴角彎出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他盯著那白皙修長的脖子，回味著她剛才轉頭時發梢不經意滑過他指尖的觸感，漸漸出了神。
幾秒過後，他的目光慢慢往下。
明明已經初秋了卻仍穿著夏季微薄的校服，隱隱透出來白色的細肩帶不禁讓他呼吸一滯。
標準的坐姿，微挺的胸脯，青春期開始發育後女性特征明顯的曲線。
程昱不自覺的吞了口水，突然覺得愈發口幹舌燥起來。
那天夜裏，程昱夢見了那頭秀發滑過他的指尖，柔柔的，軟軟的。
突然那女孩一個抬眸，他從夢中驚醒過來，羞愧的發現自己貼身衣物已是一片粘稠。
那天過後，林婉對程昱的態度明顯的發生了變化。
遇到不懂的她會小心翼翼的提問，看到他沒有絲毫不悅甚至還很熱心的為她分析。
漸漸地，她變得不再拘謹。
常常遇到難題，就會拿筆往他手臂上輕輕一戳，然後把本子往他麵前一推，程昱就會很自然的接過本子，然後便開始埋頭解題。
看著如此“親切”的同桌，她不禁對之前的傳聞漸漸產生了質疑。
他好像也不是很討厭女生成為他的同桌，甚至會產生自己對他而言也許是個“特殊的存在”的想法。
兩人“和諧”的同桌關係引起了班上其他同學的注意，尤其是那些曾經愛慕程昱，但又忌憚他“禁忌”的那些女生。
其中就有一些膽子稍微大一點的女生就會蠢蠢欲試，比如班花孟晴。
孟晴趁著林婉上廁所的時間，抱著作業本便來到林婉的位置。
她把作業放在桌麵上，攤開，小心的開口詢問此刻正在安靜坐著看的程昱，“那個，這題我不太會，可不可以教教我。”
被突然打擾的程昱有些不耐煩的抬頭，本能的就要開口拒絕。
忽的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瞟了一眼攤開在桌上的本子，隨手拿起筆便寫了起來，甚至在孟晴小聲的詢問他的解題思路時，仍然“耐心”的解釋著。
四周一直在暗中關注這邊動靜的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般，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就連李中義一開始都是一副“見鬼了”的表情，可他思考片刻後立馬頓悟，“哦，原來如此”。
在走廊跟陳雪、小柒聊天的林婉已經聽到“程昱”“孟晴”這兩個名字放在一起談論的對話不下十次。
於是她轉身走到教室門口想一探究竟，剛探出頭，她便明白大家剛剛都在討論的是什麽了。
話題男主角此刻正在埋頭認真的解題，時不時會回應一下身旁人的問題。
而話題女主角則坐在她的座位上，雙手托著腮一臉崇拜的看著身旁的人。
看著身材發育良好，長相明豔的孟晴嬌羞可人的模樣，而傳言中討厭女生的程昱並沒有表現絲毫不耐的坐在一旁，林婉有些莫名的煩躁起來。
青春期的女生難免會出現一些複雜難懂的小情緒，總會沉迷在“第一次”，“唯一”，“特殊”等稱謂上麵，然後開始竊喜，煩悶，不解，焦躁，周而複始……
直到小心思被發現，破芽而出。
等上課鈴響了，看到孟晴戀戀不舍的走回自己的座位，林婉才從陳雪的桌前回到自己的位置。
程昱看見她回來了，剛想跟她說話，就見她冷著一張臉，臉上隻差沒寫著“請勿打擾”四個大字了，問她什麽都愛答不理。
程昱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他沒惹她啊，剛剛還好好的，去一趟廁所回來就變臉了，難道她那個來了？聽說女生那個來了心情就會很煩躁。
於是整節課兩人都沒有絲毫交流，林婉是不想跟他說話，而程昱則自認為很“善解人意”的不去打擾她。
下課後，李中義來到他們桌前跟程昱聊天，曉得賊兮兮的，“唉，阿昱，孟晴不錯哦。”
一旁的林婉不知怎的心中忽的就燃起了無名火，“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她起身來到陳雪桌前，伏在陳雪耳邊小聲道，“李中義說孟晴好看。”
林婉知道李中義喜歡陳雪，暗地裏經常來問她陳雪喜歡什麽，常常請她吃好吃的賄賂她。
李中義原本還在納悶一向淡如水的林婉今天怎麽這麽暴躁，結果便看到她徑直走向陳雪，還在她耳邊說著他剛剛跟阿昱說的玩笑話。
李中義一聽急了，連忙跑到陳雪麵前求生欲爆棚的小聲解釋到，“不是我覺得，是阿昱覺得。”
他心想，為了我的幸福，隻好暫時先犧牲一下兄弟了，更何況他覺得阿昱本來就對孟晴不一樣，她可是第一個能阿昱親自指導的女生啊。
他從沒想過將程昱和林婉這兩個人放在一起過，在他眼裏林婉就是一沒發育完全的小孩，像程昱這種清冷的性子怎麽可能會對一小孩下手，至少他喜歡的也應該是孟晴這種身材姣好，相貌明豔的美女。
李中義不知道的是，他的這句解釋雖然已經盡量小聲，但還是被有心人聽到了，比如站在陳雪身旁的林婉，比如坐在陳雪前排的孟晴。
程昱哪裏知道，他為了不嚇跑身邊的小白兔，為了顯得更“平易近人”，他盡量做到“溫柔以待”，一改自己之前的“凶惡”形象，甚至耐著性子忍受著那個滿身香水味，喋喋不休呱噪至極的人。
可他期待的結果卻往相反的方向發展。
漸漸地，班上出現了程昱喜歡孟晴的傳言，甚至有愈演愈烈之勢。
在孟晴又一次抱著課本出現在林婉桌前的時候。
林婉一邊默默的收拾書桌，一邊平靜的對孟晴說，“我們兩換個位置吧，我視力不太好，坐後邊有些吃力。”
孟晴暗自高興，心想，算你有眼力見。
她有些羞澀的開口，邊說邊抬眼去觀察身邊程昱的反應“這樣，可以嗎？”
“沒什麽不可以的，你去把你的東西搬過來吧。”林婉想要搬離這裏的想法愈發強烈，她不知道為什麽，看著他們，心裏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你什麽意思？”程昱猛地的站起來，死死的盯著林婉。
從她在收拾東西開始，程昱就在一旁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忙活，直到她叫孟晴去搬東西，他才意識到，小白兔是真的要搬離他了。
林婉沒有理他，仍然在一旁收拾東西。
程昱急了，他上前想要去拉她的手，一旁的孟晴以為他要動手，連忙伸手拉住他，這看在林婉眼裏更為刺眼。
她直接越過兩人要走出去，程昱不顧孟晴在一旁拉著，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拉住了林婉。
幽深的黑眸看向還拉著他手臂上的手，眼底閃過一片寒冷，看似平靜的眼波下暗藏著銳利如膺般的眼神，像熱帶草原上正要撲向獵物的老虎，充滿危險。
“你放手……”
“放手!”
林婉和程昱同時開口，隻不過林婉說的是此時正緊緊拉著她的程昱，而程昱說的則是孟晴那個呱噪的女人。
隻不過前者似乎不為所動，依然牢牢的拉著林婉的手。
而後者聽到這陰冷的聲音立馬條件反射般鬆開了雙手。
孟晴被這凜冽陰冷的眼神嚇到了，一時間呆在原地無法動彈。
“還不快滾!”冷漠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怒不可遏，把四周看熱鬧的人全都嚇得轉過身去。
孟晴從小嬌生慣養，被父母捧在手心裏，哪裏受過這種屈辱，眼眶立馬紅了起來，捂著臉跑了出去。
而一旁的林婉完全被嚇傻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程昱看著眼前被嚇懵了的人，心中暗自神傷，自己前陣子的努力又白費了。
繼而看向林婉的眼神多了幾分柔和，與林婉抬眸的目光相撞，在空中交織，仿佛有電閃雷鳴在空氣中炸響。
四目相對，林婉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從他的眼神中隱約看到了不舍和哀求，他整個人仿佛被巨大的悲傷所籠罩，她的心跳忽的漏了一拍。
四周想要八卦卻又忌憚程昱的人，隻能裝做談論題目或是彎腰撿東西才得以一窺究竟。
最後在班主任張明偉夾著教案走進教室，這場風波才得以暫時平息。
之後這件事便不了了之，兩人依舊每天隔著不到半米的距離坐在一張桌子前，可是八卦者們卻鮮少聽到兩人有任何交流。
程昱仿佛又恢複了以往的清冷疏離，關於孟晴的事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有人調侃他孟晴要調班了，他一副“關我屁事”的表情。
時間一久，之前有關他喜歡孟晴的傳聞便不攻自破。
大家恍然大悟，原來這隻是孟晴一個人在演獨角戲。
而林婉似乎在此事中沒有受到絲毫影響，每天安靜的上課，下課跟陳雪跑女廁所，有時小柒也會來找她八卦吐槽新的班級。
隻是那個依戀中夾雜著一絲悲慟的眼神，卻不止一次出現在林婉的夢裏。
驚醒後，枕頭已濕潤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