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英語廣播
“good afte
oo
,eve
ybody。”
“我們的新學期已經過半。今天，伴隨著溫暖的陽光，在我們的校園中又亮起了一道新的風景線，那就是……”
“我們的英語廣播站“ e
glish
adio statio
”正式開播了！i" you
f
ie
d li
a”
……
播音室外的周雅詩看著這個個子不高卻能量大大的女孩，臉上露出了讚許的目光。
她無法將眼前的這個光彩照人的小姑娘和那天那個聽到誇讚瞬間就會臉紅的女孩聯係起來，此時的她正在發光。
其實之前在英語演講比賽上她就注意到了這個女孩，從容自信的台風，流利的口語表達贏得了評委的一致好評，擊敗了高年級的幾個優秀的師兄師姐獲得了第一名。
當初年級組長來找她，說學校有意向開設校園英語廣播站，豐富學生課餘生活的同時促進學生英語素質的提高。
組裏麵推她做英語廣播站的指導老師，讓她推薦播音員人選，周雅詩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女孩。
“ok現在進入我們最後的“cha
i
g ic” 魅力音樂版塊。”
“本期推薦給大家的魅力音樂是“big big o
ld” 相信有許多同學都聽過這首歌曲，讓我們一起再次感受一下。”
“tha
k you fo
liste
i
g!謝謝大家的收聽。”
林婉摘下耳機，如釋重負的大大吐出一口氣，手心裏全是汗。
周雅詩朝她走過來，拍著她的肩膀，“林婉，表現得很棒，大方得體，你的嗓音很適合廣播，很好聽。”
“謝謝周老師。”
軟糯的聲音響起，周雅詩看著麵前這個恬靜淡雅的女孩，鏡框下的眸子漸漸染上笑意。
隨著e
glish
adio statio
第一期的成功，“li
da”這個名字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各個年級火起來，大家都在紛紛討論這個聲音幹淨空靈的女孩是誰。
甚至有高年級的人跑到高一（2）班門口想要一睹芳容。
“中義，林婉你認識嗎？就是你們隔壁班的那個，英文名叫li
da的小仙女。”
問話的是李中義校籃球隊的隊友，高二理十的汪越，高二年級公認的校草，人長得帥家境也好，就是整天遊手好閑，除了熱衷籃球，其他什麽事都不上心，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
李中義雖然早聽說林婉這小妮子最近因為英語廣播大火，可他沒想到連汪越這樣身邊不缺美女的校草級人物都來打聽。
他剛想開口，身邊一個大力猛地撞向他的背。
突如其來的衝擊力使他猝不及防的向前倒，正好撞到汪越的頭，隻見汪越的額頭瞬間紅了起來。
“抱歉，沒看見這裏有人。”低沉的聲音側麵響起。
李中義剛想罵人，一聽是程昱的聲音，剛要爆發的話就這樣卡在喉嚨裏，憋得臉通紅。
他發現最近程昱這小子學習學得有些走火入魔了，每天下午不再跟他去球場打球，而是天天往圖書館跑。
“喂，你眼瞎啊，這麽兩個大活人在這，你說你沒看見。”汪越捂著頭大罵道。
“這裏有‘人’嗎？”程昱聳聳肩，大步向前邁開離去。
“你找死!”傻子都聽出來程昱在諷刺他不是人。汪越推開擋在麵前的李中義就要追上去。
“這我兄弟。算了，汪越，他可能最近為了競賽的事壓力太大了。”李中義一把拉住要衝上前的汪越，好生勸道。
“你他媽這什麽兄弟啊，心情不好連兄弟都損。這誰啊，這麽拽!”
“程昱。”
“你說誰？程昱？你一直說籃球打得好的那個？就那個中考狀元？數學天才？程氏集團的公子？”
“嗯。”李中義慵懶的靠在走廊上，發出一聲有些傲嬌的鼻音，扭頭看向那個消失在樓道的人影。
程昱來到圖書館，依然選擇那個靠窗的位置，放下書，伸手推開窗戶。
清新甜美的聲音飄了進來，“hello, eve
yo
e 歡迎大家收聽第4期校園英語廣播，i’ li
daa
e you
eady? ok, 今天我們邀請到的分享人是？”
“她就是——高三文一班的班長，李靜學姐。”
……
程昱安靜的坐著，桌上放著一本書，攤開，手裏握著的筆縮在半空中，旁邊幹淨的筆記本上，落下蒼勁有力的字跡:
山月不知心裏事，水風空落眼前花，搖曳碧雲斜。
……
林婉每天下午放學後會到周詩雅的辦公室，把下一期的播音內容拿給老師審核。
還沒走進辦公室，在走廊外她就聽見周詩雅爽朗的笑聲。
一進門便看到雙手插袋站在周雅詩旁的程昱。
“林婉來了啊，這是程昱，準備要代表我們學校參加全國奧數競賽，也是我們下一期的分享人。”
“你好!”淡淡的聲音響起，禮貌中帶著些許疏離。
程昱看著眼前淡然的人，想起今早無意中看見她拒絕一個糾纏她男生，也是這樣冷淡生疏甚至有些絕情，如果說當時的他聽後是怎樣暗中歡喜，那麽此時他就跟那個男生一樣是那麽的憋屈。
她傷心的高興的生氣的羞澀的樣子他通通見過，可最不喜歡的就是眼前這副淡漠的模樣，像極了那個人。
於是他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的看著她，冰冷的眸子好像透過她在確認什麽。
林婉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人，有些莫名的難受。
辦公室漸漸彌漫著一股說不出的尷尬氣氛。
周詩雅看著兩人愈發不對勁的苗頭，立馬把林婉叫去了一邊，跟她談論起明天的播音稿。
看著走遠的那抹倩影，那紅得透亮的耳朵根格外的顯眼，程昱才瞬間回過神來。
她不是她。
“good afte
oo
,eve
yo
e 歡迎大家收聽本學期最後一期校園英語廣播，i’ li
da”
“ho ti flies! 我們這麽快就迎來了本學期的最後一次b
oadcast。ell，讓我們進入今天的第一個板塊“say you, say 。”
……
程昱坐在一旁，看著眼前這個自信滿滿，沉著從容的女孩。
齊肩的頭發隨著說話聲音有節奏的晃動，一張紅潤的小嘴一張一翕的發出好聽的聲音，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她的女孩，長大了，再也不是那個喜歡低著頭，考試考砸了痛哭流涕的小女孩了。
自打高一開學第一天在她們班教室門口撞見她不經意間的低眉含笑，從此一瞥芳華亂了浮生。
一向喜歡清靜的他不時的會跑到走廊加入李中義他們無聊沒營養的話題，就為了偶爾能夠在人群中看她一眼。
軍訓時看到她暈倒，他不顧教官的叫喚，第一個反應就是衝上去，原來緊張一個人，會自動屏蔽周圍的聲音，眼裏隻看得到她。
在教室聽到陳雪說她出事了，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自己也會如此倉皇失措，看到她滿臉傷痕累累的樣子，他隻恨自己沒能保護好她，他第一次萌生出想要毀了一個人的想法，於是他暗地裏跟蹤，調查，將掌握的證據寄到公安局，一舉將他們擊敗。
看著她哭，他會慌亂無措。
看著她笑，他會心顫到忘記呼吸。
他想，這就是喜歡吧。
可，他又怕自己的熱情嚇跑她。
他想，在高三畢業之前，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守在她的身邊就好。
可是這該死的廣播站，讓她一舉成名了，她越來越優秀，越來越從容自信，聽到越來越多的人打聽她，談論她……
他慌了，就像是自己珍藏已久的寶貝被人發現。
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還會有這麽沉不住氣的時候，他衝撞了那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仿佛這樣就能讓他們閉了嘴，不再窺視他的寶貝。
校園英語廣播原本在第一期，周老師就來找過他，想讓他當分享嘉賓，可他以忙於準備競賽拒絕了。
這次是他主動找的老師，他不想再遠遠的看著她了。
“ok，相信大家一定很好奇，我們這學期最後一期b
oadcast的分享人是誰。我就不賣關子了。”
“他就是——高一（1）班的數學才子，程昱。”
林婉微笑著看向程昱，可是卻發現那人竟然在發呆。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打招呼。
程昱感覺衣服被輕輕的拉扯，抬頭便看見一張白皙的小臉正焦急的朝他擠眉弄眼，他才知道自己竟然走神了。
他立刻找回神智，戴上耳機，按下話筒開關，“大家好，我是程昱。”
低沉的聲音響起，林婉瞬間鬆了一口大氣。
“程昱同學，能跟大家分享下你最喜歡的英語座右銘嗎？”
“let life be beautiful like su
floe
s a
d death like autu
leaves”
雖然在頭一天對稿的時候已經知道他的稿子，可是當他開口，林婉還是被驚豔到了。
一口流利地道的美式英語，配上獨屬於他的低啞的嗓音，低沉中卻帶著說不出的魅惑。
這是出自泰戈爾《飛鳥集》裏麵的一句短詩，也是林婉很喜歡的一句。
她曾在筆記本裏寫過這句詩的讀後感——
既然美麗終究無法保留，那麽我們就不能僅僅限於惋惜，而更應珍惜。
她很是欣賞這種豁達而平和的人生態度。
程昱不會告訴她，在頂樓階梯教室裏，曾無意中看過她的筆記本，娟秀的字體工工整整的寫著這句詩的中文譯本——
生如夏花般絢爛，死若秋葉之靜美。
程昱的部分結束，他關掉了話筒，背靠向椅子，閉目養神。
“ok，我們這學期的e
glish b
oadcast到這裏就結束了。”
“最後為大家分享一首我很喜歡的英文歌a
iah ca
ey a
d hit
ey elizabeth hoto
帶來的《he
you believe》。
“tha
k you fo
you
atte
tio
我們下學期再見!”
林婉摘下耳機，扭頭看下一旁的人，隻見他略顯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雙目緊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她自顧自的收拾桌子起來。
待她收拾完畢，回過頭，倏地撞進一雙深邃的眼眸裏。
身邊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一雙黑眸閃爍著她讀不懂的神情。
林婉呼吸一滯，可接下來他說的話更是讓她麵紅耳赤。
“其實我最喜歡泰戈爾的詩是……”他忽然開口，又忽然停了下來。
林婉睜著大眼睛等著繼續說下去。
“the fa
thest dista
ce i
the o
ld is
ot the dista
ce betee
life a
d death but you do
"t k
o i love you he
i sta
d i
f
o
t of you(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眼睛看向她，眸光熠熠，帶著從未有過的深情。
林婉有些愣住了，微張著嘴，有些微紅的臉頰泄露了她此刻的不知所措。
“額，我也很喜歡……那個，我先去找周老師。”林婉強裝鎮定。
可是跑開時有些慌亂的腳步還是提醒著她身後的那個人，他把人給撩跑了。
跑出播音室的林婉，摸著滾燙的雙頰。
心想著這人還真是陰晴不定，昨天對自己還是一臉冷漠，今天跟變了個人似的，盡說些讓人遐想的話，順帶鄙視下自己的定力怎麽就在他麵前一次次頹敗。
可她轉瞬一想，麵對此等妖孽這麽深情的凝望和殺傷力十足的台詞，應該沒人能夠保持鎮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