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續(十)
周崇拍案而起吼道:“荊山乃吳伯賢一黨,我未將其知罪已是天大的恩賜,你竟要薦他做一堂之主,你是何居心?”
江濤往前走了幾步依舊拱手道:“掌門息怒,請聽我一一道來。”
周崇忍住怒氣緩緩坐下凝眉厲聲道:“好!你說。”
江濤道:“荊山確是吳伯賢一黨,據屬下所知,他也是最忠於吳伯賢的。但掌門,現在吳伯賢死了。
“而荊山是濟水派的人。他既然可以忠於吳伯賢,那為什麽不可以忠於濟水派呢?而且,現在荊山是炎上堂堂主的最佳人選。”
而後轉一圈對眾人道:“為什麽呢?因為昔日荊山任炎上堂副堂主時,與炎上堂眾堂眾親如兄弟,我們攻吳伯賢時,炎上堂眾人死戰不祥,多半是因為他的緣故。
“我們俘獲炎上堂五十餘人,都是在他力戰被俘之後才放棄抵抗的。此人是炎上堂的魂。若任他做炎上堂堂主,將炎上堂餘下五十餘眾交與他,他必能重整炎上堂,使我濟水派迅速恢複昔日的實力。”
周崇意味深長道:“若是我今日用他,他明日反我,那豈不是比吳伯賢更難對付?不是我不想用他,而是我不敢,這樣的人很可怕。江堂主還是再薦別人吧!”
隨後沉吟道:“至於這個荊山嘛!為絕後患,還是殺了吧!”
江濤連連揮手道:“不不不,荊山不能殺,若殺了荊山,其餘那五十餘人必不肯也不敢歸附。”
周崇怒道:“那便把他們一起殺了!”
範存仁驚訝道:“身為一派掌門,行事怎可如此魯莽?”
周崇冷冷道:“如何行事,還請先生教我。”
範存仁怒道:“你!”
周崇意味深長依然冷冷的道:“我?我怎麽了?請各位記住!我才是濟水派之主!”四大堂主聽到此言立即雙膝跪地,不敢說話。
範存仁氣得直瞪眼,站起來指著周崇道:“你!好!好!好!”隨後猛揮下衣袖,大步流星出門而去。
柳仲楸見狀便知範存仁要走,便趕出門外,在前院追上了範存仁道:“先生留步!”
範存仁回身冷笑道:“哦!柳少俠,何為啊?”
柳仲楸嚴肅道:“先生真要走?”
範存仁冷笑道:“哼!不走,在此看人臉色嗎?怎麽?你是來留我的嗎?”
柳仲楸依舊嚴肅道:“不,我送送先生。”
範存仁搖頭苦笑道:“好!”二人便去了濟水派總院馬廄,柳仲楸牽了百裏煙雲獸,範存仁隨便牽了一匹馬,二人便走西城門出城了。
到十裏長亭,範存仁拱手笑道:“柳少俠,就送到這兒吧!”
柳仲楸一臉嚴肅拱手道:“山高水長,後會有期!”
範存仁大笑道:“後會無期了!”便揮鞭打馬而去。
柳仲楸回城後便徑直去了濟水派給他與上官玉二人安排的住處,進院門便看見上官玉坐在池塘邊上觀魚。
上官玉知道是柳仲楸來了,但並未回身看柳仲楸。柳仲楸走到上官玉身邊淡淡的道:“範存仁走了。”
上官玉也淡淡的道:“什麽時候?”
柳仲楸道:“就在剛才,我親自送他出城的。”
上官玉道:“他走了,隻怕周崇的位子坐不穩。”
柳仲楸嘴角微揚道:“可惜周崇不這麽想。”
上官玉站起來道:“眼下,殺周長林的罪被推給了吳伯賢,我們不會再有危險了。那我們是不是也該走了?”
柳仲楸目不斜視的看著池塘道:“不急,再等等。”
話分兩頭,柳仲楸走後江濤默默的回到座位,緩緩坐下。周芾棠起身拱手道:“眼下有一人或可擔此重任。”
周崇沒好氣的吼道:“說!”
周芾棠依舊心平氣和道:“原稼稿堂副堂主魯明德。”
見周崇不說話,便繼續道:“魯明德此人為人正派,且富有謀略。若掌門肯用,他必然能像江堂主一樣,成為掌門的左膀右臂。”
周崇正色道:“不止江堂主,你們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可眼下的問題是不知魯明德身在何處,就算我想用也用不了。”
周芾棠道:“魯明德攜魯文昌家小離開濟水派,隻有一個去處,那便是其老家豐民鄉。魯家在豐民鄉極具人望,而豐民鄉有民近千戶,魯明德一旦回到豐民鄉,便沒人敢輕易動他。”
周崇若有所思道:“也就是說,若我用魯明德為炎上堂堂主,那炎上堂便會得到豐民鄉的支持,實力會恢複得更快。”
周芾棠欽佩道:“掌門英明!”
周崇高興道:“好!那便召回魯明德,任炎上堂堂主。周堂主,這件事便由你去辦。”
周芾棠拱手道:“屬下領命!”
入夜,周崇帶著兩個人走進了柳仲楸所住的院中,其中一人手裏捧著一隻錦盒。
柳仲楸二人將三人迎入房內,柳仲楸等三人坐了,那兩名隨從站在周崇身後。
周崇與二人聊了幾句家常後便眉歡眼笑道:“自我濟水派有變以來,多謝二位鼎力相助,我周崇方得重掌濟水派。”
轉過身,左手從右邊一人手裏接過錦盒道:“這裏是黃金二百兩,小小謝禮,不成敬意。”
柳仲楸笑著接過錦盒道:“我二人正愁回去的路上沒有盤纏,周掌門竟送來了。如此,多謝了!”
周崇起身道:“客氣!告辭了。”便回去了。
周崇走後,上官玉道:“這周掌門的逐客令下得可真急。”
柳仲楸淡然道:“大恩如仇,他既然能故意氣走範存仁,那對我們下逐客令是遲早的事,我們明日便出城吧!”
上官玉疑惑道:“你不是還有事嗎?離開此處還怎麽辦事?”
柳仲微楸笑道:“我們在城外不是還有一處院子嗎?我們住那裏即可。”
上官玉擔憂道:“可眼下我們再住那裏的話,周崇肯定很快便知道了。他已下了逐客令,肯定是希望我們離開濟水派的地方。”
柳仲楸道:“我們離開這大院,便是向他表明我們對他濟水派的那些破事不感興趣,更不會幹預他的權力。所以我們住在城外,周崇自然是有些反感的,但他隻怕也不好說什麽。”